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政治手段解决问题,最多再动用一下军情局,至于军队,那是最后的安全阀,迫不得已的手段。
对于总统先生在军事上做出的安排,这火车站里的人基本上都还蒙在鼓里,但是对于总统刚才讲的那番关于东三省实业问题的演说,众人却听明白了,那些跟着“国民同盟”起哄的人迅速改变了立场,决定紧跟总统,但是另外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却没那么容易改变立场,他们挑起这场外蒙古风波的目的本来就不单纯。
不过对于这些人,赵北并不担心,这些人中许多都是前清官场人物,酱缸里出来的,没几个是清白的,多多少少都有把柄落在督政处和内政部手上,如果他们执迷不悟的话,赵北可以很轻松的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将他们掀翻,甚至是抄家,上次“国会清算案”里,盛宣怀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明白总统先生为什么要匆匆离开火车站了,他要赶回总统府,叫督政处和内政部立即着手遴选黑材料,挑出那些最有杀伤力的,用来威胁那些国会里的顽固分子,过去两年里,督政处已经将这种政治要挟玩的出神入化,这一次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不怕对方冥顽不灵。
总统是乘坐汽车离开火车站的,为了方便说话,他甚至让总统夫人乘上另外一辆汽车。
总统的这辆车上的乘客除了他和卫队长秦四虎之外,只有熊成基一位,两人也趁机利用这个机会仔细商量了一下进一步整顿联合阵线的事情。
“味根,刚才我的建议只是一个框架,具体怎么整顿联合阵线,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在框架里行动。另外,不要将自己的注意力限制在城市里,限制在那些有钱人身上,中国现在依旧是个农业国,乡村才是这个国家的根本和基础,联合阵线要想避免成为富豪俱乐部、缙绅俱乐部,就必须团结国民中的底层人士,工人、农民、小地主、小作坊主这些人虽然现在没有多少力量,但是只要被我们团结起来,他们的力量就比铁还要硬,比钢还要强”
赵北罗嗦了几句,算是对他刚才的那些建议做了一个总结。
“但是,工人、农民、小地主、小作坊主,这些人没有多少家产,无法参加国会议员选举啊,甚至没有资格参加地方自治会委员的选举。”熊成基有些不明白。
“味根,这就是你的书生气了。规矩是人定的,也为人服务,不能反过来,规矩从来都不会一成不变,规矩可以改变,前提是我们紧紧抓住手里的中枢权力。”
赵北点到即止,熊成基是聪明人,虽然有时候有些书生气,但是他的领悟力很高,有些话用不着说那么直白,他也能领悟其中的深意。
熊成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道:“对,对。规矩可以改,国会议员选举对家产有要求,可是这个要求可以降低。”
“不仅如此,现在女性无权参加选举,以后,这个规矩也是要改的,不过目前还谈不上,联合阵线还是应该将乡村纳入视线,这才是目前第一要务。今后的两年时间里,联合阵线必须将基层组织渗透到每一个角落,味根,这就是你的任务,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
赵北说到这里,向车外看了一眼,见离总统府已是不远,那交通管制区停着四辆马车,其中两辆正是外务部的公务马车,另外两辆是英国公使馆的外交马车。
“英国公使倒是勤快,听说我今天回来,这么早就过来恭候总统大驾了,如果不见,未免有些过分了。”
赵北淡淡一笑,吩咐司机将汽车开进总统府,直驶国宾馆。
第一卷 时代先锋 第522章 国际“友谊”
第522章 国际“友谊”
赵北说得不错,乘坐英国公使馆外交马车赶来总统府的人正是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陪他一起过来的还有民国外务总长唐绍仪,这位唐总长前几天还试图向中枢请假,去香港“修养”,但是赵北却知道,他是不想跟着总统一起去东三省与俄国外交特使谈判,唐总长知道此去东三省肯定会背黑锅,所以,他干脆就撂了挑子,不陪总统玩了。
说句实在话,赵北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打算拉上唐绍仪一起去东三省跟俄国人谈判,顺便用他做挡箭牌和替罪羊,万一“丧权辱国”的事情败露,被人穷追猛打的话,那么,赵北将毫不犹豫的把唐绍仪这个替罪羊踢到前台去替他挨骂,如果顶不住了,那么就顺势革了唐总长的职,平息众人怒气,转移斗争视线。
但是没想到唐绍仪也是精明,一看总统亲手草拟的谈判策略,他就明白。此次就外蒙古问题与俄国人交涉,中国一方肯定吃亏,这差事不好干,说不好就要替中枢背黑锅,于是,唐总长思来想去,索性决定撂挑子,向中枢请假,去香港“修养”,试图躲过去,实在躲不过去的话,唐总长也想好了,那干脆就辞职,反正他不去东北。
赵北也是聪明人,一见唐绍仪早不请假、晚不请假,偏偏在看了他草拟的谈判策略之后请假,这摆明了是在撂挑子,要说总统先生不生气那是假的,因此,他没有批准唐绍仪的假条,但是也没有接受唐绍仪的请辞,而是改变了原来的计划,他决定不带外务部的人去东北,只带几个翻译,他要以总统的身份直接与俄国外交特使举行会谈,拉拢俄国对抗日本,至于唐绍仪。则被总统“派去西山修养”。
没办法,别人既然指望不上,也就只能自己赤膊上阵了,这既是一位总统的责任心,同时也是一位历史穿越者的责任心。
担当身前事,何计身后评。如果人人都撂挑子不干,这个国家又该向何处去呢
虽然赵北没有让唐绍仪滚蛋,但是他心头的气还没消呢,因此,这见了唐绍仪的面,总统的话可就没怎么客气。
“唐总长,这几修养得如何我见你现在气色不错,想必你在西山过得很是惬意,幸亏你没去香港,不然的话,现在公使先生可就找不着你了。”
总统话里夹枪带棒,口气也是不善,唐绍仪当然不可能听不出来,不过此时他确实没什么好辩解的,而且,他心中有愧。
作为外务总长。这处理外交事务是唐绍仪的本分,也是他的职责所在,这一次,总统想带他去东三省跟俄国外交特使进行谈判,虽然有可能背上骂名,但是如果谈判顺利的话,对于制约日本势力在东北地区的扩张是很有利的,可是就是这样一件差事,一件中枢交代下来的工作,他却推三阻四,不肯帮总统办事,这往轻了说是藐视总统,往重了说,那就有渎职之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