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癫狂,几分颓废,最后竟然化成一泓陈酒灌肠而下,此时的天夕,一张原本白净的脸上已经红云若丹,只觉得脸上烫的发烧,也将之前他为了迎合神之安都拉身份还摆出的架子一扫而尽,仿佛又变成了沧浪城里,那个以开酒馆为生的自在乐师。

他下意识地抓起右手抓住的酒坛,似乎想学着明枫或是紫泽的模样,一口灌下,可是却仿佛因为不懂技巧,才灌了一口就被呛住了,俯下身用另一只手护住喉咙,剧烈地咳嗽着,辛辣的酒液呛在喉咙里,几乎让他把眼泪都辣得掉了下来。

但是他很快又举起酒坛,这一次显然小心了许多,“咕咚咕咚”地灌了好几口,又放了下来,抬起左手用金织长袍的袖子轻轻地擦去嘴角的酒渍,视线却已经逐渐模糊了起来。

天夕开酒馆时,目睹过无数的人醉过,他们在酒精的麻醉之下,或卧或躺,露出满意或陶醉的表情,喃喃地说着清醒时不敢说的话,他总是一边弹琴,一边看着面前这些沉迷在酒精中的人,难道醉酒有这样美好吗天夕总是无数次地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直到他感觉到视线逐渐地模糊,四周的墙壁也逐渐旋转了起来的时候,周身感觉火热,有一股热气似乎充斥着四肢百骸,他终于喃喃道:“原来醉酒就是这样一回事啊。”

他慢慢地抬起被酒精刺激而布满血丝的双眼,望向阙星宫外的夜空,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坐倒下来,嘴中低低地说:“若絮,若絮,你何必呢你”当他再想说什么时,百年陈酿的北国花雕,后劲岂是易于北国大汉都难以消受,何况是天夕这个文弱的,之前根本滴酒不沾的乐师

天夕只觉得头脑一沉,眼前的一切却已经漆黑下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枕在自己的金织长袍上,在鲜红的地毯上,自如地张开四肢,似乎是要拥抱中天炙热的太阳

天夕醉死过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你不爱我,又何必要接近我如果你我相遇,为何又不能相爱到一起”

这是神的迷局,总喜爱捉弄那些能够翻云覆雨的人。

还沉浸在胜利后的狂欢中的索利斯皇宫,竟然没有察觉到外城出现的情况,甚至连索利斯宫廷侍卫长雪壤都有些松懈了。

晚月的风,熏熏地吹进幻星宫里,后院里,隔着轩窗,一名银发的男子坐在桦木圆桌前,从精巧的五官,刚毅的曲线都上可以分辨出,这个人正是索利斯宫廷侍卫长,高原第一剑客雪壤。只是此时他却没有穿银质白虎铠甲,而是一身玄黑色的锦袍便服,虽说是便服,也是按照宫廷规格定制的,胸前的衣襟上用银色的丝线绣着白虎纹章,甚至连领口都绣着花纹。

这样一来,雪壤的气质倒不像是一个杀伐的剑客了,而是一名儒雅的青年。他的目光此时却被屋里的另一个身影吸引了。

那对面坐着的却是翼朔雪,复国军第一智将。

雪壤笑了笑道:“溯,你在我面前也需要伪装吗让我好好看看你吧。”

翼朔雪有些腼腆地点点头。

乌黑的长发如同蒙上了白霜一般,霎时间变得如水银一般垂下,刚才还带着轮廓,略带刚毅的中性面孔变成了一张倾城的女性容颜,纯白色的长发自然地垂下,荡在胸前,翼朔雪缓缓抬起头。

“溯,今天还是要谢谢你救我。”雪壤说道。

此时翼朔雪的声音竟然都变了,变成了银铃一般的少女嗓音。“哥,看到你涉险,我又怎么能坐视不理”

“可是”雪壤有些玩味的看向面前的雪溯说道:“我感觉你在看到另一个人涉险时,表现出的反映,比看到我涉险要大得多啊。这是为什么呢”

雪溯的脸上顿时一红,随即说道:“因为他是明枫啊”她有些圆润的嗓音在吐出明枫这两个字时,竟然有些变音了。“如果他死了,那我们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吗”

“不”雪壤突然纠正道:“不仅没有白费,反而是巨大的成功,而且是出乎意料的成功。”

“为什么”雪溯对于雪壤的话感到十分地震惊。“哥哥,你难道希望他死吗”

“这就是为什么,我明知道明枫带领两千宫廷侍卫冲击皇卫军中军根本无法奏效”雪壤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邪意:“但是我却还是让他这样做的原因”

“哥,你想让他死在索利斯吗”雪溯为自己的猜测感到一阵恐惧。

“还有什么比让他死在卫沃人手里更好的归宿呢”雪壤笑道。“溯,你虽然成为了翼朔雪,拥有了为将之器,却还是难以摆脱身为女孩子的仁慈,从羽无情那件事的教训上,相信已经给你上了沉重的一课,你又何必”

“可是明枫他,他跟羽无情,一点都不一样”雪溯争辩道。

“可据我所知,在你来到明枫身边帮助他之前,溯,你好像对羽无情有些有些”雪壤有些玩味道。

“哥,你胡说你再胡说,我以后都不理你了。”雪溯蓦地背过身去说道。

“溯,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了。”雪壤站起身,缓缓走到雪溯的身后,伸出手,抚摸着她银白色的秀发说:“你可以帮助他,但是你绝对不可以爱上他。你应该明白的”

雪溯低下头,没有说话。

“如果明枫死在索利斯,他没有子嗣,而你在复国军中的威望仅次于他,又有海风做你的左膀右臂,整个复国军必然要为明枫复仇。”雪壤的右手,顺着雪溯的秀发划了下去说道:“而你则可以站出来挂帅,即便有些人不服,你也可以轻松地弹压下明枫嫡系的动乱。到时候,复国军还不是你我掌心之物吗”

“可是,哥,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复国军是我们共同的复国军,不是明枫的,也不是我的。”雪溯有些苦恼地说:“你要我做这样的事,我真的做不到”

“溯,不要忘记了。”雪壤的话,在夜空中萦绕,如同一句千年不散的诅咒一般,“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的身份,当初我们的族人为什么会被奴役与屠戮,是因为什么”

“哥,我知道我”雪溯转过头,看着背后雪壤凝视她的双眼,缓缓地说:“我,我会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