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俄罗斯帝国的沙皇陛下或许又不得不踏上逃亡之路了,而下一次忠于沙皇陛下的俄国军队将防守哪座城市,这确实牵着中国总统先生的心。
在总统先生的催促下,驻扎在玉门的装甲师已经开始装车出发。没等接防的部队赶到就开始换防了,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俄国形势的危急,所以,相比之下,南洋那边的事情倒是可以放在以后再去处理,现在,先将西边的事情理顺了再说别的事情。
部分随员猜得不错,赵北现在确实在谋划西边的事情,眼前的草原景色没有让他分心,虽然不时的眺望远方,但是赵北想得更多的依旧是进军中亚的事情。
莫斯科战役是五天前发起的,进攻的一方就是以彼得格勒为首都的俄罗斯共和国临时政府,防守方则是以莫斯科为首都的俄罗斯帝国政府,虽然俄罗斯沙皇任命的那位城防司令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坚守莫斯科至少半年时间,可是腐朽的沙皇制度早已失去了俄罗斯国民的信任,再加上进攻方动用了大量野战部队,因此,莫斯科只守了五天时间,就告陷落了,而现在,那位俄罗斯的沙皇陛下正坐着火车一路向东撤退,据说已经撤到乌拉尔山了,而忠于沙皇的部队也全部向东溃散,看样子是打算依托乌拉尔山防御敌军的进攻了。
历史已被赵北这个穿越者给篡改得面目全非,以后的俄国局势到底会怎么发展,赵北心里现在也没有多少底,不过他的战略计划却不会轻易做出修改,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中国必须将触手伸到中亚。建立起一道坚固的国防屏障,并将那些丰富的自然资源控制在中国手里,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必要的军事行动是不可或缺的,也正因此,赵北必须接见那些在西北边疆长期驻扎的高级军官和参谋,听取他们的意见,看看战略计划中是否还有总参谋部没有想到过的纰漏,毕竟,论战略眼光,没人比得上赵北,虽然他现在也快被那纷乱的局势给弄花了眼。
“快看,那边是冰川么”
赵北正琢磨着边疆的形势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名副官喊了一声,于是扭过头去,发现一帮人正举着望远镜向西北方向眺望,于是也举起挂在胸前的那架望远镜,向西北方向眺望。
阳光下,那很远的地方一片白光,看上去确实像是冰川,对于副官们而言,亲眼看到冰川,确实值得大惊小怪一番。可是赵北现在却提不起多少兴趣去讨论冰川的构造,他现在只想尽快与那几名驻扎在伊犁地区的将领见面,然后讨论一下中亚进军方案的细节问题。
“总统可是还在担心苏门达腊那边的形势”
看到赵北有些走神,一直与他并辔而行的张一麐询问了一句。
“苏门达腊那边倒也没什么值得太关注的,毕竟,那里不是中枢的重点关注方向,我现在是在担心俄国形势。以前,我以为俄罗斯的那位沙皇再怎么不济,也不致于这么快就一败涂地,可是我显然是高估了沙皇控制局势的能力,而且也低估了俄罗斯帝国派的意志和士气。看起来,这派确实比守旧派更具有战斗力。”
说到这里,赵北一愣,然后苦笑起来,说起来他本人也是党出身,现在却在低估俄国党人的意志,这未免有些过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立场决定观点”吧,毕竟,他现在是一国元首,首先考虑的不是社会现行秩序是否合理,需不需要,而是社会秩序的稳定,以及国家的发展。
张一麐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总统为什么突然苦笑,不过他也能够体谅总统现在的处境,确实,没有什么局势比俄国现在的局势更让人担心了,一个强大的邻国突然爆发内战,这种事情无论是发生在哪个国家都不会是令人愉快的,随着邻国战乱的蔓延,或许会出现难民潮,甚至会出现邻国溃兵退入国境的事件,作为国家元首,赵北现在确实有足够的理由为此谋划对策。
其实,张一麐早就交卸了省长的差事,动身前往北京,可是火车走到甘肃,正好碰见了总统的专列,于是,就被总统拉了壮丁,让他这个在西域坐镇几年的省长陪同自己视察西北边疆,结果,张一麐只好又赶回了迪化。
“职部以为,俄国内战一旦升级,局势或许会更难收拾,届时。我国似可对中亚采取一些必要行动,至少,应该将当年被满清割让出去的领土收回来。”
张一麐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将藏在心里的心思说了出来,他这也是在赌,赌总统对中亚的冒险行动不会只停留在纸面上。
赵北看了眼张一麐,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浑水摸鱼最好不过,中枢对于俄国局势发展早已做出相应的战略安排。但是我担心的是,如果我国行动太引人注目的话,或许会引起列强的干涉,我倒是不怕列强军事干涉,就怕他们在经济上勒我国的脖子,现在我国工商业快速发展,国民多数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但是他们并不清楚,这种工商业的欣欣向荣只是暂时的,一旦欧洲战争结束,世界经济必将迎来一场萧条,届时,我国工厂对国外市场过于依赖的缺点也会暴露出来,这个时候,我们绝对不能与列强发生贸易上的摩擦,而俄国问题很可能会导致这种摩擦,所以,我现在仍在研究具体的战略方案是否稳妥,如何行动才不会过于刺激列强。”
“可是,如果占领中亚地区的话,不是平白多了一块市场么而且中亚地区也不全都是荒芜的土地,只要灌溉条件良好,移民垦殖的话,也可以解决国内的市场和失业问题,那么也就不必担心与列强的贸易摩擦了,我们依靠国内需求或许就可以度过萧条时期,我国国民的忍耐力也不是列强国民可以相比的。”
张一麐分析了一番,在西域担任省长的这几年里,他可没少研究经济与工业问题,他也知道总统最在乎的就是经济和工业问题。
“想不到你也能想到这里,看来你在西域这几年里,也没少看文章啊。”
赵北赞许的点着头,对于张一麐这个人的认识又加深一层,确实,他之所以将张一麐安插进训政委员会里,初衷是为了牵制各方势力,倒并不是真的看重张一麐的才干,说句实话,张一麐这些年里,政绩平平,没什么太值得称道的,虽然主持了铁路的修建,可是那是在中枢的策划下完成的,并不是他本人的功劳,所以也看不出他的才干,不过现在,张一麐那番话讲出来,多少让赵北有些惊讶,这个人能够看出中亚在经济上的地位,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至少比那位只会喊口号的黎元洪强。
但是作为政客,光有眼光是不够的,而且光看到国内也是不够的,决定中亚形势的因素很多,国际因素尤其不可忽略,使赵北小心翼翼的也正是这个国际因素。
第一卷 时代先锋 第873章 国际角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