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起来,不过却并未封锁道路,因此马车很顺利的驶进了天津日本租界,并在日本商业协会的会馆前停了下来。
邹廷弼和刘人祥走下马车,却发现门口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两人都有些奇怪,因为就在前天。日方和谈代表高尾亨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两人赶去日本商业协会进行谈判,他将亲自率领日本商业协会工作人员站在商馆门口迎接中方和谈代表,以示礼貌。
“这日本人就是靠不住啊,说话如同放屁。”
邹廷弼和刘人祥没说什么,倒是跟在两人身后的那两名外务部助手对此表示了不满,也难怪他们生气,以前他们打交道的都是正式的外交场合,不像现在,偷偷摸摸不说,对方居然还是日本商人的代表,而不是政府代表。
邹廷弼和刘人祥一笑置之,两人是来这里谈判的,不是来显摆的,低调始终是他们的座右铭。
带着助手跨进日本商业协会会馆,邹廷弼和刘人祥拿着高尾亨的名片找到了一名助役,由助役将他们领到了会客室,就在那里等候,这一等就是差不多半个小时,眼看着会谈时间就要到了,这才看见高尾亨一脸铁青的走进了会客室。
“很遗憾,今天的会谈被商业协会方面取消了,请两位回去吧,如果需要更改会谈时间的话,我会再去通知两位的。”
高尾亨一走进会客室,就向邹廷弼和刘人祥下达了逐客令,这立刻激怒了那两名外务部派来的外交助手,他们立即向高尾亨提出了抗议。
“你们说今天到这里谈判,现在出尔反尔。如此反复无常,岂可取信于人别忘了,当初可是你们日本方面提出会谈请求的。”
一名外务部助手站了起来,义正词严的向高尾亨提出了口头抗议。
高尾亨摇了摇头,显然不接受对方的抗议。
“很遗憾,这个决定不是我能左右的。如果贵方想知道为什么日本商业协会方面突然改变了主意,就请你们去一趟德国租界,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说完,高尾亨略一鞠躬,然后退出了会客室,临走之前还装模作样的吩咐助役为客人们上茶。
邹廷弼和刘人祥自然不会坐在日本商馆里喝茶,两人心中都是奇怪,不知道日本方面为什么突然决定不举行谈判了,刚才高尾亨叫他们去德国租界,却也同样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邹兄,要不咱们去一趟德国租界”
离开日本商馆,在登上马车之后,刘人祥向邹廷弼建议道。
邹廷弼摇了摇头,说道:“他叫咱们去,咱们就去那岂不是太抬举他们日本人了我们啊,不去德国租界,我们先回公馆。把马车还了,然后再去旅馆,给北边拍个电报。”
见邹廷弼态度坚决,刘人祥也就没再坚持,反正上头给他们的指示就是一个“拖”字诀,现在日本人自己不谈,那正好,乐得清净,只是在天津呆的时间越长,这生意上的事情就越是耽搁,却也不知道总统是否已经跟美国方面打了招呼了。那马尼拉的地产买卖到底黄了没有
邹廷弼和刘人祥就这样带着助手乘着马车返回了奕劻公馆,本来两人是打算向管家还了马车就离开的,但是让他们惊讶的是,原本去华界听戏的奕劻居然先他们一步赶了回来,正坐在客厅里品茶呢。
出于礼貌,邹廷弼和刘人祥自然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当下在客厅里稍坐,将发生在日本商馆里的那一幕讲述给奕劻。
谁知奕劻一听这事,立刻拍着大腿站了起来。
“嘿感情为了这事啊。二位还不知道吧,就在刚才,我听戏院里的人讲,今天那德国租界要举行一个立国仪式,那个朝鲜人组织的什么高丽独立国要在德国租界里宣告成立,兴许啊,就是因为这事,日本人不高兴了。要说也是,日本人不高兴的事情,咱们中国人就高兴,这不,今天我的戏没听成,就是因为戏院的几个名角儿也去德国租界瞧热闹去了,我呀,也只好回来了。”
听了奕劻的这几句话,邹廷弼和刘人祥都是一愣。
“这朝鲜人成立国家,跟咱们中国人有什么关系日本人就算是恼火,也恼不到咱们中国人头上啊。”邹廷弼叹道。
“高丽独立国这事情没登报啊,怕是假消息吧”刘人祥也有些纳闷。
奕劻眯着眼睛,把玩着手里的翠玉扳指,说道:“日本人怀疑中国支持朝鲜独立,当然恼火了。至于没登报纸么,只怕是朝鲜人担心日本人从中破坏,所以事先就没登报纸,等今天召开高丽独立国成立大会,这消息才会传出去。”
邹廷弼和刘人祥这才弄明白日本商业协会为什么取消了今天的谈判,他们也坐不住了,于是起身告辞,带着助手离开公馆。叫上几辆黄包车,直接赶去德国租界。
天津德国租界就在英国租界南边,两个租界紧挨在一起,没用多久,邹廷弼和刘人祥就赶到了德国租界,依靠从外务部领的特殊护照,没费什么周折就进入了德国租界,一打听才知道,朝鲜人组织的那个“高丽独立国成立大会”的召开地点就在海河边上。
于是邹廷弼和刘人祥急忙赶去,到了地方一看,虽说不上人山人海,不过现场倒也热闹,看热闹的中国人、外国人摩肩接踵,不少记者模样的人士还扛着照相机晃来晃去,至于身穿朝鲜民族服装的朝鲜人更多,不少人神情激动,在会场大哭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