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等的无脑和井底之蛙。
张有福是潮州人,当年香港有“潮州帮”的说法,但此人却非同小可,门路十分诡异,有传闻是个逃兵,也曾去过台湾混迹,台北花莲都有命案加身,属于一等狠人。
后来香港归于母国治下,张有福知道混迹下去终究没有太大的出路,于是果断离开了香港去了澳门,他早年也入股了澳门的两家海产,虽然成分不高,但是仗着这层关系,也能占据一片地方赚点不高不低的钱,想要染指赌场,却是有那个心没那个力。
但是这一回,福胜和上下的马仔都得到消息,鬼佬出动出钱,到处都是洋人走动,澳门街上,往来简直就是火爆到了极点,一条街上,一百个人头,居然有四十多个鬼佬,这可真是壮观无比。
这也就罢了,何氏影响澳府,特首居然宣布要整顿治安,这一段时间就是接近两个星期,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听说澳门街发生了什么大事啊仔细琢磨,根据自己的情报,张有福发觉,便是何氏接待了一票不知道从哪里入澳门的豪客。
这些人瞧着不像是大陆过来的土财主,更加不是山西那边的煤矿老板,一口的江湖味,比他在港台遇到的任何一家大佬还要嚣张。
这种嚣张,不是行事作风,而是一股气势,那气势,能轻松地感觉到。
就仿佛是他在观察一群西伯利亚棕熊的时候,棕熊因为不在意你这种小动物,飘然踩着落叶离开,丝毫没有理睬你的意思。
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气势磅礴到让人想要拍桌子骂娘。
福胜和的几个白扇子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买通了何氏两家赌场的经理,打听到的消息虽然也是模棱两可有些含糊不清,但多少也明白了过来,这些人,多是有钱到让人尿裤子的大爷。
一尊八十八点八公斤的金佛塔这手笔,香港李超人要来玩儿,确实没什么压力,何氏何公馆内摆上几十尊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没听说哪家土老财能这样大的手臂随便送人啊。
豪客,大鱼,肥肉。
这就是鲨鱼张内心的真实想法,他知道这种人不好惹,可确实眼馋的一塌糊涂。
到了张贲落脚后的第八天,大展银行吸尽五亿,此事极为低调,虽然有国内中央派来的专员跟进,可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一群人互相扯皮,中央有大佬发话特事特办,更是让人震惊,只是这些,便不被底层小喽啰知道了。
鲨鱼张也想过,如果他招呼了一群越南仔,做上一笔,成了是好事,没成他也没损失不是
但是就在他想要打个电话到西贡,让越南佬派人过来的时候,何氏何公馆的十公子乘车来了他鱼档门口,偌大的大门,这边珠海过来的老江湖一眼就认了出来车牌,有些人低调地指指点点小声议论,更有人喔唷了一声,连忙带着人在一旁的蛋糕店里嘬上一块草莓蛋糕。
“何家的十公子出来,只是有什么事情”
“不知道。”
几人说着话。
而在鱼档内,杀鱼的工人正在刮着鳞片,剖着鱼肚子,埋冰的小工看到这边衣衫整洁的人都是一愣,身上的皮裙和插着两把尖刀,皮手套上血腥无比,脸上都是汗水不停地淌下来。
“十公子,您怎么来了真是”
鱼档的小龙辈过来请安,搓着手,也算是舵主级别的人物,只不过年月差了,这舵主和“跺主”没甚区别,黑社会没前途,这是肯定的。
只有脑抽的十五六岁小崽子才会觉得古惑仔真是帅到爆棚,实际上都是扑街命的烂仔。
“没事,我是来找大鲨鱼的。”
十公子面无表情,他依然是那派老旧白领的架势,说话斯斯文文,声音也算是不高不低,气质上来说,没有他老子何鸿燊来的霸气风流,只有一股子民国书生的感觉,有类徐志摩,也有类胡适之,多少都是一些书卷的感觉。
“大佬正在玩百家乐,十公子您稍等,我现在就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在三楼是吧,说点事情就走。”
十公子如是说道。
小龙辈的男人愣了一下,哦了一声,引领着十公子去了。
而在前去大马的船上,这艘荷兰籍的风车号货轮破浪前进。马克在船长室和张贲下着象棋,船体略有颠簸,风大浪也有些急。
船长是个红胡子的大汉,有着荷兰水手出身的那种奔放,手臂上纹着一条抹香鲸,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大,不过面对这两个华裔壮汉,船长奥普罗应付的有些小心,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觉得这两人应该是某个佣兵组织的头子。东南亚这里藏龙卧虎,他跑船的心中清楚的很。
奥普罗给香港的一家远洋贸易公司干活,年薪有两百多万美金,中等水平,不过他欣慰的是,落脚在中国内地的话,不用缴纳太高的税,在荷兰,像他这样的人,起码一百万得用作税收,这可真是让人不爽。
“咖啡还是茶”
奥普罗敲了一下门,问在里面下棋的两个壮汉。
他看到这两人身上都插着一柄大口径的手枪,他觉得那是银色的沙漠之鹰,以色列产的他记得是这样。
“红茶,谢谢。”
张贲抬头,看着船长说道。
红胡子奥普罗点点头,噢了一声,他觉得这个壮汉要好说话一点,主要判断就是看上去没有那么面目狰狞,另外那个家伙可真是让人恼火。
这条船是直奔大马,然后会卸货,货物会发往吉隆坡,大马这边卖便宜货很好卖,或许也是大多数底层人民的无奈,不过谁知道呢,反正就是好卖。
“我们就这样出来,会不会把美国人都招惹来他们在大马和新加坡能力很大,李氏父子是反华急先锋,少不得要舔美国人的屁股。”
马克走好了连环马,张贲一只车别了他的马腿,落子之后,才抬头道:“这些钱,只要能到大马,要做的事情,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