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沙夜回过头来望向我,试图从我的神色间寻找破绽,却找不到自己期待的东西。
“你可以试试看”我冷笑著说道,“但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失败了就再没有机会了”
“沙夜认栽但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否则我宁可拼死一试”沙夜面对我高深莫测的表情,不能不动摇,也终於相信了我的话,毕竟比起杀我,她更爱惜自己的生命。
“好的,我答应你但我必须禁锢你的力量。纵然朕不怕你,但朕也不愿意你伤及朕身边的人”我说道,并有恃无恐的吩咐黛旖丝首先收起了“月神之弓”。
“就算现在,你真的还有杀我的把握吗”沙夜不禁狐疑地问道。
“你可以再试,朕给你这样的机会”我从容地说道。
“不我不上你的当,你这人太可怕了,比我原本估计的还要可怕千倍万倍你为了心安理得地杀我,不惜以自己为陷阱,让我心甘情愿地掉进去”
沙夜摇了摇头,主动收回了玉手,任由我在她身上施下了禁制,顺从地从我身上退开,却忍不住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刚才说的话是真还是假的”
“当然是骗你的了谁叫你那么好骗”我半真半假地笑道。
“我情愿被你骗,也不愿冒这样的险”沙夜倒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脸上换上了妩媚的笑容,“亚历,你真是个人才何不与克利斯凡殿下共襄盛举要知道,欲与神殿和殿下为敌,可是自绝其路呀你不知道克利斯凡殿下是多么伟大的人,甚至比神还伟大,文韬武略,冠绝当代;天纵英才,举世无匹与殿下为敌,既不智,更愚蠢,你是注定失败的殿下极其器重你,并愿意开出最优裕的条件,还情愿让出挚爱,只要你愿意点头,你立即就可以得到雅伦诗。你何必一意孤行,执迷不悟呢”
“你是一个迷人的艳姬,但不是出色的说客。”我摇了摇头,豪情万丈地说道,“你并不是第一个向朕说这番话的人。朕情愿剑走偏锋,也不愿屈居人下,唯诺是从朕重视的是辉煌灿烂的过程,而不是成功的结果,纵是必败,朕也要败得轰轰烈烈况且,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圣伦大地,岂有命定主宰唯能者逐鹿之至於鹿死谁手,历史自有分晓朕不相信朕就不能横扫六合、御宇天下”
“陛下就这样自信吗有时过於自信,等於自负,过刚则易折,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沙夜继续尝试说服我。
“朕进一步多不容易呀,凭什么要朕退海到无边天作岸,山巅绝顶我为峰”说到这里,无边的霸气从我身上张扬出去,令沙夜也不敢仰视。
沙夜自知再说也是徒然,只好娇笑道:“好吧,我自知不是做说客的料你现在可以放了人家吗”
“现在恐怕不行,贵殿派你到东加蒙特,直接介入世俗纷争,可谓居心叵测,作为当事人,朕有权讨一个公道,贵殿欠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在事情未清楚之前,只能麻烦沙夜殿下在帝国中作客了,至於期限,则有可能是一辈子”
“不行,我必须离开我不能留下来我必须”沙夜抗议道。
“没有必须”我威胁著说道,“朕不杀你,对你已经够仁慈了如果你违逆朕的决定,朕只好将你赏赐给朕部下,任凭他们处置你你纵为绝世妖姬,恐怕仍难以承载千人骑、万人坐的蹂躏吧”
说完,我将被我唬得不敢说话的沙夜交给了德林克负责看管,抗议无效的沙夜只好默默接受了自己阶下囚的命运。
当处理完沙夜的事情后,我在大殿上护手而立,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空置的王座,此时的王座,已因失去它的主人和代表的权威而变得黯淡无光。
我沉默了一会,吸了一口气,向空旷的大殿大声喊道:“还在藏匿的诸位,请移步出来吧你们的庇护人沙夜大祭司已经自身难保,无法给你提供必要的庇护了朕可缺乏等人的耐性,如果你们再不现身,朕只好下令格杀勿论”
话声刚落,从偏殿走出两个熟悉的人影。我打量著面前的詹姆斯和喀丽莎。
詹姆斯一副惊慌失措的神色,身体微微发福,脸色因酒色过度显得异常苍白,双目深深陷了进去,不由令人想起他晚年的父亲。
喀丽莎则清减了许多,脸色苍白憔悴,眼眸中略带幽怨之色,成熟了许多,却依旧美丽,更显得楚楚可怜。
詹姆斯一见到我,几乎是哭著向我苦苦哀求:“亚历不,陛下请饶我一命这里一切全部都可以给你,我愿意向你称臣”
我不理詹姆斯,望向喀丽莎,淡淡地问道:“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过得很幸福”喀丽莎冷冷地望向我,目光中是一片怨毒,“请问皇帝陛下将如何处置我们夫妻俩”
我沉默不语。
“难道你真要赶尽杀绝吗如果说当年我曾负过你,那你对我们夫妻们的报复已经足够了你毁掉了我们的家园,杀了无数人,让我的丈夫一无所有,让我们夫妻成为阶下囚,难道这样还不足於填平你心中之恨吗”喀丽莎愤怒地说道。
我只是平静地直视著昔日的未婚妻,用生硬的语气说道:“这非关个人的仇恨,我对你曾有怨,却无恨,而且如今已事过境迁,曾经有过的怨也已烟消云散今天我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向你报复若只凭一己私怨就举兵十万、千里长征、灭国破城的话,我亚历是不可能走到这里的到了今天,你还未曾真正了解过我你的丈夫既然有勇气称帝,就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哪怕是毁灭性的后果,这仅仅是政治”
“这都是你们男人的藉口为了权力,为了霸业,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可践踏你们可曾理会过我们身为女性的感受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要一个完整的家、一个爱我的丈夫你却连这点都要夺去为什么身为女人就不可以主动获取属於自己幸福,只能可怜地等待你们男人的施舍为什么我恨生於这个时代”喀丽莎悲愤地说道,似是在诘问我,又似是在发出心底对这个时代的控诉。
我无言以对,只是沉默。
詹姆斯“噗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抓住我的双腿不死心地哀求:“陛下,我不想死只要你让我活下去,我的一切你都可以取去,包括喀丽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