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黄四郎心照不宣地给他三哥三十万花销,这真是没的说了。
“老四,谁的电话”黄三郎在玻璃鱼缸里喂乌龟,黄四郎抬头道:“张贲。”
黄三郎惊了一下,没有再废话,心中暗道:那小子够狠的。
张贲在泰国干了什么事情,达芙妮号上下谁都清楚,虽然路途遥远,但是好歹他们也赶上了年夜饭,黄云图坐镇,整个黄家在一种威势中度过了大年夜。
只是这一回,不少听到点儿风声的黄家人都不敢再对黄老四指手画脚。
已经不再涉足黄氏内部事务的黄四郎如今去了昆山,他在这里留了一个窝。
“帮我个忙。”
张贲说道。
“好的。”黄四郎一口应道。
“你都不问问我要干什么,你就应下来”张贲皱着眉头,问道。
他不喜黄四郎。这可能是性格和身份问题,宰辅总归不会和江湖扛把子有什么大好交情。
可是黄四郎他娘居然和张贲熟络的一塌糊涂,让张贲无话可说,再怎么挑剔,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黄四郎和你说话,你只觉得到位体己,仿佛是亲近热一般。
“你帮我这么多忙,我现在手里头捏着一票合约,数不完的钞票等着我去赚。你说,你开口让我做点儿事情,我还推三阻四,说出去,我黄四郎还怎么混。”
他此时已经有了些许气度,虽然格调还是那般不堪,不过身处高楼大厦的顶端,他拿着电话转身看着城市风光的时候,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快感。
这就是登顶的快感。
“我要一个厨子,会做淮扬菜的最好。”张贲道。
“特级厨师,要几个”黄四郎没等张贲说完。就说道。
张贲乐了,这黄四郎还真是有趣,你明明讨厌他,可你根本没办法去说老子和你不对盘子,你他娘的不喝老子胃口,你还得觉得特过意不去,觉得这人真他的仗义啊。
“随便,不过我明天就要。再一个,弄三斤的黑斑狗鱼,多少钱我回头算给你。还有那个什么太湖珍珠米,也帮我准备好。明天就要。”张贲想了想,“我这儿有点偏僻,在江都乡下,具体位置我告诉你。”
黄四郎笑道:“你到什么地儿啊,怎么跑江都去了。”
“我爷爷扬州老家。”
黄四郎一惊,心中一转念头:张三贤的老家也就是老孙所说的张德功的张家本家儿嘶,那老头儿是个奇人,要不我也去见见算了
“行了。我扬州府淮安府还是认识不少人的,保证帮你搞定。那个什么黑斑狗鱼,要去河北才有,我让人空运过来吧。几个小时的事情。”
他说的轻飘飘,张贲只觉得肉跳,空运河北
“那先谢了,多少钱回头咱们再算。”张贲说完,道,“再见。”
黄四郎笑了笑,见张贲挂断电话后,也是坐在椅子上,伸着懒腰道:“瞧这儿光景。那小子也是一大家子人啊。我说三哥,您瞧瞧人家,大过年的,还得给人孝敬着张罗好吃好菜,怎么咱们这么冷清啊。”
穿着一身驼绒两用衫的黄三郎推着眼镜片,拍了拍手上的饵料,过来的时候,在一个走动的身材极好的女秘书屁股上拍了一下,引来一阵娇呼,然后红霞晕染,逃也似地出了房门。
“操,还装纯,老子一拍她屁股,就知道是个骚货,衣服脱了,指不定怎么春水泛滥呢。”
他坐在真皮沙发上脑袋向后一仰,随后从茶几上抽了一根烟,搁在嘴上,却是不点,一只芝宝打火机在手中不断地把玩着。
“老四,你刚才问我,咱们为什么这么冷清”黄三郎盯着天花板上的灯饰,问道。
黄四郎站起来。看着高楼下方的景色,道:“三哥有答案”
黄三郎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房间内一阵寂静,黄三郎才突然蹦出来一句:“因为咱们爷爷是个贱人。”
他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刚刚出口,黄四郎就瞪大了眼珠子扭头看着他三哥。
“哈哈哈哈”黄三郎笑的超开心,“老四啊老四,你都出来了,还是怕啊,我可是要投靠你的,下半辈子,不说荣华富贵。玩女人砸钱的事情可得全靠你给我张罗。你这样瞪圆了眼珠子,让做哥哥的我很不放心啊。”
黄四郎嘿了一声,望着大马路上车来车往人来人往,轻声道:“怕怎么不怕。不怕的还是人吗我又不是张贲,可以一怒杀人血流成河,拼掉一条命他无所谓,可我不行,因为我不甘心,所以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所以我怕死,所以我怕”
“嘿,老四啊,你野心勃勃,能走到哪儿呢”黄三郎咔哒一声,打开了打火机,啪滋一声,烧着烟头,然后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吐了一条烟雾。
黄四郎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黄家快要垮了,那个时侯,我就吃掉它”
房间内传来了黄三郎咳嗽的声音
到了晚上十二点,海伦和夏真还兴致勃勃,嘻嘻哈哈道:“有了有了,呀,又有了,这条大这条大你让开,我来”
傻妞从起先第一条黄鳝不敢抓到现在两只爪子捧着就往桶里扔,简直是判若两人,海伦也是惊讶无比,没想到还有这种抓黄鳝的方法。
当然,她对黄鳝的了解太少,张贲将第一条黄鳝捞起来的时候,她还以为这是一条蛇呢。
好在冬天的蛇,都在冬眠呢。
那石头缝,树根底下。休眠的黄鳝被电醒了之后,全部蹿出了洞穴,结果被电的酥麻,身体发直,然后就被捞了起来,轻轻松松。
大概又是过了一会儿,电力不够了,张贲才道:“回去吧。”
“诶不抓了吗再抓一会儿,再抓一会儿”夏真求道。
“你不冷吗”张贲奇怪地看着她。
“冷啊。”
张贲翻着白眼,“回去洗澡去”
“再抓一会儿嘛。”
“没电了。”
“嗷哟,怎么这么不持久的啊”
有几条不好捞,都是张贲下水去捞上来的,看大冬天的零下几度下水摸鱼,夏真和海伦就觉得冷到骨子里。
不过张贲不是人嘛,他是怪兽,怪兽是不怕冷的。
“喂,你怎么不怕冷啊。你真的是怪物啊。”夏真拎着桶,不断地换着手在那里跟着。
海伦更是两只手在那里拎。
张贲摇头,一手接过一只桶,然后拎着,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当是说说的吗这点温度,小意思。”
夏真小声嘟囔道:“毛,你这是违背科学道理的。”
确实,傻妞儿这次没说错,这是很违背科学道理的。
难道告诉你,老子心口有泉水,不畏寒冷
三人美滋滋地回去,找了一只大水缸,将黄鳝和其余杂七杂八的鱼全部倒了进去,哗啦啦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