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我什么”真金在浅啜,像是在品尝酒的滋味,由像是在揣摩孙言的意思。
“你是一个皇太子,”孙言淡淡地说,“换句话说,将来应该成为皇帝,所以你必须要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真金慢慢重复着这几个字,脸上竟说不出的寂寞起来。
“可惜,你偏偏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孙言一字一字地说,仿佛在给出一个定论。
“不错,我的确很寂寞。站在高处的人,难免寂寞”真金落寞而高傲地说。
“还好,你却不算孤独”孙言忽然笑起来。
“为什么”真金不禁一愣。
“因为,至少现在还有人肯陪你喝酒”孙言说着,就将杯里的酒喝干。
真金用一种带着感激却又很复杂的眼神注视着孙言,“可明天之后,我将依然孤独”
“如果我不跟你回去,你至少还会有一个陪你喝酒的不算朋友的朋友,”孙言懒懒地放下酒杯,“所以,我一定会逃”
“我已经把你当作朋友”真金诚恳地说,“但我也一定要把你带回去,除非你真有本事逃走”
“我已经决定了,所以我打算先把你灌醉”孙言举起酒杯。
“如果你真能灌醉我,或许你真有逃的机会”真金也举起酒杯,他的眼睛在发光。
天色蒙蒙。
看来马上就要破晓。
“天就快亮了。”左丘闭着眼,双手抱着铁弓,躺在落叶上静静地说。
“嗯。”皇甫折梅算是应了一声,挺直地站在左丘身旁,仰望着天空。
“孙言有机会逃”尚英就坐在左丘对面,若有所思地望着左丘。
“他本来有。”左丘说。
“什么叫做本来有”皇甫折梅诧异地问。
“如真金不来,没人可以留住他。”左丘像是要睡着了。
“可惜真金已经来了”皇甫折梅叹了口气说。
“而且真金现在正在和孙言喝酒。”尚英望着左丘,像是要把他看穿。
“这才是最要命的”皇甫折梅觉得很头痛。
“如果他逃不掉,干脆就不要逃喽。”上映把目光从左丘的脸上移开,望着渐渐发白的天空说。
“什么”皇甫折梅很是无法理解尚英的话,“这样一来孙言兄弟不是死定了”
“当然不是”左丘忽然睁开眼睛,然后坐了起来。
“哦,有什么好办法”黄甫折梅紧张地问。
“杀了真金”尚英阴沉地说,然后忽然又摇起头来,“不过摆明了大家都不同意,当我没说”
“最不同意的一个人肯定是孙言。”左丘望着尚英说。
尚英紧紧地挨着左丘身边坐下来,“我也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莫非父亲会同意不成”
“师弟一定不会同意的,弑君就是毁了他的一生名誉,你就是把他杀了他也不会去做”黄甫折梅非常肯定地说。
“其实,只要真金不回大都,孙言也就不会见到忽必烈,他当然也就不需要逃。”左丘平静地说。
“他是太子,这里有人大过他吗”黄甫折梅简直要笑得晕过去。
“就是因为没人大过他,所以,只要他说不回大都,任何人都没办法让他回大都”左丘低着头,象是没看见尚英坐在自己身旁。
“我也不想回大都,不如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吧”尚英兴高采烈地摇着左丘的手臂说。
“如果大家都没有回大都,那么我们就是在逃难,不是去游山玩水。”左丘轻轻摇头说。
“逃难”尚英歪着头想了想,“也行,怎么说都可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
皇甫折梅笑了笑,抬头望向天际。
天已微明。
即将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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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瞬变
破晓。
真金将最后一杯酒饮下。
“天亮了。”孙言望着真金说,脸上充满了坚定。
“是,天亮了。”真金小心翼翼地将空杯子放在身旁,似乎生怕这杯子轻易就会被打碎。
“我该走了。”孙言缓缓站起身。
“好。”真金并没有动。
动的是真金的那一队侍卫,当孙言转身的时候,他就发现通往每一个方向的去路,都被几个侍卫看似不经意地扼守住了。
孙言苦笑着说:“看来我好像不太容易走出去”
“其实也不算太难,”真金笑笑说,“这几个只是我从一千多个禁卫营士兵中挑出来的随从而已,不算什么高手。”
孙言很无奈地看着这队侍卫,“恐怕是你太过谦虚,倒不是他们不算高手吧”
“不过,如果你跟着我走的话,的确会更容易一些”真金狡诘地望着孙言说。
孙言居然很认真地看着真金,然后要了摇头,“一个人要活下去,总会比去死难很多,不过想死的人毕竟不算多”
“我原来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是很蠢”真金好像很惋惜地摇着头说。
孙言当然只能等着他往下说。
“就算今天你能逃出这里,但你能逃出大元吗逃不出大元你就必死无疑”真金说得很平和,就像在和孙言商榷一步棋的走法。
“第一,”孙言很肯定地对真金说,“能够活着的人通常都不会太蠢,我还活着。”
“哦。”真金非常感兴趣地注视着孙言。
“第二,”孙言忽然笑起来,“若有你作陪,就算我逃不出大元,我也相信自己绝对不需要去死”
当真金笑不出来的时候,杨忘的枪已经虚指向东面的三个侍卫。
尚英已经冷冷地站在西面的三个侍卫身前,皇甫折梅也正笑嘻嘻地对着南面的三个士兵。
北面还有三个侍卫,但他们简直不敢有丝毫的妄动,因为左丘的箭已在弦上。
每三个侍卫都敌不住对手的实力,所以只在一瞬间,十二名侍卫似乎都已经变成了死人。
真金无话可说,他承认这是一次近乎完美的行动。
澹台国师静静地走到真金身前,“太子殿下,恕老臣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