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抵消了不少。
“我可以保证,我没有强夺武林同道的灵气,天地灵气我自有采集之法,”楚云飞对这样的指责颇不以为然,“你以为我愿意这么羁绊着自己啊我还想趁着年轻好好玩几年呢。”
“你有什么采集之法”戈永眉头一皱,不过,他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你只需把大致原理解说一下就好了。”
这一下,在场的人的耳朵全部都竖了起来:戏肉来了
“我说,有你这么做的么”孟定国再次站了起来,“楚先生夺天地造化的功法,怎么是你能领会的”
要说戈永在在场的人中,除了楚云飞,还有忌惮的人,大概就排得上这位了。
从道统上说,四象宗的招牌不弱于罗浮山;从修为上讲,孟定国一身的修为,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同为先天境界的高手,他怎么又会觉察不到
只是,孟定国这话,实在有点驳他的面子,戈永眉头一皱,“这么来说,其中的奥妙,孟师傅你能领会,而我戈某人限于资质,领会不到”
孟定国对戈永的修为早就眼馋了,对于他这种境界的高手而言,实在是对手难觅,否则他也不至于去爬陈家的院墙了,既然对方有了挑战的心思,他自然愿意迎战。
“我本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多说无益,戈师傅你要是有意教训一下在下,孟某人也愿意领教戈师傅的高招。”
“打就打,哪个怕你不成”戈永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不过,孟师傅,有没有兴趣博个彩头”
“兴趣很大,”孟定国点点头,“听说你家有唐版的肘后备急方残本我想要这个。”
肘后备急方是葛洪亲著,大名鼎鼎的丹道和医学专著,他生恐戈永不尽力而为,张嘴就把罗浮山的镇山之宝指了出来。
“这个绝对不行,敢许这个诺的话,不管输赢,我死后都进不了祖坟了,”戈永摇摇头,“这样吧,给你宋版,瘦金体的,怎么样”
“好吧,”宋版的肘后备急方,大概全世界也只有戈家才有了,虽然未必是孤本,不过价值一定会很高,孟定国点点头,“开出你的条件吧。”
“我要知道玄青门是用什么功法来收集天地灵气,”戈永看着孟定国的脸色一变,马上补充,“如果确有其事,我保证不外泄。”
看着孟定国在那里踌躇,楚云飞笑嘻嘻站起身,“孟老哥,你不用考虑我。”
“那好吧,”孟定国点点头,算是允诺了这赌注,顺便不忘记回头提醒一下楚云飞,“别叫我老哥,你是知字辈,我承受不起。”
这两人的一战,可就是实实在在的武林巅峰对决了,从当日未正时分下午两点开始,直斗到酉时三刻天色擦黑,尚未分出胜负。
不知什么时候起,北风己经小了许多,漫天的雪花开始飘飘洒洒地纷飞,像是为了烘托这武林中百年难遇的一战。
看看己经接近酉正六点,杨土豆想招呼这二位用餐,怎奈斗场中的两人混若不觉,衣袂飘飘,幻影幢幢,斗得难解难分。
事实上,不止是斗场中的二人忘记了吃饭和休息,当杨家的人把热气腾腾的白菜猪肉炖粉条、烧鸡、卤牛肉、蛋汤等一应菜肴端上来的时候,根本没几个人过来吃饭。
倒不是说所有人都能从斗场中看出端倪来,但很多门派都是老带小的结构,有那眼力高的就为自己的晚辈解说,有心人倒也能站在旁边蹭着听听。
其中楚云飞、关涛、杨土龙、靳松等几人围在一处,形成了一个最大的高手群,身边只有靳家两个晚辈。
这群人里没人解说什么,只有偶尔的击掌呼妙,或者彼此的眼神交换,一切,尽在不言中。
直到杨家端上几大桶白酒,并在铁皮桶下点起了柴火,四散的酒香才勾来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观众,其中又有将近一半的人,是为师门长辈来取酒的。
雪花漫天、篝火重重、斗场中飘来闪去、快逾闪电的两道黑影不停地碰撞着,静夜的群山中,只有“哔哔剥剥”的木柴爆裂声、风声,陪伴着此起彼伏的沉闷碰撞声。
杨家本来是买了一个柴油发电机,电线、灯泡也拉到了位,只是正值大雪,有那熊熊的火光和皑皑白雪的映射,视线极其开阔,根本没有发电的必要,倒是平添了几分古朴和诗意
没错的,就是诗意,一时间,人在画中,画外有诗,场上人影的晃动、场下偶有起坐,绝对是一副极具动感的配乐国画,
斗到戌时,场上的人影逐渐地慢了下来,武者毕竟不是神仙,这样高强度、不敢分心的打斗,极耗人的心力,两人纵然是绝世的强者,到现在也有些不支了。
忽然间,两条人影猝然分开,矗立在那里不再动作。
东边的人影哈哈一笑,却是孟定国的声音,“换兵刃”
戈永双手一拍,“啪”地一声,“好,我正有此意”
两人居然斗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想来,自古高手总是与寂寞为伴,有个能旗鼓相当的对手,确实是足慰平生了。
四象宗只有孟定国一人,不过他有一个年纪相仿的伴当,他走到此人身边,刚要掣剑,鼻子微微一耸,“有酒”
可怜的先天高手,斗得性发,居然没发现四溢的酒香。
说着他就走近酒桶,早有杨家的子弟递了一碗温吞的白酒过来。
孟定国接碗在手,仰头就是“咕嗥嗥”的牛饮,一碗白酒就此下肚。
他掉头向场中走去,戈永却是执剑走向了酒桶,“给我也来一碗。”
不知道他是真的也爱喝酒,还是不肯在这个上面输给对手,所谓高手,发起性子来,实在也是跟小孩子差不多,喜欢斤斤计较。
不过他的风度,多少要比孟定国差些,杨家子弟发现,白酒下肚红晕上脸,他的酒精反应,那也是一等一的。
“痛快”大吼一声,戈永把酒碗向桌上一丢,酒碗在桌上骨碌碌乱转,还没停得下来,场上的战火再燃。
直到子正时分,两人还没有分出个高低,子正是阴去阳升的起始,按照大会惯例,是要鸣钟的。
随着钟声的响起,场中再度罢斗,孟定国和戈永都明白了,双方之间想分出高下,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尤其在这种大会的场上,当着众多豪杰,为了自家的面子,都是要先求不败再考虑取胜的,真要分出高下,那只能期待来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