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已经没有办法了
从一开始,就是从一个别无选择到另外一个别无选择。
那头猛虎给人的不是清水,而是毒药,饮鸩止渴,无疑是慢性自杀。
痛并快乐着。
而在中海市,东方刚和黄四郎在办公室谈论了一个下午,而随之到来的,还有云南省的矿物厅,还有云南省的几家大型国有钢铁厂和煤矿厂。发电厂的几个党委书记也在这里。
会议讨论的重点,毫无疑问是如何保证云南省的矿藏暂时不开发,进而将能源的触手,抚摸在缅甸这块膏腴之地上。
交通不便已经在修了
一条不够再修一条
底气在哪儿黄四郎要给底气。
但是黄四郎的底气,还是要从张贲这里来抽。
这种地方和中央的博弈,让人心惊胆颤,却又不得不承认,很刺激的同时,又让人很享受,各种蓬勃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各种机遇,各种不可理喻。
黄四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爷爷黄云图掌控中海的感觉,恐怕就是这般吧,激动人心,权柄在手,天下我有。这种隐藏在幕后,将各种人物调动起来,长袖善舞也好,如沐春风也好,他享受这样的快乐。
一种可以将野心不断倾泻,却没有人能够阻挡的快乐。
甚至,有些人是明知有危险,却还要不得不硬着头皮陪自己跳舞这就是一种权力
强有力地挥舞着拳头,狠狠地打在世界和秩序社会的脸上,这是一种痛快。
甚至一度地,会让人产生一种个人智商远超社会群体智商的快感。
当然,那是虚幻的,黄四郎会克制这种自大傲慢,他不是靠野蛮力量上位的张贲,更加不是疯狂到无视国家暴力机关威胁的张贲,同时,他无法做到和张贲那样,各种情感说断就断他是没办法做到的。
人道不是天道,天道可以毁灭纪元,冰封千里,万千生灵死于瞬间,他不是天道,所以,他做不到。
疯魔一把的尚和心尚老板尚且要回归本性,又何况是他黄四郎
人的智慧,终究没有办法超越这个世界的设定构成,于是愈发地谨慎起来。
站得越高,看的更远。
“现在一天可以从缅甸拉一百二十车,临沧、昆明、昭通,这三处,就是中转站。供应四川、贵州还有广西,几个钢铁厂先练粗钢,然后在加个价朝华东供应,最后一站就是中海,这条路线,已经定了下来,各省沿途都有承担,利润可观,现在南朝鲜那边,也开始进口,有几家钢铁厂当月就实现了利润。”
“但是缅甸现在打仗打的厉害,驾驶员都有些不敢走萨尔温江那里,虽说那里有部队,可部队到底不是咱们的解放军,靠不靠得住啊”
“都说是铁老大煤老2,南边的煤,含硫的多,但是缅甸那里的小煤矿,虽然分散,质量却好,如果运到华中,倒是好东西,两湖这边的发电厂,靠重庆那边的,已经下了订单,但是,铁路不到,运费太高,不划算,虽然定的是半年后的单子,钱也有人收了,账目虽然混乱,不过现在账目少,理顺还是容易的,只是如果铁路一旦通了到时候,恐怕乱子也比较多吧。”
云南省的各路人马都是担心,哪怕是楚家兄弟也分了一杯羹,当今天下,边陲之地的豪客,是没办法和中原大地京城魔都的大拿争雄,但是,想要富甲天下,倒不是难事,只要,黑手下得去,敢将他国之人不当人看,就能赚钱赚到手软。
黄四郎砸钱数以亿计,各种物资无算,张贲身负重担,也绝非是一己之力,黄四郎将未来二十年的基业,都压在了张贲的地盘之上,萨尔温江以东降服,黄四郎已经尝到了胜利的果实,他知道只需要两年时间,就可以打造一个庞大的帝国,尽管这个帝国,其实质还没有布局天下,但是要将能源、矿产、金融整合在一起,形成实质性的寡头,却是有希望的。
更何况,有祖辈父辈这样的人给他趟雷,他不可能重蹈覆辙,并且,最重要的是,张贲这样的人间兵器,就是他的最大保障,他能够和东方刚平起平坐,侃侃而谈,将云南一省大员俯瞰其下,不是没有仪仗和道理的。
钱财基业,是一只手,外力强援,是另外一只手。
他现在还不是寡头,离的很远很远,但是,影响一地经济走向的实力,已经具备,裹挟江浙富商的利益,捆绑在一起,这种威力,足以震慑群雄,他也不是两年前的黄四郎,更加不是中海黄氏震荡的余孽。
他就是黄四郎,不是黄氏第四子。
“黄总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和建议”
东方刚侧目,突然转头看着正在思索的黄四郎,脱口问道。
他知道黄四郎和张贲的关系微妙,谁也不知道他们底下的交易有多少,但是东方刚清楚,张贲这样的逆天之辈,绝对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他知道张贲去了缅甸,但是,并不知道缅甸现在在发生着什么。
甚至,全世界都不知道翻天覆地变化的缅甸国内,并非到处都是战祸连绵,至少,南定军集团麾下,虎贲节堂的大旗之下,是太平社会,安稳无忧。
黄四郎看着一脸肃然的东方刚,隐隐觉得,这个中海市的市长大人,终究还是想要稍稍地剥离四海实业的影响,他们的合作终究只是合作,还没有到利益裹挟的地步吗
黄四郎心中转过一个念头,却有冷笑起来:东方刚,你上了船,得了好处,现在想要下船,哪有那么容易中海市的市长,不是那么好当的
但是他脸上却是浮现出一个微笑,淡然说道:“没什么好的想法和建议,修铁路,又不是我们能够说了算的,这是要铁道部上头拍板的事情,更何况,缅甸内战,谁知道那里什么时候就热火朝天起来,说不定咱们现在的投资就会打了水漂不是”
他这样一个微笑,让云南省那边的大员们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不解,缅甸的行情如何,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虽然中海市这边的人不清楚真是的状况,可是云南省上下,可都是打定了主意,先不做省内的矿藏,专心将缅甸的地底的东西给挖出来。省内的东西能省则省,留着将来,也是几十年的资本,不论是政绩还是业绩,都是极大的保证。
更何况,南定军上下,是个什么态度,他们也清楚的很,手上拿红色大团结拿到手软,否则,也不会如此卖力促成此事,办事得力的同时,民间的好评也是如潮,让一方大员都是有些自得。
可是,为什么在这里,四海实业的老总,和南定军总大将关系匪浅的黄四郎,却说这样的话呢
几个矿物厅的人物眼珠子一转,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一脸肃然的东方刚,又看了看微笑眯眼的黄四郎,心中凛然,显然是知道了缘由:看来,这两人,也是貌合神离啊。
虽然没有在中海风花雪月儿女情长,但是这些大佬离开中海的时候,还是获得了重要的讯息,中海的资本集团将会迅速进入云南省进行操作,虽然现在铁道部的联合公司账目混乱,可还没有到糜烂的地步,事情开始才几个月,数十亿的资本操作,将来还会滚动到百亿为单位,这是一块巨型的蛋糕。
比起资本操作,这种实业的投资,效益虽然没有那么快,但是却脚踏实地,属于横练功夫,而且于国于民,都是千秋工业,人活一世,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浓墨重彩,哪怕只有一笔,也是划算的。
只不过,这一笔要划下来,却还是要看到南定军这票悍勇之辈的厮杀。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