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回来,现在,那酒劲只怕还没过去呢。”秦四虎说道。
“总司令酒量不行,偏偏要硬充好汉。不过这也要怪你,我不在总司令身边,你就不会替他喝几杯这要是我在,包准躺下被人扛回去的是那帮洋鬼子。”
田劲夫捋起袖子。正欲吹上一番,却听院子里传来赵北的喊声。
“田劲夫,你小子就别吹了你那酒量,也不咋地。四虎,放他进来说话,顺便再端盆热水来,昨晚上喝的那酒啊,后劲还真不是盖的。”
田劲夫走进院子,见赵北正倚着门框,拿手揉太阳穴,于是急忙几步赶了上去,立正敬礼。
“报告司令职部从信阳归来。”
赵北回礼,先打了个哈欠,然后才问道:“你刚才说有重要情报跟我说”
田劲夫笑笑,从军装口袋里摸出张纸,呈了上去,说道:“其实也不算太重要的情报。在信阳建立情报站的时候,从上海那边传过来一个消息,冯国璋现身了,现在就在上海公共租界,这家伙命挺硬的,而且跑得也挺快,就是不知道他是从哪条路跑到上海租界去的。”
赵北接过纸条,看了看,苦笑着摇头,说道:“可惜,可惜,若是抓住了这个冯国璋,咱们倒是可以利用他做做文章的。冯国璋在北洋里的地位可比那个吴佩孚高得多了。”
“要不,咱们命令在上海的情报员动手,把冯国璋绑了”田劲夫有些跃跃欲试。
“算了。情报员当绑匪,未免大才小用了,为了一个过气的北洋将领,不值得。义仁,你要记住,情报员的主要工作是搜集情报,至于绑票、暗杀,偶尔为之尚可,但却不能颠倒了主次,捡芝麻丢西瓜的事情可不能做。”
“我记住了。对了,司令这么急着把我叫回来,是让我做什么”田劲夫问道。
“进屋说话。”
赵北进了屋,此时秦四虎也将一盆热水端了过来,赵北接过毛巾,在铜盆里拧了几把,然后用热毛巾擦了把脸。
“义仁,前天过来的情报,南京徐宝山那边已经得手了,虽然王士珍只是重伤,没死,不过北洋南进第一军确实乱起来了。东南局势正向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
“王士珍没死他们是怎么干的”
田劲夫有些奇怪,从秦四虎手里接过牙刷和一缸牙粉,走到赵北跟前。
“这个或许要归咎于那几颗定向雷,咱们在上海的情报员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地雷,行动时仓促了些,未能充分实验,所以这布置的地点虽然比较隐蔽,不过离马路还是远了些,王士珍路过的时候,没有命中要害,倒是他的副官死了几个。不过咱们的情报员们能做到这一步。已是非常不易了,不然,徐宝山不一定敢行动,而且目前我军装备的所有炸弹与地雷中,也只有水雷和定向雷可以用电起爆,当时确实也找不到更合适的武器了,而且也没有时间定做专用地雷了。”
“现在王士珍重伤,北洋南进第一军群龙无首,是否下令杭州联阵部队向南京上海一线发动进攻呢占领了这里,这全国的大局就算是定了。”
田劲夫将牙刷沾了牙粉,交给赵北,又将一只茶缸装了些凉开水,也递了过去。
“不,现在杭州的联阵部队不能进攻,否则,只会迫使北洋南进第一军做困兽之斗。现在,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局势变化,北洋以前靠着袁世凯才能团结起来,现在袁世凯病重,徐世昌又是个和事佬,未必能够掌控局面,底下那帮北洋将领们自然不会再对北洋中枢唯命是从,人都是有自己的利益的,关键就看咱们能不能充分利用这个局面。”
赵北说到这里,端着茶缸走出屋,站在花坛边开始刷牙。
田劲夫跟了过去,站在赵北身边,琢磨片刻,问道:“司令,你还是没说为啥急着将我叫回郑州啊。”
赵北刷完牙,漱了口,拿毛巾擦了擦嘴角,说道:“义仁,我叫你回来,是想让你去一趟天津,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这个情报头子。”
“什么任务司令尽管下令。职部保证完成任务”田劲夫顿时精神一振,“啪”的一个立正。
赵北向左右望了望,压低声音说道:“现在那帮满清的遗老遗少正趁着乱局上蹿下跳,而那个所谓的关外八旗是他们的总后台,在关外八旗的背后,还站着一个日本,说不好还有那个俄国,咱们可不能疏忽,不能让他们得逞。前段日子从天津传来情报,这帮满清遗老遗少正在策划一个行动,他们打算将满清废帝溥仪和醇王载沣救出醇王府,然后想办法送去东北,复辟他们的旗人王朝,给日本人做走狗。本来,你是个熟脸,去天津不太合适,不过我现在实在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去了天津,你最好尽量避免在公开场合露面,与情报站方面的联络也应该交给手下。”
田劲夫恍然道:“是不是那个曼佗罗计划天津情报站现在的规模不大,如果要阻止旗人的这个行动,人手恐怕不够,我能不能多带些精干人员去天津”
赵北正欲说话,却见秦四虎匆匆奔来。
“报告宋教仁先生过来了。”
“请宋先生去会客室稍候。”
赵北点了点头,拍拍田劲夫的肩膀,指了指屋里,说道:“当初咱们两人在四川制订曼佗罗计划,本来是打算将咱们的人混进关外八旗里,不过这张网撒得太久了,或许现在就是收网的时候,至于关外八旗那边,现在暂时也顾不上了。昨天我已策划了几个行动方案,写在纸上,就放在枕头底下,你先去看看,我与宋先生说几句话,再跟他去办点事,等我回来,咱们再商议天津的行动。”
田劲夫拿着牙刷、茶缸回了屋,赵北接过秦四虎拿过来的军帽,整了整军装,走出了小院,赶去会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