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荣道:“哥。赵镖头在等你呢。”
赵啸天来了,自然是要谈看家护院的事情。陈晚荣把马缰递给肖尚荣,问道:“人呢”
“在屋里,郑姐姐陪着说话。”肖尚荣回答一句,牵着青花去了。
怪不得郑晴没有出来迎接我,原来是代我陪着客人,俨然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主事的心上人不在,她这个未来的媳妇应酬自然是责无旁贷。
在这个家,能够应酬地人,除了陈晚荣,就是得数陈王氏了,陈老实上不得台面的人,别指望他。郑晴知书识礼,机敏能干,由她来应酬,自然是放心,比起陈王氏好得太多。
陈晚荣大步进屋,只见赵啸天在郑晴的陪同下正喝着茶,脸上笑容不断,也不知道郑晴说了些什么话,让他这么高兴。陪客人嘛,就是要让客人高兴,这是主人家的基本职责之一。
“陈大哥”郑晴一见陈晚荣之面,欣喜无已,站起身,步态轻盈的走到陈晚荣身边,小鸟依人般地依偎着,一双明亮的妙目在陈晚荣身上打量着。看得极其仔细,生怕陈晚荣有什么损伤似的。
无尽的情意尽在这番注视中,陈晚荣很是受用,冲她一闪眼,小小的调皮一下,轻声道:“我没事,你放心。你好吗”
郑晴轻点螓首,很是幸福,还有什么比给心上人关心更让人幸福的呢那句“我就是很想你”这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两人一见面就眉目传情,电光四射,赵啸天过来人,聪明的选择了不做灯泡,安安静静的坐着喝茶,连瞄都没瞄二人一眼,任由二人两情相悦。
陈晚荣现代人,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可郑晴毕竟是女儿家,见到心上人固然欣喜,可是当着局外人这般表现太羞人了,不由得白了陈晚荣一眼,意思是说有外人在场,你也不提醒我一下,轻声道:“陈大哥,赵镖头来了,你陪着。我去看看花花妹妹”
也不等陈晚荣说话,飞快的去了。陈晚荣瞧见她俏脸飞霞,羞怯难抑,虽是不舍,只得由她去了。
“赵镖头驾临,未曾迎迓,还请赵镖头恕罪。”陈晚荣抱拳见礼。
赵啸天这才放下茶杯,站起身回礼:“陈掌柜言重了,是赵某来得突兀,还请恕唐突之罪。陈掌柜,啸天这里谢罪了。”
陈晚荣赶紧拦住,道:“赵镖头,请坐。”
赵啸天谢一声,坐了下来。
陈晚荣直叩来意:“请问赵镖头此来有何要事”
赵啸天摸着胡须。笑道:“啸天前来也没有别地事,前日陈掌柜所言,我已向总镖头禀报过了,总镖头回复说可以答应陈掌柜的要求。总镖头说香皂的名声越来越响亮,不仅仅是长安洛阳传遍了。就是成都、广州、扬州这些大地方也有不少人在用香皂了。”
陈晚荣有点好奇了,问道:“这怎么可能香皂只在长安和洛阳出售,其他地方又没有卖,怎么会有呢”
赵啸天一脸的惋惜:“陈掌柜,你想呀,香皂这么好的东西,就连皇上都在称赞,朝臣自是不用说了,都在用。香皂地名声还能不远播别处么这些远地方听说之后。不少人专门赶来长安洛阳抢购一空。回到原处之后,除了自己用以外,就来倒卖,十五两银子买的,却给他们卖五十两。”
奸商真可恶。这番倒卖,大头都给他们赚了,自己赚的不过是小头,真是让人气愤。
赵啸天老于世故,哪有不知道陈晚荣想法的道理,安慰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陈掌柜你想,这说明你地香皂是好东西,要不然他们怎么会不远千里专门倒卖呢我听总镖头说,有些人自己不用。专门做这倒卖香皂的买卖。就算买十块,回到原处也要卖几百两银子,除去路上花用,也有百多两百两入账呢。”
陈晚荣越听越心惊,长此以往,香皂还不倒卖成风,倒爷到处都是,脸上变色,道:“不行。我得阻止他们。”
赵啸天摇手道:“陈掌柜,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去卖吧。能够用得起香皂的都是有钱人,他们不在乎银子,只在乎东西好与不好。做这买卖的人,都是些穷人苦人,境况艰难。这也是他们的一条活路。”
这话听起来是有道理。只是陈晚荣还是难以接受,不住摇头。赵啸天呵呵一笑道:“陈掌柜。你要是不同意地话,我再给你说一件事。这件事是真的,是我们幽州分局传回来的。幽州有三家穷人,凑了五十两银子,派了一个人到洛阳买了三块香皂回到幽州,每一块卖八十两,结果他们赚了一百多两银子。”
穷人地日子陈晚荣过过,摇头道:“能有十五两银子地人不穷了。他们地做法让人气愤。”陈老实吃了上顿没下顿,那才叫穷。
赵啸天不同意陈晚荣地说法:“陈掌柜有所不知,这三家人本是兄弟三人,变卖了家产,还有几亩田地,才凑足五十两银子。现在,他们做了几趟下来,日子过得可好了,不仅把卖出去的田亩买回来,还另外添置了一些田亩。在幽州城里开起铺子,不再做贩卖香皂的事了。”
顿了顿,赵啸天接着道:“我们长年走镖在外,穷苦人家的苦楚,大户人家的奢侈,我们是见得多了。大户人家的泔水都比穷人家吃的饭菜好上许多,能让大户人家掏些钱出来,周济一下穷苦人家,也是一大功德。陈掌柜,你这是无上功德”
照这么说也在理,大户人家的奢侈陈晚荣有所领教。别地不说,马致中第一次请他喝酒时,点了那么多的酒菜,真是让人心惊。好在马致中还算可以,没有浪费掉,这顿吃不掉,下顿再吃。要是换个人,肯定是倒掉了。
象马致中这样的大户人家不多,更多的是喜欢浪费的人家,让他们掏些银子出来给穷人,的确是一件好事。不过陈晚荣心下有一个疑团,道:“赵镖头所言虽是有理,只是那些大户人家不会来做么”
赵啸天呵呵一笑道:“陈掌柜有所不知,马、高、郑三家也发觉了,他们不约而同的规定,买香皂一次不得过十块。为了买到更多的香皂,三个人轮流一次,就可以买到三十块,这没错。只是,大户人家不屑为之。一趟做下来,不过几百两银子,这在大户人家眼里,那是小钱。对于穷苦人家来说,那就是大数目了。”
是这道理,陈晚荣只是气愤之下没有想到这层,经他一番解说,豁然而悟。抱拳相谢道:“谢赵镖头提醒,这里谢过了。”
赵啸天抱拳略一回礼,谦逊一句,这才夸赞起来:“陈掌柜,这说明你地心肠好。香皂这好东西。任谁处在这境况,都会很难受,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难。你能有如此胸怀,啸天佩服呀”
陈晚荣笑道:“赵镖头过奖了,不敢当,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