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雷姆请原谅我吧
口中试探艾里,萝纱暗暗向维洛雷姆说着抱歉。
青叶和维洛雷姆之间,自己选择了先怀疑向来对自己很好的他,是有些对不起他。不过依以往对青叶的认识,她的狡计只对付敌人。感情上的争夺,以她的清高傲气,必不屑于使手段离间旁人。相反地,维洛雷姆虽对自己好得不能再好,不过却一向油滑狡狯,到处坑蒙拐骗,如果是他在背后使什么小手段,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艾里措不及防,没听出其中玄虚,只有些疑惑:“维洛雷姆会这么说”
没有细想下去,他叹道:“其实他说得并没有错。你年纪还小,心性尚不够成熟,现在对我有所依赖是很正常。但我不该因此耽误了你将来会有的属于你自己的人生”
如果有人能看得到伏在艾里怀着萝纱的脸,就会发现听着艾里的话,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犀利。
就是这个了
她终于明白,原来艾里是无谓的道德观作祟,介意双方年纪的差距他并不是嫌弃自己的性格,只是大概保父当久了有些太过鸡婆,为自己考虑得太多了明白了这个,她松出口气,心不再悬着,反而因为艾里对自己的在意而觉得甜滋滋的。
既然问题不是艾里不喜欢自己,那么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自己要做的,就是排除这条路上的障碍不就是十年的差距吗大陆的历史都有好几千年了,这么一点点时间差有什么好在乎的
萝纱眼中火光熊熊,士气瞬间填充百分百因为解脱了心事而重振精神的她,已经完全忘了前几天还在哀怨地感叹“十年的差距会永远挡在两人之间”的那个女孩是谁了。
但回头想想,自己是不在乎十年的差距啦不过艾里虽然不在意外表,性格上却颇有点洁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消除他顾忌年龄的道德感怎么办呢
艾里看萝纱听着自己的话,越听头垂得越低,心也渐渐沉了下去。原先还隐约怀着一丝希望,她若听到这些,会笑骂自己想得太多,她其实根本不在意。但现在看她默不出声,若有所思的情形,大概是真的觉得维洛雷姆所说的很合乎她的心意,她根本不需要自己
他不知道萝纱心中正在打什么鬼算盘,越想越觉颓丧。松开了萝纱,和她拉开些许距离。她也默认了要保持距离的事,自己现在的行动有些太过亲昵了。他黯然道:“最近可能会有人对你不利,明天我会请纪贝姆先生安排几个人保护你,你自己也万事小心些。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萝纱若有所思地望望他松开的手臂,抬起头,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好啊”她应道。
然后,摆出最纯真无邪的可爱笑容再度欺近艾里身旁,以他无法招架的娇憨口气撒娇。
“啊,好冷哦手臂借我暖和暖和吧”
直接了当地把他的手臂搂住,身子也靠近他,亲热地一同向住所走去。当他迷惑地看向自己,便回以纯洁无辜的神色,显示自己全无杂念,请你不要自己想歪。
艾里果然无法说出拒绝的话,稀里糊涂地被她拖着走。萝纱刻意放慢脚步,一路上不时和他聊些有趣的话题,艾里固然被引得渐渐放松下来,完全没有想到两人紧靠着在公园中漫步,亲昵交谈的样子,和这里其他情侣并无二致。
尽情享受这份久违了的亲近感,萝纱努力收敛眼中狡猾的光芒。
觉得我年龄小,不想理我是吧可是,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自有撒娇的特权就算他想撇开我,只要他内心并不是真的讨厌自己,便可以大撒其娇紧紧缠着他,让他甩不开我充分利用这些接近他的机会,总有一天能哄得他抛开那什么年龄差异的无聊顾忌,让他再也说不出要我离开的白痴话
隔绝于世的妖精领域中的和平,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艾里等人的小小爱情争夺战日复一日地进行着,哈尔曼、克里维等人,依旧在为寻找刺杀艾里的方法而犯愁。
克里维始终觉得,自己很难理解艾里究竟算是个怎样的人物。从在基地中的所见来看,身为黑旗军最高统领的圣剑士,却并没有直接掌控与他地位相称的实权。而他本人甚至还颇满足于这种现状,丝毫没有想改变的意愿,平日他本人的表现,也完全不具备正常领袖应有的姿态。
所以他忍不住会怀疑,黑旗军能成长壮大至今日的规模,是否完全是得天独厚地得到那奇妙结界的保护隔离敌人,并靠着艾里不知怎么诓骗到的“圣剑士”名号来吸引不明就里的人加入所谓的首领,圣剑士艾里,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或许根本就仅仅是块招揽人气的活招牌
而黑旗军内部各军队奇怪的联盟关系,克里维虽然听汉瑞团长说过,不过心中还是存有许多怀疑。这样松散的组织,一旦真正与强敌对上,能有办法生存下去吗
哈尔曼队长不如克里维了解情况,而且对他来说,完成任务是最重要的,至于敌人身上与任务无关的疑点,则不在他留意的范畴,因而他完全不能体会克里维心中的挣扎,只专注于寻找能解决圣剑士的方法。
他们后来曾又尝试了几次,只是艾里本身本领太过高强,凭他们的力量就算是偷袭,也完全讨不到好处。而可以用来挟制艾里的他身边的女人,也似乎完全不同于一般的“女人是弱者”的认定,同样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哈尔曼,克里维,以及曾和青叶交手过,和曾目睹他们被圣女的魔法重创的部下,都没人敢再尝试打过她们的主意。
陷入僵局之中的凯曼战士们,也只好静静等待可用之机。克里维等人轮番以各种理由免除操练,继续暗中监视艾里。虽然并不真的觉得跟踪能带来什么收获,但眼下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闲着也是闲着,姑且便继续做着吧。
二月底的一天,艾里的行动一如往常。在城中不知是无目的地闲逛,抑或是迷路了好一阵后,他渐渐走向城外。在距离他颇远处,克里维神色自然地跟在他后头,老练地只以眼角余光窥看艾里的动向。
“是克里维啊今天是哪里受伤了”
一个店主望见克里维在操练时间又一个人在街上晃荡,热情地与他招呼。
“呃,今天是胃有些痛”
克里维回应的笑容则似乎有些勉强。
“胃疼啊”店老板又热心地拿出个刚出炉香喷喷的面包给他,“听说胃病吃面食比较好,这个面包就给你吃吧,不用钱了”
“啊,谢谢。”克里维高兴地接过面包。想到这些日来自己的遭遇,这次收到的东西让他舒了口气。好在这次不是什么味道可怕的秘药了
克里维的跟踪技术是队中最高超的,这一段时间来,跟踪艾里的任务大部分是由他来执行的。因此,他必须频繁地编排缺席操练的理由。一开始他都是用刀剑扭伤这一类比较正常的理由,而数次经受眼神不灵光,经常上错药的莫林医生的荼毒,他不得已转向贫血、头晕、胃疼之类的不需敷药的病症。
而频繁地使用这些病症名的后果,便是为克里维在城中博得了“体弱多病”的名声。人们还道以为他一开始时的频频受伤,乃是因为强撑着病体处理军队的事情,精力不济下才导致的,对他更是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