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置信地瞪着营帐顶。良久,复又闭上,头无力倒向一边。”
青龙王即位十八年来,未曾纳妃,外界早已经众说纷纭,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满天飞。其中传得最广的,息是那男人跟钟游一样,性喜男色。只是对方碍于自己的妖族身份,王座坐得并不稳,故而未敢效仿南齐王那样明着来。
然而总的来说,青龙王身旁那群得宠的臣下,从黑衣将军开始无一不是年轻、优秀、出色的男子。更何况,方才那两位将军间的对话,实在颇惹人遐思--陛下重视的人妒忌迁怒这些词都令之前青龙王正统的援救理由,显得欲盖弥彰起来。
开什么玩笑安陵无痕双手无意识地握成拳,忍不住要长长地叹气,在内心苦笑。他可从没觉得自己的魅力十分巨大,而假如此次的猜测是真的这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第九卷 第四章 2
然而,担心归担心,“箭煞”的伤势毕竟很重,即使箭侥幸避过了心脏,就算先前得到了剑麒妥善的治疗,虚弱的身体依旧令他很快再一次昏昏睡去。
麒麟军营。
望眼欲穿的司马务观在好不容易等到逃回的西门流霜的同时,却也不得不面对安陵无痕中箭落下妖兽,生死未卜的噩耗。其实说生死未卜,已经是安慰自己的讲法。乱军之中受到足以致命的箭伤,且堕下骑兽,能活下来才是奇事。
无论是司马务观还是西门流霜,都很清楚这一点。不过身临现场的金麟将军悲愤之余,却有另一层疑惑--青龙王射完那一箭,为何会流下泪来回想起那个男人自己的关心,为她疗伤,西门流霜的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很奇怪念头。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司马务观的脸像是罩了一层寒霜,双眼赤红。四千年的风风雨雨,相辅村持,他们八人经历过多少生死危机,深厚的情谊如今却被生与死一刀两断,叫他怎么可能坦然接受。“就算是遗体,我也要逼青龙军交出来”
“无痕未必真的死了,他自己是射箭高手,那一支箭看似正中心脏,但如果及时躲闪,是可以避开要害的。”西门流霜沉吸了一口气,决定将内心的猜测说出来,“只要他没有当场死亡,青龙王必然会救他。也一定救得活他”
“流霜,那种伤我们都知道有多凶险,就算没有当场死亡能救回的概率也太小了”司马务观听西门流霜提起过对方之前被擒时,青龙王为她疗伤的事,“你美艳无双,谁知道那男人救你安地是什么心一定能救活你以为他是陵尘还是尧”
“如果那人是尧呢”西门流霜平静地问道,但那种平静里隐含了一种近乎绝望的死寂感。“如果青龙王就是尧呢”
“开什么玩笑”司马务观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冷冷地问道,“尧当年转化成的是魔族而不是妖族,析璟更不可能给尧青龙王印,除非其活腻了况且。假如对方是尧,他根本没有理由跟我们交战不是吗三年前的聚会,又为何会不欢而散”
“务观,既定思维是会害死人的”西门流霜正襟危,笔直地盯着他,“如果说事情完全超出了我们,甚至是陵尘的预料呢我不管妖族和魔族之间要如何转化,但除此以外呢你不觉得青龙王太了解我们了吗三年前他是怎么回宫的自残”
“那又怎么样”司马务观冷哼了一声。坚定不移地反问,“充其量只能证明他是一个等速极端狠辣地人吧”
“光行事狠辣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吧还是说他根本很清楚,不那么做纵横必无论如何都将他留下这般了解又是打哪来的且青龙王太清楚我的命门所在及疗伤的方式;他亲手将无痕射下妖兽,却泪流满面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假设青龙王是尧”在很多事情上,真像只是被一层薄薄地纱蒙着,令人看不清。一旦捅破,要辩明是非却是很容易的。因而些时司马务观的态度也发生了些微转变,语气已经是疑问而非反驳。“那为何三年前那次会面,他不认我们”
“既然假设青龙王是尧,你该问的就不是为什么三年前他没有认我们,而是为什么八年前他没有认我们。”西门流霜深吸一口气,此刻的她是字字沉重,“尧是绝对不可能放任陵尘的王座被夺的。他真的没在一开始昊天即位时就见过我们”
“乱了。那岂不是反而证明青龙王不是尧”司马务观皱了皱眉,猛然间却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除非我们被离间了,尧因为什么理由而误会了我们按照他地个性,一旦认定了就再也不会改变,且三年前我们也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谈。”
“仔细想想为什么会没有机会当年青龙王说自己被黑影诱至成堡,导致昊天跟其发生激烈冲突--不觉得很巧合吗”将事情换个角度看,便会有完全不同的发现,西门流霜一层又一层地抽丝剥茧,“如果那个黑影的确存在,那”
“那青龙王跟我们的冲突,根本就是人有刻意陷害的”司马务观一怔,继而苦笑,“为什么陷害恐怕不仅是因为要让我们跟麒麟一派疏远,更因为青龙王就是尧--而假如青龙王是尧,则安排这场戏码的人不可能是别人,就是天帝”
“能如此光明正大地插手,又不被我们发觉,一定是我们身边地人,且身份不会太低,不然也无法在麒麟王宫那么来去自如。”西门流霜挑眉冷笑,脑袋迅速过滤了下几个人,“当年王都精灵祭,有谁是不请自来的冢越王和南齐王”
“糟了”司马务观浑身猛地一个激灵,恨恨地捶了一下椅子的扶手站起身,“昊天答应跟冢越王联手,近几天里他会借助对方的神器帮助,进入沉默森林目前冢越王的身份虽不明了,但这恐怕又是一个阴谋,我必须尽快赶回去制止他们。”
“好,你回去警告昊天”西门流霜深吸了一口气,紫红的眸子透出坚定,“我则带剩下的军队去跟明炳会合,这场仗不能再继续莫明其妙地往下打了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取得一个跟青龙王面对面,好好谈一下的机会”
司马务观点了点头,然后他地身影迅速消失在空气中。
直到对方离开,西门流霜才扶额,慢慢地在营帐中地塌边坐下,温热的水珠滑出了眼眶当着司马务观地面,她强忍着不敢落泪,不敢显露悲伤,因为怕更加刺激对方。现在有比沉浸在哀痛中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去做--阻止更多悲剧的发生
然而此时此刻,在营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的时候,腰上残留着的无痕搂紧她,带她走时的触感却越发明晰起来
“箭煞”落下的瞬间,她明明伸出手的,却为何没能扯住
泪水一滴一滴地从女将军的指缝中滑落,掉在地上,渗入到泥土中。脑中的场景一幕一幕地交错闪过,青龙王温柔地替她疗伤;无痕为了她深夜袭营;青龙王弯弓放箭;无痕中箭倒下;青龙王流泪满面
回忆起今晚那个男人尴尬转身离开之时,对方腰上那根一晃而过的青玉笛,西门流霜的脸上不自禁地浮现出凄凉的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原来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