艘中国海军的大型远洋袭击舰,现在日本商船已经不敢在南洋航线上单船航行了,所以它们也纷纷选择新加坡港作为集结港,等装载物资之后,再编组成船队,然后由英国派遣军舰护航,返回日本。
英国海军这种明目张胆的护航行为引起中国中枢政府的强烈不满,中国外务部也因此向英国提出过抗议,但是英国海军依然决心为日本船队提供护航,现在日本海军舰队主力仍然被拖在太平洋和黄海上,不可能南下护航,英国作为日本的盟国,理所当然的承担起了军事义务,只不过这种军事义务的承担非常危险,很可能将中国推到德国一边,为此,英国政府内部也争论的非常激烈,因此,直到目前为止,新加坡港的英国舰队仍未决定何时起航护送日本船队归国。
朴昌秀现在的工作就是将一圈一圈的缆绳搬到日本商船上去,船上站着荷枪实弹的英国水兵,目的就是防止有人在船上捣乱,对于朝鲜人和日本人的纷争,英国殖民当局非常清楚,但是考虑到中国人也与日本人不怎么对付,以及当地土著劳工数量的不足,英国港务部门也只能同意由朝鲜劳工为日本商船搬运货物。
朴昌秀每搬运一圈缆绳上船,他的心就不自觉的抽搐一下,想起被日本殖民军侮辱、杀害的妻子,他的心中就充满了怒火,这种愤怒却无处发泄,这使他非常沮丧,只能趁英国水兵不注意的时候从货物上撕下那些日本国旗泄愤。
在码头上干活一直干到快中午,炎热已经统治了大地,工头适时吹响了歇工哨,朴昌秀跟着工友一同离开了码头,并接受了工头的搜身,然后返回了工棚,开始午休。
不过这次午休不像往常那样平静,到了下午一点钟的时候,码头方向传来几声巨大的怪叫,听上去好象是怪兽在哀鸣一般,工棚里的所有工人都跑出去看个究竟,朴昌秀也跟了过去,等他赶到码头的时候,码头实际上已经戒严了,英国兵将码头包围起来,不久之后,朴昌秀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两艘满载军用物资的日本商船突然发生爆炸,然后就沉没在了泊位上,与此同时,在码头上还发现了大量用朝鲜文印刷的传单,内容基本上一致,都是在号召南洋朝鲜劳工团结起来,支援朝鲜的独立事业。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朝鲜反日分子干的,他们在船上装了定时炸弹”
面对日本驻新加坡领事的抗议,英国海峡殖民当局不得不有所表示,于是,就在当天下午,英国军队封锁了港口所有码头工人的工棚,并逮捕了数百名“嫌疑分子”,然后将他们通通关进了监狱、兵营,并扬言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这些被捕的朝鲜劳工中,就有朴昌秀这个偷渡客,至于他被捕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在他的口袋里英国士兵搜出了一张纸质日本国旗,而这个国旗原来应该是贴在日本货物上的,这显然证明,这是一个“反日分子”。
英国殖民当局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行动会引起一场什么样的混乱,他们更无法想象,实际上这整件事是一个巨大阴谋的组成部分,不久之后,英国殖民当局就将面对一个他们无法收拾的局面,而这个局面却是中国的那位总统先生非常乐于看到的,实际上,这个阴谋也正是出自那位总统先生的策划。
第一卷 时代先锋 第742章 风起南洋下
第742章 风起南洋下
热带地区,有两件事是最让人苦恼的。一是蚊虫多,让人不胜其扰,而且传播疾病,二是气候炎热,整个白天都会让人感到疲惫,欧洲人认为热带的人比较懒惰,这炎热的气候只怕也是原因之一。
对付蚊虫,人类没有好的办法,因为根本无法消灭他们,只能从预防疾病下手,在热带地区,疟疾和黄热病最常见,好在已经出现了有效的药物,欧洲人已可以在热带呆下去,至于炎热的气候,目前人类尚无办法对付,虽然制冷机确实已经发明,并应用于工业部门,但是要想进入普通人的生活中,现在看来为时尚早,只能依靠扇子解暑。
现在。龚春台就在拼命的摇着一把扇子,但是那浑身的汗仍是让他无法忍受,按说湖南夏天的气温已经很高了,可是和这新加坡一比,就算不上什么了,何况现在还是夏天,纵然靠海,有海风吹着,可是只要那天上的太阳不落山,这人就甭想舒坦。
现在已是下午五点钟,但是离太阳落山还有几个小时,龚春台有些心急,这一半是热的,另一半却是在担心联络员的安全。
那名联络员就是军情局驻新加坡站的站长黄承善,他是“新福州国药铺”的二掌柜,而现在龚春台就在新福州国药铺的厢房里,焦急的等待着黄承善的归来。
虽然厢房里到处都是椅子,可是龚春台现在却是坐不住,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在厢房里走来走去,心里急噪,这脾气也就不怎么好。
“这鬼地方,还是英国海军基地呢,咋就连电也不通”
龚春台骂骂咧咧的将扇子搁在茶几上,顺手抄起一碗凉茶,倒进喉咙里,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嗓子。然后抬起头,看了眼屋顶的那盏灯泡。
其实这里是通电的,只不过当地的发电站跟不上城市的扩张,现在天气炎热,为了保证欧洲殖民者聚居区的供电,这华人聚居区就只能停电了,而且这一停电就是好几天,那盏灯泡已经几天没有亮过了,至于电风扇,龚春台自从抵达新加坡港后,就没用过几回。
热到极处,龚春台江湖豪情也上来了,干脆脱去褂子,赤膊起来,这扇子一摇,顿时惬意无比。
正凉快着呢,厢房的门口突然人影一晃,黄承善走了进来。
“怎么样联系上了么”
龚春台急忙迎了上去,看黄承善满头是汗,急忙用扇子给他扇了扇风。
黄承善提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联系上了,船已经过来了,就在东塘渔村,只等将货物弄上岸了,你说不方便藏在咱们药铺里头,我就专门派人到处找地方,找来找去,没一个地方是安全的,还是等你给拿主意。”
“外头情形如何”龚春台又问。
“乱得很。到处都是英国兵,到处都在搜捕可疑的朝鲜人,听说已经抓了好几百人进去了,英国总督还不满意,扬言要抓一千名朝鲜人。”黄承善说道。
“咱们的行动组现在撤退了么可不能叫英国人给抓了,别看个个在外头夸口是英雄好汉,可是进了牢里吃上些鞭子,只怕什么都招出来了。”
“放心吧,中午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他们送上火车了,现在,他们只怕已经在槟榔屿了。再说了,他们那帮朝鲜人行动组都是干外勤的,知道的很少,即使被抓住,也供不出什么,咱们也不必担心暴露。其实我倒是担心,现在英国总督发了狠话,就怕朝鲜人临阵退缩。”
见黄承善仍有些担心接下去的工作,龚春台淡淡一笑。说道:“这个你倒是不必担心,朝鲜侨民组织的头面人物都是当年在朝鲜半岛上跟日本军队打过仗的,见过世面,而且军情局也在其中安插了眼线,有他们带头,就不愁发动不起来,一旦发动起来,这英国人就要手忙脚乱了,那么咱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一半了。”
黄承善点了点头,从茶几上提起龚春台的那件薄绸褂子,交给龚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