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充满了负罪感,哭得眼睛红肿,胸腔上仿佛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实在是堵得异常难受,呼吸还一度困难,几近窒息。
爷爷大病了三天,面色一片灰白,父亲知道救治无望,于是乎偷偷联系好了棺材铺和白事店,就等着爷爷一个撑不住,咽下最后一口气。
我越想越难过,恨不得以身替死,哭得差点昏厥过去,这时,那混蛋来了,虽然他一副大病未愈极尽虚弱的架势,但是他还是主动请缨要替爷爷治病,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父亲同意让他暂且一试。
他这一救治,差不多过去了整整一个上午,银针用了不下六百根,简直把爷爷扎成了刺猬。
最后一根针下去之后,爷爷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睁开的眼睛又归为紧闭,那混蛋说,爷爷现如今已经无碍,休息片刻便能痊愈。
父亲对他简直就感激到不行,故作亲切地拉着他的手,差不多分分钟就能哭出来,“君公子大病在身,尚且挂念着治病救人,真真是比菩萨还要慈悲的心肠,大恩大德,我周府上下,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那厮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没什么,我,只是瞧在昔日的情分上”
父亲摆足了一副茅塞顿开的架势,将我献宝似的强行往那混蛋的面前拉扯,“君公子,你同小女的亲事,由老夫做主了,就这样定下了事不宜迟,也就不择日,就今日了,今日里,你就娶了小女,让我们周家来个双喜临门吧”
听罢此言,表姐愤愤地攥紧了双拳,唇都险些要被生生咬出鲜血。
“我不嫁”一字一顿,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说什么呢”父亲一脸的不悦,狠狠地拍了我一把,“君公子不要介意,小女这是高兴糊涂了”
“我不嫁”我再次强调道。
父亲一听就怒了,“你都同人家君公子同塌而眠同一个浴桶中洗澡了,清白都已经失成这样,你不嫁他还能嫁谁啊再说了,人家君公子风度翩翩文武双全,又有哪点配不上你能有君公子这样好的夫婿,我们周家十八辈祖上的在天之灵,都忍不住替你笑哭啊”
“我真的不嫁”
父亲险些被气到当场在原地生生爆炸,“这个不嫁,那你到底还想着要嫁给哪个”
“诺,就那个”我用手指指了指楼西宇。
父亲冷笑一声,“嗬,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人家西宇喜欢的,是你芥儿姐姐,无论如何,也断然不会移情别恋,将心放在你这里的,你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那条心趁早死得透透的”
“只要楼兄没娶,我还是有机会的我不介意多等一下,哪怕是是一辈子”
“你你你孽女”父亲高高举起了巴掌,眼瞧着就要重重落在我的脸上,而后还是没有打我,只是一声声又一声声长叹着,“放着有情的不选,偏偏要去选那无意的,你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啊”
我紧紧抓住了楼西宇的手,“楼兄,只要你一日不娶,这一辈子,我就赖定你了”
楼西宇将我的手攥得紧了又紧,冲着我扯着唇笑了笑:“我娶”
一时之间,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头脑之中空白一片,耳旁嗡地一团猛烈炸开。
嫁给楼西宇,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这样,也能算得上是我同君漠最圆满的结局,此后,我们各有自己的人生轨迹,一别两宽,相忘于江湖,不用攀着那根本就抓不住的缘
从一开始就放弃,避免所有悲情的际遇,总好过最后泥潭深陷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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