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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感激,但是并不代表他会唯袁世凯马首是瞻,上次豫南战败之后。盛宣怀组织倒袁,就曾派人拉拢梁士诒,而梁士诒显然也认为袁世凯的一意孤行威胁到了整个北洋集团的利益,所以,他参加了倒袁行动,在财政上做了些手脚,这使北洋军的军饷筹措困难局面进一步加剧了。

在内外交困中,袁世凯急火攻心,中风瘫痪倒了下去,梁士诒觉得有些内疚,因为他的初衷并不是想要袁老帅的命,不过事已至此,局势又十分微妙,也就暂时顾不上那么多了,现在的梁士诒,正将主要精力放在如何使北洋起死回生上,所以这几日来,他一直在中枢各部里往来穿梭,目的只有一个:压缩开支,整理财政。

压缩开支离不开裁减军队,北洋军只要一日不裁减。这军费就不可能降下来,那么对北洋生存至关重要的财政问题就得不到解决,而这,正是梁士诒现在坐在段祺瑞办公室里的主要原因。

裁军离不开陆军部的支持,可是在眼下这种局面之中,谁敢去捋段总长的虎须“王龙、段虎、冯狗”,这些形容倒也是贴切,能不招惹段祺瑞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不然,就算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现在的北洋财政确实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梁士诒四处罗掘,多方搜刮,仍不能满足那浩大的经费需求,万般无奈,他只有拉上曲同丰这个段祺瑞的亲信,一同赶到陆军部,劝说段祺瑞,无论如何不能再扩编北洋军了,至少也应该先让财政喘口气,不然,梁士诒就只有辞职一条路可走了。

但是在段祺瑞看来,梁士诒的这个要求是过分的,交通银行固然是目前陆军部筹集军费的来源之一,可是大头却还是在财政部,财政部都没来要求陆军部裁军,他一个小小的银行总办哪里来的底气,竟敢让陆军部裁军

思来想去,段祺瑞觉得梁士诒的这个底气恐怕是徐世昌给的。因为据他得到的消息,最近徐世昌似乎正跟一帮人在商议组建一个政治团体的事情,这是部分北洋众人“金蝉脱壳”之计,而这些人里头,也有这个梁士诒,很显然,在这帮人看来,北洋军对军费的需求影响了他们的收入,所以他们打算对北洋军的部队进行限制。

这是自废武功啊段祺瑞不无恶意的揣测着,至于他揣测的有没有道理,他现在却是不关心,他只关心手里的军队,军队越多,北洋翻本的可能才越大,如果像那帮“文派”一样把希望寄托在金蝉脱壳上,那么北洋就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在段祺瑞看来,现在的北洋已经是人心涣散,都在给自己找退路,找靠山,就连袁世凯的干儿子段芝贵也在谋退路,以前“小段”还敢顶撞“老段”,现在袁世凯一病,“小段”就立刻老实了许多。不过那心思也没放在如何重振北洋局面上,而是到处拉帮结派,甚至跟张作霖都换了帖子拜了把子。

遍观北洋,恐怕真正的忠臣只剩下他段祺瑞一个人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北洋倒了,段祺瑞要做北洋的孤臣,他要力挽狂澜。

所以,在刚才的交谈中,段祺瑞一口否决了曲同丰委婉的建议,丝毫也没给这个亲信面子,而梁士诒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正与段祺瑞据理力争时,曹锐赶到陆军部了,于是段祺瑞正好借机离开了办公室,去接见曹锐,顺便实施他的一个小小阴谋,同时暂时摆脱一下耳边的聒噪。

不过耳边的清净毕竟只是暂时的,现在,段祺瑞不得不打起精神,打算继续跟梁士诒争论军费的事情。

但是梁士诒也不是傻子,刚才段祺瑞已经摆明了立场,再多费口舌也是无益,之所以还坐在这里,完全只是出于礼貌,所以,此时见段祺瑞回到办公室后心情不佳,就决定告辞。

“段总长,你前几天派人去武汉,可曾见到又铮”在正式告辞之前,梁士诒好心问了一句。

见梁士诒提起徐树铮,段祺瑞叹了口气,说道:“人是见着了,可是联合阵线拒绝放人,他们还扬言公审又铮,据说连军事法庭都准备好了,现在又铮就和吴佩孚那个败军之将关在一起,两人天天吵架,倒是没有闲着。翼夫,现在联合阵线摆明了是想赶尽杀绝,咱们北洋可不能掉以轻心,所以这军队不能裁减,这片苦心,你也要体谅体谅才是。”

见段祺瑞总是将话题往军事危急上扯,梁士诒知道这场会谈可以结束了,于是起身告辞,离开办公室,带着几名随员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段祺瑞和曲同丰,两人谈了几句之后就沉默下来。办公室一时有些安静,只有那座钟“滴答”作响,敲击着人的耳鼓,也敲击着人的心灵。

“总长,刚才院子里何事喧哗”

曲同丰没话找话,随口问了一句。

“那些阵亡军官的遗族不满联合阵线推举赵北做民国副总统,是以喧哗,现在,他们已经赶去总统府,准备向总统请愿,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北洋将士白死了啊。”

“什么如此大事,总长何以泰然处之”

曲同丰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同时也是十分不解。

“他们心里有气,我的心里又如何不气此次南北和谈,北洋步步妥协,步步退让,咱们太软弱了,若是袁老帅亲自主持此事,咱们北洋又怎么会如此软弱闹一闹也是好的,好叫徐大总统知道,咱们北洋还是军心可用的。”

见段祺瑞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曲同丰明白过来了,不过他并不看好段祺瑞的这个“闹一闹”计划,只是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阻止段祺瑞,于是只好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开了陆军部,骑马直奔总统府而去。

到了总统府一看,闹剧已经正式上演,那些披麻戴孝的北洋遗族们正在总统府前的街道上聚集、咒骂,并且当街摆上那些纸人、祭品,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也是越集越多,现场是乱哄哄一片,总统府卫队已在附近设立了路障,交通已经中断了,一些记者也带着照相机往现场赶。

就在那里,曲同丰看见了梁士诒的马车,也被总统府卫队拦在了街上,动弹不得。

曲同丰赶到梁士诒马车边,梁士诒也看见了他,于是请他上了马车。

“翼夫,你这是要去哪里”曲同丰落座之后就询问梁士诒。

梁士诒苦笑道:“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总统府,向徐大总统递交辞呈,这个交通银行的总办谁愿意做谁做,反正我是不做了,这北洋军,难伺候啊。过去清廷没倒的时候,说拨多少军饷就拨多少军饷,哪里轮得到北洋军讨价还价现在倒好,说起来是共和了,可是这军队却是越来越跋扈了,我看呐,这离军阀混战也不远了。曲老弟,我也不跟你见外,在我看来,现在还不如叫联合阵线入主中枢呢,至少人家是政令畅通,不像咱们北洋,这是政出多门,党同伐异,靠咱们北洋,这个国家是指望不上的。”

梁士诒的话里有话,曲同丰略微听明白了一点,不过他现在并不打算刨根问底,只是说道:“听段总长说,你正与人商议组建政治团体的事情,咱们北洋以前不是立了几个小党派么你们怎么又立了一个党派难道你们还打算占领国会不成国会,现在已经是人家联合阵线的地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