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离开了会客室,去拜会总统先生,至于司戴德,鉴于那位外务总长仍然没有赶到这里,他只能无聊的端着咖啡,看着那会客室天花板发呆。
“先生,我不太明白,国务卿先生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向中国方面表明美国的立场,难道国务卿先生认为,欧洲的局势真的与中国息息相关么”
一名助手很好奇的询问司戴德,但是司戴德的回答让他更糊涂了。
“据我所知,再过十几天就是塞尔维亚人的哀悼日了,你知道,塞尔维亚人的哀悼日是怎么来的么”
“据说历史上,在十四世纪末的6月28日,奥斯曼帝国的军队击败了塞尔维亚军队,从此之后,塞尔维亚沦亡于奥斯曼帝国统治之下五百年之久,对于塞尔维亚人而言,这是国耻日,因此,在独立之后,他们将每年的6月28日定为哀悼日,再过十几天,就是塞尔维亚人的哀悼日了。”
司戴德点了点头,对于助手的回答很满意。
“你知道,在今年的塞尔维亚哀悼日那一天,奥匈帝国的那位皇储殿下将干一件什么样的事情么他将在那一天进行阅兵,而阅兵地点就是波斯尼亚境内的商业城市萨拉热窝,这是炫耀武力,更是挑战协约国集团,这个行动不仅将刺激塞尔维亚和波斯尼亚的民族主义分子,更将刺激整个欧洲那根紧绷的神经,谁也不知道欧洲会发生什么,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在这样一个脆弱的和平局面之下,德国绝对不能将中国卷进去,中国人也不应该去插手欧洲人自己的事情,他们没有这个实力。”
第一卷 时代先锋 第606章 总统的抉择
第606章 总统的抉择
作为美国驻华公使。司戴德在统帅堂的这间会客室里一等就是差不多半个小时,他在等外务总长伍廷芳过来,然后才能去见总统先生。
就在司戴德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那位伍总长终于姗姗来迟,看着他那花白的胡须,司戴德也不好抱怨,不过他也很奇怪,因为按照这个国家相关法律的规定,公务员一到六十岁就可以退休了,而伍廷芳先生今年已是七十多岁,可是仍然没有退休,难道,这个国家的外交人才竟是如此匮乏么
想到这里,司戴德想起了唐绍仪,那位年富力强的前外务总长曾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相比这位伍总长,唐总长办事效率就高得多了,这或许是因为年纪的缘故。
跟着伍廷芳赶来的还有几名助手,最年轻的那个不过二十六岁,名叫顾维钧,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毕业。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司戴德对这个年轻人格外注意。
“顾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似乎作为辩护律师为那个刺杀日本政界元老伊藤博文先生的刺客辩护,你对各国法律的熟稔确实让我印象深刻。”
司戴德虽然没有抱怨伍廷芳迟到,不过他也决定用冷落对方的方式表达一下内心的不满,于是,他在伍廷芳引见了那些助手之后,便将主要注意力放在了顾维钧那里,刻意的找了一些话说。
顾维钧不知道司戴德的小算盘,但是既然对方已经开口称赞,他也不能不敷衍一下,这毕竟是外交场所,一举一动都是涉及国家利益的。
“公使先生谬赞了,如果我对各国法律的研究真的很透彻的话,也不会辩护失败了。对了,那位朝鲜刺客名叫安重根,在我看来,他是一位真正的勇士,为了国家的独立与富强,他甘愿以命相搏,只要有这样的勇士,朝鲜就不会永远沦亡,朝鲜必然会有独立的一天。”
“哈顾先生,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冲动的人,或许刺客是勇敢的,但是勇敢不能代替国家的实力。在我看来,除非世界局势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否则的话,朝鲜将作为日本的殖民地继续沉沦,毕竟,这个世界是现实的,理想主义者只会碰得头破血流,最终向现实妥协。不过话又说回来,贵国显然是幸运的,你们拥有一位很有领袖气质的国家元首,只要赵大总统仍旧是国家的元首,贵国的复兴就不是一个遥远的梦。”
“公使先生,既然你这么推崇总统先生,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去拜会总统先生了,他正在办公室等着我们。”
伍廷芳显然老练得多,他几乎立刻明白了司戴德为什么要与顾维钧说话,但是他并没有为他的迟到而做什么歉意的表述,只是顺着司戴德的话头将话题岔了开去,然后领着得意洋洋的司戴德去了统帅堂,并在那间一号办公室里见到了总统先生。
司戴德看见总统先生的时候。这位年轻的总统正在办公桌上摆弄一只玩具火车,而且几名副官正站在办公桌前,看样子是在安装铁轨,美国公使一到,总统摆了摆手,副官们迅速退出办公室,然后,总统先生也结束了对那只玩具火车的研究,走上前来,与美国公使握手寒暄。
“公使先生,咱们又见面了。很抱歉让您久等,刚才为了处理中日之间的一些事情,我不得不派伍总长去一趟日本使馆,凑巧的是,英国公使居然也在那里,结果这交涉时间就长了一些,让您久等了。”赵北歉意的笑了笑。
“哦是关于杨度先生遇刺案的交涉么”
司戴德有些惊讶,看了伍廷芳一眼,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