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升起一颗明亮的火球,向着河心的船只飞射而来。
「魔法师来了」
「又是火球术」
河心的拉夏士兵叫了起来。一时间有不少人都忘了划桨,停下手惊恐地看着火球在空中划过的轨迹。
火球拖曳过的地方,下方河面上的船只也清晰地暴露於强光下。虽只是一晃而过的短暂光芒,却已足够能让贝拉里的弓箭手确定那一带渡船的位置,大量的箭枝便趁这一瞬找准目标倾泄而来。
就算火球飞远,光线已经消失,凭着之前的印象而射来的箭矢也大大提高了命中率。
本该是生命、希望象徵的光,所掠过之处带来的却是死亡和危险。
而火球飞到尽处,准准击中了一艘渡船,再度给拉夏军造成了打击。被击中的船只整个爆裂开来,飞散出大量焚烧着的木片和人体残肢。
遇难船上搭载的士兵,几乎都是连呼叫的声音还来不及发出就当场死亡。
火球本身所制造的伤亡,再加上先前火球光芒所带来的死伤,只一枚火球就给拉夏军造成了相当可观的伤亡数目。
单发的火球术本只是中级难度的魔法,消耗魔力也不太大。若是有牧师在旁协助恢复体力和魔法力,一般中级魔法师都可以连续不断地施用火球术。
不过在这特定的状况下,它却成了效用最大的魔法。
第一颗火球出现后,便陆续有更多火球升空而起,每一发,都给拉夏军带来不小的伤亡,贝拉里的魔法师和弓箭手配合得相当默契。
想来贝拉里人也预想到拉夏人大概会凭着优越的实力正面进攻,拼着付出一定的牺牲为代价抢滩登岸,夺取己方最后的防线。
这一次没有什么可以取巧使计的余地,只能凭实力和战法分高下。
贝拉里人预想各种可能的战况,为今日之战事先演练过一些应对的战法,果然在此刻发挥了作用,片刻之间便给拉夏军造成了大量的伤亡。
猛烈的反击和周围友军不断伤亡的景像,确实带给渡船上的拉夏士兵们相当大的恐惧。但是这恐惧在这时候并不能阻挠他们,反而让战士们更加拚命地挥动船桨划向对岸。
拉夏的军官在战前都向手下的士兵作过讲话,每个士兵都很瞭解他们的处境。索贡河是非渡不可,而每多尝试一次渡河,都要付出不小的牺牲。
将军已决意拼尽一切、不惜代价地要在这一战中拿下索贡河
况且已经到了河心,也没有退路了。只有尽快登上对岸,能够真刀真枪地和贝拉里士兵战斗,才能结束这一面倒的挨打状态。
越快抵达对岸,生存的机会便大上一分就算攻击再猛烈,拉夏的士兵也无暇理会,只能尽快地挥动船桨前行。
同样的,对岸的贝拉里人也知道现在的战况虽似是有利於己方,可是一旦首批拉夏人登岸阻挡住己方的攻击,令拉夏军主力渡过河来,那便是自己的死期
他们也是拼尽全力地攻击得更加猛烈,要将一切接近的拉夏士兵杀死。
这是两国军队间意志和战斗力硬碰硬的抗衡,没有任何回旋退缩的余地。每一刻,都伴随着大量鲜血和生命的流失。
原本宁静的索贡河面被渡船划出一波波水纹,又被炸裂翻覆的船只和摔落河中的士兵扰得更加凌乱。
落河而尚未死去的士兵拚命挣扎着呼救,周围虽遍佈着己方的士兵,却没人能有余力搭救,只能任他们被湍急的水流迅速沖走。
在这惨烈的战场上一角,发生过这样一段不为人知,也不足以对战局有任何影响的小插曲。
第一枚火球击中目标炸裂开来,令拉夏渡船上的士兵无一生还之时,是战局的一个转折,引得全军注目。
而就在不幸首当其冲的罹难的渡船不远处,另一艘船上的士兵们的惊恐之色相比一般拉夏士兵又更深了几分。那已经超越了哀伤战友之死,畏惧敌军的攻击等正常反应的限度。
「是那上面有我们队的人」
「约瑟夫、菲利普他们也死了」
听着旁边的人念数着死难的队友,十四分队的士兵们一时间为更深沉的对於神秘未知事物的恐惧所笼罩。
虽说成为士兵,就该对死亡有所准备,但算来自上次渡河之战以来,在过去那么多场战斗中都没有太大伤亡的十四分队,已经失去了四成的队友。
这密集的死亡令他们很难不归咎於别的原因。
「厄厄运之子」
「一定是他的力量」
「没错不然怎么这么巧,我们队又被安排在头几批渡河,第一个被击中的又是坐着我们队上的人的船」
队员们慌乱地交换着看法。这噩运被再次归咎於弗兰克。
其实倒也不能算多巧。十四分队的人分散在好几艘船上,又是头几批渡河的,正是贝拉里的魔法攻击最可能的目标。第一枚火球击中十四分队的人乘坐的船只的机率本就不低。
但是看到平日相熟的队友在短时间里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想到下一个死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恐惧已经完全蒙蔽了队员们的心。
有人恨声低语着:「厄运之子只要留在军中,就会给我们召来死亡」
这句话虽不是从所有人口中发出,但却在说出的瞬间,有如那托起了所有船只的冰冷河水一般,吞没了每一个人的心。
第四章混水摸鱼
不同於第一次渡河之战,这一次拉夏这一方也有了魔法师。他们自然不能坐视贝拉里的魔法师肆意打击己方军队。
火球的光芒从哪里闪耀起来,便代表了贝拉里魔法师们人在哪里。
拉夏军方的魔法师们乘坐一条渡船,接近到敌方魔法师进入他们的魔法攻击范围之内的位置,同时小心的维持在贝拉里弓箭的射程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