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张告示,我的嘴角禁不住狠狠地就是一抽,冲着小德子没好气地痛斥道:“你这狗奴才,到底是背着小爷我做下了什么丧天良没人性的混账事,上了告示不说,竟然还被人开出了七百两白银的高价去悬赏,想必,恶行定然是还不少吧”
小德子诧异了整张脸,摆足了一副极尽无辜状,拨浪鼓似的狂摇着自己那脑袋。
“呵呵呵呵呵呵,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谦虚了,你到底做下了些什么,自己心里还能没点数吗”我摆足了一副睿智到能够看穿一切的架势,用灼灼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小德子瞧着,完全瞧热闹不嫌事大似的道,“来,说说吧,你到底是杀人了,放火了,打家了,劫舍了,强拐良家少女了,还是逼良为娼了”
小德子那嘴巴刚来得及上下稍微张了那么一下,我立马特强硬地就开口道了:“啧啧啧啧啧啧,真真是没想到,一向妥妥的就是一个怂包软蛋,一出事就只会卖主求荣的你,竟然背着小爷我,都穷凶极恶到这个份儿上了,果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我前脚刚深入灵魂地感慨完,后脚便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兴冲冲地冲着楼西宇道:“楼兄楼兄楼兄,这个狗奴才,好歹也值七百两白银呢,我们不妨便大义灭亲一下,将他交给官差,也好,换一笔银子去茶楼听听小曲儿品品茶啊”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小德子那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并且,那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一度连累得自己那整张脸,都险些跟着生生地抽搐到直接扭曲变形,他怔怔地冲着我道:“爷,这些年,小的一直在竭尽全力掏心掏肺地在你的身旁侍候,就算是没有功劳,那苦劳也委实是不小啊,为了区区七百两白银,就要置我的性命安危于不顾,你这,也实在是忒没有人性了吧”语气之中,幽怨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呵呵呵呵呵呵,小爷我就没有人性了,怎么了再说了,敢做就要敢当,既然坏事都已经做下了,报应就应该自己去勇敢地担着,总不至于让小爷我去帮你受下吧放心好了,就算是你所犯的恶行,再怎样令世人为之唾弃,小爷我也会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帮你留具全尸,替你料理后事,保证让你走的风风光光了无遗憾的”我整张脸上满是该死的豁达。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小德子眼前狠狠地一黑,整个人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芜儿”楼西宇冲着我大有责怪意味地说着,仿佛是在斥责我的冷酷冷血绝情。
为了让楼西宇不认为我
冷酷,不认为我冷血,不认为我绝情,于是乎我立马改变了对小德子的态度,对他,摆足了一副情真意切深情似海依依惜别的架势,“真真是没想到,你我主仆二人的情分,竟然,竟然就要这样生生地尽了,下辈子,你再来给小爷我鞠躬尽瘁当牛做马好了,也好继续去延续我们主仆之间未了的缘”我一面拖着长长的哭腔,极尽煽情地说着,一面扯着袖子,装模作样地去擦拭自己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
“这辈子,都被爷你给祸害成这样了,下辈子,无论如何,小的也断然不能再遭你毒手了”小德子摆足了一脸的嫌弃之情,还不断地将自己的屁股往远离我的方向移了又移。
“呵呵呵呵呵呵,就跟小爷我到底有多稀罕你似的,可笑”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将自己的屁股往楼西宇那边不断地靠了又靠,能有多远就移去了多远。
我兴冲冲地冲着那个老家伙问道:“韩大爷前辈,不知,晚辈手底下这个蠢奴才,到底是犯下了何事,他平日里那么贪生怕死,想必,也做不出什么丧心病狂丧尽天良天理难容的混账事,怎么也应该罪不至死吧”
“嗯嗯嗯嗯嗯嗯”小德子摆足了一副极尽乖巧的模样,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虽说是罪不至死,但他那罪行,好歹都有资格上告示了,多少也应该按着他去小惩大诫一番,不至于太重,流放啊送进宫做太监啊什么的,也通通是可以的”我扯着唇坏笑着
,笑得整个人东倒倒又西歪歪,肚子疼得一抽一抽的。
而小德子,则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我不断地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他到底是犯下了什么事,你还不知道”那个老家伙用灼灼的目光盯着我,还扯着唇冲着我莫名其妙地笑着。
我捂着抽疼的肚子,软趴趴一滩烂泥似的大半个身子都倒在了桌子上,“韩大爷前辈,你胡说什么呢,他犯下的事,完全是偷偷摸摸背着我做下的,我又怎么会知道”
“你堂堂一个主谋,还能不知道”那个老家伙的眉头,皱巴了又皱巴,瞧热闹似的死死地盯着我瞧着,再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了另外一张被蹂躏得皱皱巴巴的纸,展了开来之后一瞧,竟然又是一张告示,上面好丑好丑的画像下面,“周芜”那两个大喇喇的字眼,就这样狠狠地闯进了我的眼睛里。
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直接猝不及防地便被自己的口水给狠狠地噎了一下,不由得昏天黑地天翻地覆地就是好一阵咳嗽不止,咳得整张脸都生生地涨成了猪肝色。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我立马冲着那个老家伙特郑重其事地开口道了:“韩大爷前辈,这种事情,可不能随随便便地拿来开玩笑啊,晚辈行得端做得正,无论如何,也断然不可能会去做什么伤天害理偷鸡摸狗的勾当啊”
随后,我又摆足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架势,死死地揪扯住了小德子的衣领,对待仇寇似的按着他的整个身子大力地摇晃着,眼睛中熊熊地燃烧着两团怒火,“难不成,是你这狗奴才,偷偷摸摸得打着小爷我的旗号去做的”此时此刻,我想要直接弄死小德子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是有得空前强烈。
“爷胡说什么呢,这哪一日,小的不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你的身边,又哪里来的法子脱身去做什么坏事啊,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啊,分明就是有人想要按着爷你往死里弄,小的只是极尽无辜地当了爷你的赔死鬼啊”小德子委屈巴巴地说着。
“韩大爷前辈啊,不知,我们二人,到底是犯下了什么事啊”我微皱着眉头,紧张兮兮地冲着那个老家伙打探道。
只见那个老家伙两片黑灰色的唇上下张了张,轻飘飘地吐出了这么两个字:“逃婚”
听罢了这番话,我同小德子死死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是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两个人特有默契地齐齐地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是逃婚啊”我没心没肺地扯着唇笑着。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是我们家爷逃婚啊”小德子自言自语似的连连附和着,笑得更是灿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