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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聪明地不加细问,只在心中推算情况。

耐特既然猜到自己就是黑旗军的艾里,那么自己此行的目的也等於是明摆着的了。不管情况怎样,结盟之事至少可以分散掉一些凯曼给塔思克斯的压力,对塔思克斯有益无害,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送上门的好机会,结盟的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也亏得耐特思虑周全,过来接应自己之前就已在巴博卡把事情打点清楚,想必等自己一到便可以马上进入议程。

这一趟西行是状况频频,一直没能面见塔思克斯皇帝,耽误了不少时间。幸好现在总算和耐特接上了头,有他先行安排,只要赶得紧些就不致於错过与菲尔斯船长约定的会合日期,可以放心了。

耐特给艾里四人用的坐骑都是皇家的良驹,骑起来快速而平稳,相比这些日子来只能靠双腿翻山越岭是舒服得多了,艾里终於可以不去留意周围是否有敌人潜入,只单纯以欣赏风景的心态来看周围的风光。

不同地域的风光各有其独特的味道。同样是山区,相比联盟南方的连绵曲折,塔思克斯这里的线条显得冷峻许多,每一道都似是斧劈刀削出来般。比南方开阔许多的山势,自显出一股雄浑壮阔的大气,令观者的心怀不由为之宽松畅快,似乎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不见了。

艾里瞇起眼睛,在扑面的寒风中享受着阳光的暖意,任身体由着马儿奔跑的节奏颠上颠下。片刻前还觉得面见塔思克斯皇帝是那般艰难遥远的一件事,此刻他心中却再无负担,十分的轻松惬意。一有了放松下来的余地,全身的骨头不由又变得懒洋洋起来,骑在马上就忍不住想打起瞌睡。若不是手里还牵着韁绳,没准黑旗军的这位使臣大人穿越了危险的冰原荒漠、逃出了一国上下的全力围捕,偏偏在眼看着就可以进宫面帝之际却不慎落马,死在马蹄之下了。

策马走在他左侧的耐特望见他懒洋洋的神气,忍不住出声笑道:“怎么现在就放松得好像已经收工了一样事情还没真正开始哪等到了巴博卡才能觐见陛下,然后还有一连串的会谈”

“可在我感觉上,现在就可以算是大事底定,准备收工了。”

“这么乐观”

“你也是明白人,何必要我多说当今大陆上剩余的反凯曼势力与凯曼相比,还是偏弱小,只有相互联合才有些许胜利的希望。贵国皇帝不是昏庸之辈,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应该本来就盼着能合作。

就算他不懂,你也懂。“艾里侧头瞥了耐特一眼道。

言外之意明白指出天行门日益深入地介入塔思克斯的战争,已经成长为足以影响国政的强大势力。就算皇帝陛下真是头脑发昏做出什么不明智之举,天行门也不会坐视庸主断送塔思克斯唯一的生机。

“喂喂喂,拜託别说这种可能挑起人家兄弟阋墙的话好不好”

耐特眼中锋芒隐敛,只是伤脑筋地搔着头,苦笑着制止艾里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他和皇帝之间确实有如传言所说的某种令他们彼此相互信任的关系,但总该尽量谨言慎行。

纵然是细微的裂痕,一旦形成,也可能渐渐撕裂最紧密的联系。而且,对於合作之事,他尚有另一重忧虑。

“话说回来,你就这么确信塔思克斯能在合作中发挥得了作用别忘了我们到现在还在为雷瑟夫王叔的叛军搞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就算还有兵力可调,有叛乱的达鲁王领隔在中间,我们也很难向凯曼发兵。在这种情况下,合作不等於只是一纸空谈”

艾里却只是一笑,道:“巧了,关於平定叛乱的事,我正有个建议准备跟你们提呢说不定它会对你们摆脱塔思克斯眼下的困境有帮助。”

耐特露出询问的眼神,艾里偏卖起了关子:“反正到巴博卡后都得在陛下面前说一遍,还是到那时候一块儿说吧我懒得现在浪费口水。”

“喂,你这傢伙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耐特不满地叫起来。勾起人家的兴趣又不说了,把人的胃口吊在半空中,很不人道耶本以为艾里既然会当上黑旗军的圣剑士,总该是变得霸气积极些了,原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是一般的懒骨头。

“多谢夸奖。”艾里就当他是在讚美自己青春常驻,漫不在乎地转回先前的话题:“现在既然已经和你接上了头,结盟的事想必不再有什么障碍,该会顺理成章地发展下去。到了巴博卡,要不了几天同盟之事就可以办得妥当。再加上来这里之前我已经与东海圣爱希恩特的势力达成协议,大陆上反凯曼的主要势力便等於从此集结到了一起”他的声音渐渐低弱下去,终至隐没,话语显然仍有未尽之意。

耐特不解地一挑眉:“那不是很好吗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

“这倒不是。只是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点感慨起来。”艾里耷拉着脑袋随马儿的起伏一点一点,整理着心中思绪:“你的情况虽和我不尽相同,应该也有所体会。这一两年里凯曼势大,要在它的威迫下保存自己的势力,其间的奔波劳碌实在是把人累得跟老狗似的。就是我这次到塔思克斯,一样也是累得够呛”

耐特想起这两年协助王军对抗叛军的种种辛劳,亦深有同感地不住点头。

艾里又道:“不过这次塔思克斯、圣爱希恩特和南方同盟三方的盟约一定下来,便等於是摁下了大陆各方共同反抗凯曼的总开关,不久之后必定会开始一场把大陆上所有国家都卷入其中的真正大规模战争。大陆未来的命运,便只看在今后的战争中凯曼与反凯曼势力之间究竟是谁胜谁负了,而现在可以说影响胜负的所有事情都已各自上了轨道”

略一停顿,他叹了一声。不知为何,这一叹在松了一口气外,还依稀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怅惘之意。

“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已经把一辆车组装完毕,套上了马,装好了车毂辘,我们能做的都已做完,接下来便只能看这它自行奔驰了。我们或许曾是推动这一切的人物,不过后面的事情,也只能掌握自己所能掌控的那一小部分。不管大陆的时势究竟会走向何方,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自行发展了。”

或许在旁人眼中,他们是对整个大陆有着举足轻重影响的人物,将来也必定会在历史上留下属於他们的一笔记录,不过他们却自知自己能控制的不过是极有限的一小部分而已。不论在当下的权势力量多么强大,都不可能按自己的心意完全控制时势。在完成了自己能做的事后,便都只能坐视各种因素相互碰撞作用,等待最终结果慢慢浮现出来。

越是上位者,便越能体会到这种近乎无力感的感觉。艾里虽描述得不是很清楚,耐特还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而沉默下来。

须臾,他也发出一声叹:“确是如此。今后的天下大势,大概会以连我们这些当事人都难以掌控的速度飞快演变下去吧”

难得出现在天行门主面上的感慨之色,旋即化作了无所畏惧的笑容。

“嘿嘿,看来过不久有热闹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