管家识趣地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对着我道:“芜少爷,你也瞧见了,我们家相爷,身体不舒服得紧,不宜见客,还是快些打道回府吧”
“我们家小少爷是亲,又不是客”小德子理直气壮地冲着那位管家吼着,唾沫星子结结实实地喷了那位管家一整脸。
“既然舅舅身体不舒服,那还是赶快回房歇息,不用特意撑着病体陪侄儿的,侄儿在这相国府随便转转就是,无妨,无妨的”我一面凛然大义地说着,一面招呼了小德子他们就要强硬地往里进。
管家一脸的为难,命一个家丁搬来了立在相国府门口的一块石碑,只见上面赫然用血红色的大字写着“唯周芜与狗不得入内”
瞧见这行大字之后,我的嘴角禁不住一阵猛烈地直抽搐,但我还是故作镇定地道:“小德子,这是何字”
“保持安静,车马绕行”小德子无比郑重地道。
“哦,那我们保持安静,不吵不闹”说罢,我冲着小德子他们狂使了一下眼色,然后这几人立马心领神会,冲着相国府那群看院狗便狠狠地扑去,抱大腿的抱大腿,扯衣服的扯衣服,拽胳膊的拽胳膊,拖腰的拖腰总之,场景那是蔚为壮观,成功地为我杀出了一条血路。
瞧见现场这幅极度混乱的场面,我立马趁机往府中溜去。
在整个相国府中,我一路小跑,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一通,但还是没能够找到君漠那混蛋,就算是舅舅真的将那鲛人给生生地吃了,好歹也应该留下一点骨头,也好让我给他收一下尸吧
一想到这混蛋竟然这样便死了,我的心,仿佛是被狠狠地剜了一角,陡然间袭来一股子莫名其妙却又透彻骨髓的巨疼,额头还忍不住大颗大颗地冒起了冷汗。
我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挪动着身子,本想着要去同芥儿姐姐打探一下君漠那混蛋的残碎的骨头在哪里,没想到,在姐姐的房间中,却没能瞧见半个人影,于是乎我又冲着表哥的房间走去。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一股子响亮的嬉笑声,等我艰难地拐进院子,则瞧见了一群穿红戴绿打扮得花枝招展仿佛是青楼妓馆走出来的红尘女子,只见她们围成了一个圆,还一个劲儿拍手欢呼着,一个个皆是一副失心疯的模样
还没等凑近她们,她们身上那浓烈的脂粉味,便呛得我险些生生窒息,忍不住连连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我扒开一个女人,一瞧,二姐姐,再扒开一个女人一瞧,四姐姐,再扒开一个女人一瞧,七姐姐好嘛,我那十七位姐姐,竟然于今日里在相国府一下子聚齐了
我刚忍不住感慨表哥那招蜂引蝶的魅力,竟然可以大到将我们周家那十七个疯婆子都给吸引过来了之时,蓦然抬头,却瞥见了正在专心致志作画的君漠那混蛋。
一瞧见他,我无比激动,扒拉来一众人,直接冲到了君漠那混蛋的身边,粗鲁地将他一把拉过来,扯扯他的胳膊,捏捏他的脸,激动得险些就热泪盈眶,“太好了,你还没死”我一面说着,一面扑进了他的怀中,脑袋在他的怀中蹭了又蹭。
“你来做什么”那混蛋按着我的脑袋,将我整个人远远推开,阴沉着一张脸,脸上还大有一副嫌弃之色。
“这不是怕你被舅舅他们给生吃喽,所以特意赶来给你收尸,只是没想到你还活得好好的,是我多虑了”我一脸纯良无害地笑着。
“哦,那这么说,在下没死,是大大地逆了你的意了”那混蛋冷冷地说着。
这混蛋一话毕,姐姐们顿时便按捺不住开始骚动了,愤愤冲上来一个劲儿地推搡着我,还连连冲着我狠命指责,说我对君漠那混蛋不怀好意,巴不得他能赶快死
一个个就跟活泼妇似的,对着我又捏又掐,什么话难听专拣什么去说,搞得我就跟多穷凶极恶多罪大恶极似的,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原来,羊入虎口的,不是那混蛋,而是我这是多么惨痛的领悟啊
君漠那混蛋自始至终都在眼睁睁地瞧着我被她们弱肉强食,等我快要被活活又捏又掐至死时,那混蛋才站了出来,让十七位姐姐住了手。
“周公子,在下在这里好得很,用不着你平白无故地胡乱操心”君漠那混蛋愤愤地道。
周身上下皆是火辣辣的一片生疼,我没好气地冲着他吼道:“是,是,是,你君漠到哪里都有不开眼的莺莺燕燕围着打转儿,左拥右抱,怀里净是些软玉温香,哪里用得着我去操心”
“周公子还是赶快请回吧”
“怎么,君公子这么快就想要赶我走了也对,我在这里,就只会耽误你同他们调情,破坏你的雅兴”我从地上刚一起身,却又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全身上下皆是一片骨头碎掉般的疼,表哥表姐见状连忙跑过来扶我,却被我倔强地一把推开。
“慢走,不送”这混蛋懒得再去瞧我一眼,一面说着,一面又从容不迫地回到了自己的原先的位置上,提起笔来继续作画。
“君漠,今后,我周芜若是再关心半分你这混蛋的生死,我就一头撞死”我一面发狠似的拍着地,一面咬牙切齿地说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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