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感觉真是没处说,一个字:爽。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些债主拿着钱却如丧考妣的样子,张贲心里就觉得痛快,这些人昧着良心听杨金彪的撺掇,如今杨金彪倒台已经成了定局,又后悔起来,典型的墙头草两头倒。
因为张贲的假就请到周二,抓耳挠腮地苦恼,水陆道场那都是要选个黄道吉日的,这两天肯定是没机会了。
“你还是回学校吧,哈哈,今年掌旗就我们来啦”
张大山和张小山两兄弟捶着张贲的胸膛,张贲苦涩着脸:“多好的机会,热闹热闹,阿公以前的老朋友都要过来,我还想见识见识呢。”
“哎,听说三阿公以前有磕头的拜把子兄弟”
张大山小声问道。
张贲奇怪地看着他:“不能吧,我怎么没听阿公说过。”
“谁知道呢。我阿公以前提了一句,追问,没讲清楚,含糊过去了。”
张小山和他哥哥都是颇为惋惜,抽了根烟,正要嗑上一根,瞧了瞧旁边站着的小姑娘,又立刻收好。
不抽烟,嗓子里的痰都是黏黏的,难受的要死。
“你们两个抽烟抽的有点凶,还是找个借口戒了吧。”
张贲摇头说道。
弟兄三人往外走着,桌子上还多了点钱,用旅行包一装,有三十来万的样子,由依不声不响地跟着,她人漂亮乖巧,中国话说的清楚,周围的人都是非常高兴,那些大婶大娘一个个地打听,是不是三老爷要办个小喜酒。
就是老包瞧见了侯由依,也不得不叹一声,这小丫头长的真是没话说了。
体面。
“哪里戒得掉,我现在就一包工头,整天出去要吃饭喝酒,发发香烟你不抽算个什么事情。没办法。”
张大山退伍后就搞了个工程队,挂在一家工程公司,算是能赚点钞票的,多了或许没有,一年十来万进账还是轻而易举,毕竟才干了半年,明年差不多就要上三十万了。
张小山则是在一家国企里面做安保,保卫处的头头,混的日子也不错,一个月万把块的工资,奖金也不少。
“你不抽别人还拿枪顶着你脑袋逼你抽啊。你这是自己骨头发酥犯贱了。”
张贲笑骂道。
大山嘿嘿一笑,问道:“道士去请谁戏班子已经从苏州拉过来了,妈的,架子还不小,不塞点红包,居然还装腕子。操”
“现在好的戏班子还有几个。没什么人看,这两年搞民粹,才又活络起来,这些戏班子,金贵着呢。”
张贲拍着大山的肩膀,他是念书见过世面的,知道的比大山多得多。
“不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嘛,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电视上天天放哪个小明星被人搞了,不是被包养就是被谁谁谁给上了干了,操,脱了衣服灯一关还不是一样的,我就不相信下面还镶了黄金。”
大山说的粗俗,好在由依听不懂土话,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张贲他们说话。
“操嘴巴欠,小姑娘面前讲这种东西”
大山给自己嘴巴拍了一下。
由依看的咯咯直笑,觉得张贲哥哥的家里人可真有趣。
小山小声问张贲:“唉,这个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要弄来做娘子的哪里拐带过来的。”
“侯龙涛嫡亲妹子。”
张贲轻声道。
兄弟两个一愣,随即看到张贲眼神黯淡,连忙道:“哎呀,我们赶紧回去帮忙,你们出去转转,出去转转。”
走出去之后,大山一巴掌扇在弟弟的后脑勺上:“吃屎的啊,问的什么狗屁问题,惹毛了他,打你一顿”
“我操,我怎么知道。还有,我妈不是你妈啊”
“嘿哟喂,婊子养的跟阿哥顶嘴是吧”
“你骂我婊子养的”小山瞪大了牛眼看着大山。
大山嘴角抽抽了两下,抽了一根烟叼嘴里:“走走走,赶紧帮忙去,几家人的东西要修修补补呢。”
唉
“哥哥,我们今天干什么”
由依昨天其实也被吓了一跳,抱着龙猫公仔一个劲地念叨,不过一想到张贲就在附近,立刻就不害怕起来。
“去请道士。”
张贲笑道:“要做个法事呢。”
将长江750推出来,由依挥舞着胳膊就跳进了挎斗里,发动机呜的一声响起来,这拉风的车子就开了出去。
什么哈雷摩托宝马摩托,在它面前就是个渣啊。
太子头盔上被由依贴了一个heokitty的卡通贴纸,长长的头发从头盔下方垂下来,风一吹,就飘了起来。
沙洲真武观只有六个道士,观主是老头子,两个执事是他儿子,还有三个是他孙子。没错,这破烂道观的道士其实也讨老婆养儿子的。
其中一个小道士,真名叫黄东。在真武观的道号叫玄青。
张贲一直以为,这小子叫玄青的原因是因为他脸上有两块胎记,一块红一块青,就跟酱缸似的。
不过这小子念经文非常厉害,是张贲的小学同学,在张贲刚学会春天到了,大雁归来,一会儿排成叉叉形,一会儿排成叉叉形这篇课文的时候。黄东已经能够轻松背诵三官北斗经
后来据说和真武观相隔六百米的大乘寺主持听说了这件事情,立刻和黄东爷爷,也就是真武观的观主打了个商量,将他收为徒弟,于是黄东又轻松地背下了大藏经,阿弥陀经。
老和尚出去给人做法事开光什么的,自己不念经,就带着这个脱了道袍穿上僧袍就是念经小和尚的小子骗吃骗喝。
老和尚很想将一身佛宝传给黄东,不过玄青道友一向认为自己爷爷和老和尚都是老神棍,除了骗吃骗喝什么事情也不会。生病了也知道吃阿司匹林。
黄东在大乘寺也有一个法号,自己取的,他说他叫法海,从小立志要去杭州雷峰塔下调戏白娘子。
这个典故还是在初一的时候,张贲路过将一帮敲他竹杠的小流氓全部打翻,他兴头来了说的。
在那个岁月中,千年等一回能让一个少年扭曲到这种程度,也确实很罕见,也很诡异。
老道士和老和尚还以为这小子来事,给道观寺庙都创收不少。
黄东背地里自然将爷爷和老和尚都划入了老杂毛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