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75(1 / 2)

辆大篷车。此时观众的注意都被表演所吸引,而艺人们忙于准备各自的节目,艾里没费多大劲便摸进了那架篷车之内。车子果然如艾里所料是放置演出服装的。他找出和刚才那男子一样的一套服装换上。

在他换衣服的时间里,鼓乐之声渐渐歇了下来。乐声再起时,变成了清亮的琴声,弹奏的是音律颇为特殊的一首曲子。艾里心头猛然一震,一瞬间手抖得扣不上纽扣。这种特殊的音律节奏好熟悉

侧耳聆听了片刻,他飞快穿好衣服,将裂天剑藏在背上,下了车潜伏在不远处一个能看到全场动静的树上。深吸了口气宁定了心情,他才将目光投向舞台之上。

一瞬间,时光遽然倒流十年。

舞台上坐着一个怀抱竖琴为舞娘伴奏的老妇,弹奏出熟悉的带着独特风味的曲子。而在她身前,一位棕发褐肤,具有异国风情的舞娘身着一袭长袖长衫,如一朵彩云般在舞台上舒卷蹁跹。

原本算不上绝色美人的舞娘在台上的每个姿态、每个眼神都传递出万般风情,时而抑郁,时而奔放,时而妩媚,时而高贵,令她展现出绝代的风华,便如一朵倾国名花傲然怒放,让人移不开眼。所有人都看得忘我。

十年前曾令自己震动的美妙表演重现眼前。舞姿如昔,人未老。

耳边,恍惚间响起那曲“天际之云,无羁无束,任飞扬;由他狂风摧卷,随意皆成风景,自逍遥”可怜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没明白这首歌的真相。

在为戴恩领主表演的,竟是昔年令陷入颓丧的艾德瑞克变成崭新的艾里的云霓杂艺团十年后在这意外之地重会,艾里一时心潮澎湃。

一曲舞毕,沧霓行礼后走下舞台。艾里细看她,十年时光令她眉目间增添了些成熟大方,而洒脱开朗依旧,相比过去她愈发的耀眼了。她与站在舞台另一端等待上场的塔瓦目光交汇后,以灵动的眼波无声地索求着他的赞美。塔瓦回以一笑,笑容中满满的都是沉醉和自豪,向云霓比了个大拇指。云霓的笑容愈发明艳。

十年的相处,他们之间的默契已到了无须言语的程度。两人面上都闪耀着幸福的光彩。看来沧霓当年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回忆起往昔的时光,艾里心中又觉安慰又是感伤。

欢腾的乐声再起时,塔瓦和一众身着鲜艳服装的男子接连跃上舞台,借助圆环、旗帜等道具演出种种高难度的动作。艾里见他步履扎实,身法却轻捷,演出翻越、腾跃等动作举重若轻,看来他从当初临别时留给他的那本册子中获益不少,已经成长成有能力保护云霓的强者了。

没有时间让他继续回忆。见时机差不多了,他从藏身的树上腾身出来,不是袭向戴恩领主,而是扑向明亮的舞台。他从暗处飞快跳到亮处,根本没人注意到他是从何处来的。

再度置身于云霓的旧伙伴中,艾里一时觉得自己变回了十几岁的少年,玩心大起,骨碌碌地在半空中翻着跟头跳入台上。以他长期习武的轻捷身体来说,这种动作自是如儿戏般容易。这个节目上台表演的有十几个人之多,而且也不重配合,多是让大家自己即兴发挥,所以众人一时都没发现台上多了一个人。

不想被台上众人马上看出自己并非表演同伴而引起侍卫的警惕,艾里落地后并不稍停,而是顺着刚才翻滚的势头继续翻着跟头。他兴头上来,所翻的跟头更是花样百出,让人眼花缭乱。单手撑地侧翻几个跟头来到舞台中心后便是几十个快速的原地后空翻,翻腻了便以惊人跳跃力跳起,在半空中再空翻七八个跟头。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令台上其他人也暗自讶异。

“这究竟是谁啊团里什么时候有人的跟头翻得这么好了”

众人心不在焉地做着自己的动作,一边往艾里这儿瞟,不过艾里的身体如风车般飞转,一头过长的金发随之舞动掩住了脸,让大家更难以看清他的面目。

“好、好棒的身材,好漂亮的金发”台下的沧霓盯着众人注目的中心人物两眼放光,口中喃喃不休。“好怀念的感觉啊”

习武后塔瓦眼力胜过杂艺团的伙伴许多,能看清急速旋转的艾里的动作,只觉得这副精悍身躯的每个动作都有一股熟悉的气质,从容沉稳,绝无多余仿佛像是十年前某一个月夜下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身影

在只懂看热闹的观众中,艾里的表演更惹得台下观看的领主和姬妾们一片彩声。领主兴致颇高地吩咐下人:“打赏”跟在身旁的管事站直身,大声道:“领主有赏”

艾里停下了动作站直了身,飞散的金发重又落回脑后,现出英气勃发的面容。在云霓杂艺团的众人露出讶色之前,他笑嘻嘻地向戴恩领主回道:“多谢不用太多赏金,把领主大人借我一用便行。”

在人们反应过来之前,从他背上现出一截惊虹。艾里与长剑化身为一向观赏台疾射而去,只在一弹指间便将与戴恩领主的距离缩至最短。侍卫们的惊呼未及出口,主子已经被这男人挟持了。他们顿时投鼠忌器地不敢靠近,只是慌乱地围住了他。

惯于以官威来压人的领主一时尚未能接受情势的转变,怒冲冲地呵斥身后的暴徒:“你做什么好大的胆子不过是个卑贱的艺人,竟尊贵的领主无礼不怕株连全家吗”

可惜暴徒笑嘻嘻地不当回事。“我可不觉得对你无礼,需要多大的胆子哦。”暴徒轻轻以剑在领主“尊贵”的短脖子上拖出一条浅浅血痕,提醒领主目前谁是握有主导权的一方后,戴恩领主立时哆嗦着噤了声,原本无神的双眼倒是迸出了光彩,可惜这恐惧的光彩对让他的下属镇定下来找出对策并没有什么助益。

刚才兔起鹘落间奇变陡生,众人都不及细看,这时才看清挟持领主的是个俊秀青年。俊美容貌通常会给人以压迫感,而一股平和之气却掩尽了这人的锋芒,看上去并不象是拥有在电光火石间从众多护卫中直取目标之厉害身手的人物。

“是艾里吗”塔瓦试探地叫出声。这人的身形面目是与记忆中的艾里差不多,不过艾里留给他的印象,不是成日板着张苦瓜脸,就是临别那夜凶巴巴砍人的模样,跟眼前这个乐呵呵的他气质迥异,令塔瓦一时难以确定。

见艾里朝他眨了眨眼,塔瓦张大了嘴,嘴角渐渐往上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沧霓亦走到塔瓦身侧,笑得花般灿烂:“我看了没多久就知道是你了。这么多年我没再见过像你一样好的身材呢”

“多谢你的记挂。”艾里苦笑道。沧霓对美丽的事物还是那么执着啊两人神态亲昵,看来相处得不错呢而或许是心境变化了吧,昔年的情愫似乎也化作了一股如水般纯净的亲情。

也许当年会对沧霓有所向往,是源自那时精神濒临崩溃的自己对她身上风般不羁洒脱,开朗乐观的特质的憧憬吧而现在心理已经平复,那份向往也就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