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不能直取东阿,要是能够率先攻取东阿的话,我军扼济水、汉水而守,居高临下猛攻洼地内的齐国援兵,便可以将我军骑兵地优势发挥到极至,胜面大增”灌婴有些遗憾。
扶苏却忽地脑中灵光一闪,看了看左近地沙盘地势,突然道:“各位将军。如果我军遣一支轻骑偷渡济水,走山野小道、避过目前无兵驻守的范县和济北县,然后再渡济水、偷袭东阿地话。有几成胜算”
英布算了算道:“从东郡到东阿约有七百里,再加上绕一些路。以及两渡济水的时间,正常时间要四天,如果昼伏夜行、走山野小道地话最起码要五到六天的时间而齐兵离东阿大概只有五百里路程,但由于泰山多险。所以,恐怕至少要六天的时间这样一算,我军还是有机会的,不过。必须要一击得手,否则就只能不中则退”
扶苏想了想道:“英布说得没错,万一不中,就有可能被齐兵赶上合围,所以这是一步险棋,尤其是这偷袭部队人数不能太多,一旦陷入重围,后果更是危险。不过,所谓兵行险着、利弊各半,考虑到袭取东阿后地好处,这个险还是值得冒的”
这时,灌婴忽道:“陛下,若要行险、干脆就再大胆一些臣有一策,不知当不当讲”“噢,灌将军请讲,上次你献计取凤凰山还是很成功地吗”扶苏笑咪咪地道。
灌婴受宠若惊地道:“陛下,既然我军可以偷取东阿,那么我军为什么不能去偷袭齐军的粮草辎重呢齐军现在想必也探听到我军正向东郡逼近,却一定想不到我军会撇了东郡、来个七百里奔袭东阿,更想不到我军会以轻骑偷袭他十余万大军地粮草,一定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扶苏笑了:“看来灌将军比联的设想还要大胆啊,不过,你想过没有,在十余万大军中虎口拔牙,会有多危险吗”
灌婴笑笑道:“陛下,臣刚才想了,届时,齐军的位置一定处在济南和东阿之间,这一带不仅北靠济水,而且位于东阿和泰山两个高地之间、地势平坦低洼,利于攻而不利于守,尤其是利于轻骑飘忽袭击,所以,只要谋划得当、一击即走,我军完全可以以一支数千人的铁骑成功袭击其后勤部队,然后迅速北渡济水,撤回东阿齐军一旦无粮,若不退兵,届时必然会在东阿以东的洼地里停下待粮,这样,就为我军主力攻下东郡后迅速东进挤出了时间”
扶苏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目前,齐、楚皆缺骑兵,更缺乏对骑兵的使用能力和经验,一定想不到我军可以做到七八百里连续奔袭,偷袭东阿和齐军粮草的谋算还是完全可行的。若真地能成功,一定是我华夏战争史上的又一个奇迹英布,偷袭东阿的任务便由你率一万破军骑兵来完成,破军都是一人双马,而且历经严苛训练且身经百战,一定可以担此重任不过,你是临战指挥,到底能不能袭取东阿,还是要看你地能力,你敢应命吗”
英布大声道:“陛下放心,英布若不能完成命令,甘愿提头来见”“好联便等你的好消息灌婴,你和麾下五虎率本部五千骑兵奔袭齐军粮草辎重,我也给你们配上一人双马,你敢应命否”扶苏目视灌婴。
灌婴兴奋道:“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
“好,你二人即刻回寨,告诉军士们喝跑喝足了,三更时候便出发渡济水而进”“喏”
东阿县,齐、楚边境重地。城虽小,却是十分坚固,全用青石砌成,高达近三丈。前番刘邦攻魏时,守将魏和虽然是魏国宗室,却是贪生怕死,见魏国大势已去后,便降了刘邦,所以东阿城基本没有受到多少战火地破坏,城池仍是十分的完备。若真要强攻。便有十万大军,十天八天内恐怕也难拿下如此坚城。当然,兵行险着或许另当别论
此时,正是午夜时分,天空中阴沉沉的,见不到几颗星斗,而且由于白天东阿附近刚刚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春雨,颇有点倒春寒地味道。一阵寒风吹来,东阿城头的楚军们不禁都缩起了脖子。
东城门上,几盏气死风灯在阴风中呼呼悠悠地晃着。烛光一闪一闪地映在城头上,颇有几分诡异的味道。而城门上的十几名值哨地楚军正缩在城垛后面,打着瞌睡。由于战场离东阿还远。所以楚军们的警戒心差得可怜而且,东阿城内的楚军一半是原先投降的魏军。一半是最近招募来的新兵,军纪和士气都不怎么样,有这样的情况当然也就不足为怪了
渐渐三更了,忽然间城外一阵隆隆的蹄声传来。惊醒了城上值守的楚军兵士。他们惊诧地探头望去:黑沉沉的夜幕里,一支骑兵正向东阿城急奔而来,由于未张灯火,看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只是从那隆隆的蹄声中可以听辩得出,这支骑兵为数不少
“站住,什么人”楚军们倒也不含糊,纷纷张弓搭箭,瞄准了城下。
“不要放箭,我们是齐军,奉田承相之命前来增援东阿地”黑沉沉的夜幕里,有人大声地回应
“齐军不是说明天下午才能到的吗,怎么半夜三更跑了过来”城头上的楚军们一时有些迟疑,原本准备发出的示警讯号都停了下来:开玩笑,要真是友军,乱示警的话,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而就在楚军们的一迟愣间,来骑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继续以极快的速度向城池扑近。终于,楚军们发现了异常,城上地楚军值哨卒长大叫道:“站住,不要再前进了啊,不对,黑色军旗,天啦,是秦军,快示警”楚军卒长惊恐地大呼道。
话音刚落,黑沉沉的夜幕中突然爆发出数以百箭的流矢,顿时将城头淹没在腥风血压雨之中,可怜地楚军卒长清醒的神识也到此终结。在破军们神准地骑射技术面前,任何人都是九死一生,何况是铺天盖地的箭幕呢
英布也张弓搭箭,一箭将一名试图拼命敲响警钟的楚军射翻,然后大叫道:“快,前军抛索登城,打开城门”“喏”夜幕中,霎那间抛射出数以百计的飞云索,准确地套住了城垛,然后数百破军骑兵飞速下马,像轻捷地像猴一般向城头攀援而去。
“当当当”正当第一批秦军登城的时候,姗姗来迟的警钟声终于在东阿上空响了起来。只可惜,一切已经迟了,在城内楚军们纷乱的像群没头苍蝇似地时候,凶悍的破军骑兵们已经从敞开的东城门像是黑色的浪涛一样卷进了东阿城。
霎那间,青光乱闪、战戟飞扬,挡路的楚军几无一合之力就被黑色的战骑带入了血色的地狱。一时间,东阿城内到处都是求饶的哀嚎声和惊恐的哭喊声
后来的一切就很顺理成章了,杀性甚重的破军骑兵几乎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席卷了全城,有抵抗者不论军民一概屠尽,直杀得东阿城是血流滚滚、尸积如山若非扶苏一向严令不得无故屠杀平民,恐怕这群,以杀人为乐,的疯子们两个时辰内就能将东阿城杀成一座人间地狱既便如此,当嗜杀的姜枫率一队破军闯入守将魏和的宅院时,依然将魏府杀了个鸡犬不留
不到天明,战事结束,东阿城陷落
而几乎与此同时,离东阿城六十多里的东阿镇效野也开始另一场经典的破袭战
天还是阴沉沉的,似乎反而比刚才更黑了,这黎明前的最后黑幕看起来显得有些寂静得可怕
一阵阴风挟带着潮湿的水气从济水上吹拂过来,吹得齐军后营营垒上的火把一阵乱摇,每每似乎要熄灭的时候却总又能复明过来。
营垒后面。连日赶路而累得有些筋疲力尽地齐军哨卒正在打着瞌睡,现在离战场还远着呢,根本没有多少作战经验的齐军们自然没有多少警觉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