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样一来可倒好,这荥阳县虽然不大,可是大大小小的事也是多如牛毛啊
和珅喜欢的是大事,大事刺激,可以看出他的手段来;可是像那错综复杂又盘根错节的人命案,在一个小小的荥阳县一年能遇上几桩,倒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令他头痛不已。什么马家的马老二喝醉了,伸手摸了一下潘家媳妇的大白奶子,潘老大听说县衙有个断案如神的和青天,就气冲冲地跑到县衙来击鼓申冤了;老李头的羊跑丢了一只,他怀疑被小混混李三给偷吃了,于是也来县衙击鼓让和珅替他找羊去
一个月下来,和珅只要一进县衙的那扇大门,立马就感到脊梁骨上有一股冷气在往上冒。他想去找赵仁义辞掉这份差事,又经不起赵仁义夫妇的盛情,尤其是萌琴那双百媚丛生的眼睛,如今他已身陷这样的纷嚣之中,实在是郁闷之至。
他现在已不在那家客栈里住了,而是在县城的西关街租了一处独院,正适合他和王雨珠这样身处恋爱中的人居住。原来赵仁义一直想让和珅搬到他在县衙给和珅收拾好的房子里,也苦劝了好几次,可是一看和珅和王雨珠那暧昧的态度,也就明白了这其中微妙的原因,后来就客气了几句也不再坚持了。
和珅租的这家小院远离闹市,空气清新,环境优雅僻静,那真是极其难得的一方净土。每当和珅从衙门回来,刚一走到那条胡同口就能闻见里面飘来的阵阵香味儿,他知道那是王雨珠和小媛正在给他准备可口的饭菜;一到门口,刘全总能第一个看见他,然后就是满脸笑容的跑过来,又是给他用扇子扇风又是替他拿帽子;一进屋,雨珠先是替他脱外套,然后就递给他一杯不凉不热的香茶。
这不是家却胜似家的那种感觉,让和珅不知感动了有多少次;多少年后,无论和珅做了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还是无论他身边有多少悉心服侍的人,他都忘不了曾经在荥阳县的那个叫“真居“的小院里那段温馨的日子。
王守成只是一个户部的小吏,家小业薄,其实和一个稍微富足的人家没有两样,所以王雨珠虽然也是官家的小姐,可是骨子里还是那种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女人。自从向和珅倾诉衷肠以后,王雨珠简直就那和珅当成自己的男人一样看待,除了晚上陪和珅睡觉以外,她几乎尽了一个妻子应该向丈夫应尽的所有的义务和责任。
今天衙门里没什么大事,他手下的那帮师爷们也没来烦他,他和赵仁义打了个招呼就回往家里走,可刚一走到胡同口,就见刘全从前面跑了过来。
“少爷,有点事要向你禀报一声”刘全道。
“什么事”和珅一看刘全的样子跟平时大不一样,心里一惊,急急地问道。
刘全上前先给和珅打了个千儿,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少爷,咱们这几个月里从北京到河南,中间还在直隶玩了一圈,到河南是先住客栈后来又租房子,一家人吃吃喝喝”
“刘全,你想给我写回忆录是不是你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这大热的天儿,蹿出来给我磨牙来了不是有事家里说去”和珅一听刘全说的乱七八糟,顿时就急了。
“少爷,你别急啊我还有下文回禀呢”刘全冲和珅笑了笑。
“有屁快放跟小媛在一起混的你也变得婆婆妈妈了你今后要是再这样,我就不许你再跟小媛来往,连一句话都不许说”和珅道。
刘全道:“别介,别介,少爷我说这些是想跟你说,咱们这些日子花钱如流水,现在已经快没银子了,剩下的钱最多能维持个三天五天的,咱们现在得想想办法啊我想这事在王姑娘跟前说出来,那多没面子啊不说王姑娘什么心思,就是那小媛又该拿什么眼神看咱们爷们儿”
和珅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紧:只顾着泡妞了,没顾上想经济基础了
可是就现在自己这境况,又能上哪儿弄银子去。临出京,母亲叶赫那拉氏为了表示她的一片爱子之心,几乎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给他了,现在每月领着赵仁义五两银子的俸银,说什么也解决不了眼前的危机,看来这泡妞要花钱,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啊
他原本想着出来闯荡一番后,能混个一官半职好庇护着自己做大生意,还想着在这乾隆盛世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庞大的经济帝国,没想到如今这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还没走完,就开始要为温饱发愁了。
和珅沮丧了一阵,对刘全说:“你没想办法向小媛打听打听,看看雨珠姑娘那儿还有没有银子”他又在心里没好气地想:“再过几百年,男女如此同居,那可要施行aa制的呀”
“我早就透过小媛的话了,人家出来的时候倒是带了点银子”
“带了多少只要能挺过这一阵就行”和珅道。
“我的话还没说玩呢,少爷人家钱是带了不少,可是这一段日子也花完了”
“花完了”和珅心说,没看出来啊,这王雨珠倒是个能花钱的媳妇儿。
刘全大概看出和珅的心思了,又尴尬地笑了笑道:“人家雨珠姑娘也是把钱都花到了少爷你身上了给你用上等的料子做了三件外套,还给你做了几双新鞋,这你都见了还有你帽子上的那块玉、手里拿的那把扇子,那都是人家雨珠姑娘从石光阁高价买来的”
一听这话,和珅彻底没辙了,他没有再理会刘全,而是独自一人回去了。一进家门,又看到王雨珠和小媛在里里外外地给他忙着做饭。
雨珠一见他回来了,笑着说:“公子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先到屋里坐会儿,桌上有刚泡好的茶,不凉不热,正好可口”
和珅一见王雨珠那窈窕娉婷的身姿,还有那妩媚万分的脸蛋,就想着上去摸两把,可是一想今后就要到了无米下锅的地步了,也没心情了,只是勉强笑着应了一声,就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