掸身上的露水,慢吞吞地道:“能入我武备学堂的都是读书人,读书人仗剑杀人敢不敢”
校尉们高吼道:“有何不敢”
沈傲呵呵一笑,脸色平静地道:“敢不敢靠的不是你怎么说,是看你们怎么做,诸校尉听令。入薄城之后,全部听从我的号令,谁若迟疑,军法处置”
眼见司业大人不像是开玩笑的,校尉们倒是有点儿激动了,在一个几乎封闭的环境里差不多苦熬了半年,精力无处发泄,使得他们每一个人都变成了积蓄了力量的牛犊,恨不能去尝尝舔血的滋味。
那边薄城有人飞马过来,向沈傲行礼道:“可是沈大人吗”
沈傲淡然道:“我就是。”
“高大人听闻沈大人驾临薄城,已率人在薄城恭候大驾,请大人速速入城与高大人相会。”
沈傲呵呵一笑:“好,我正想见一见高大人。”说罢骑上马,下令道:“不必收拾营帐,全员随我入城。”
队伍迅速向薄城前行,这里距离薄城,不过十里的脚程,沈傲在前骑马,后头教官、教头带着校尉慢跑尾随,那呼喝口令声很是响亮,气势如虹。
到了薄城,薄城城门大开,早有几个马军司将校迎出来,在沈傲马下拱手行礼道:“末将人等见过沈大人,大人一路旅途劳顿,有失远迎。我等奉高大人之命,在此恭候”
沈傲冷面一笑道:“恭候就不必了,高俅呢”
这一句问得极不客气,几个将校面面相觑,为首的一个人道:“大人在里头备下了茶水,就等沈大人的大驾了。”
沈傲哈哈一笑道:“茶就先不必喝了。”他望着幽幽门洞之后,有许多穿着铠甲的禁军人影绰绰,继续道:“告诉高俅,圣旨来了,叫他出来接旨意”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卷黄帛,庄肃无比地翻身下马,高高将黄帛扬起。
将校们见了黄帛,顿时大气也不敢出,纷纷拜下,便是门洞之后的禁军,也没有想到这个变故。
为首的一个将校正是高俅的心腹毕成,原想将沈傲引入城中,再想办法监视起来,谁知沈傲到了这门洞口,却掏出了圣旨,到了这个时候,头皮已经有些发麻了,只好道:“沈大人何不待高太尉摆好了香案,在城内宣布圣旨”
沈傲喝道:“大胆,本钦差办事,也是你能多嘴的吗把高俅叫来”
毕成无奈,只好去叫了个禁军进去通报叫人,心里想,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还不至怕了他,虽说人家拿出了圣旨,禁军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他也不信沈傲会在这种时局不明朗的情况下动手。
足足等了两柱香时间,门洞里头传来一阵急促马蹄,过不多时,那高俅带着数十个心腹骑马过来,远远地停了马,下了马走来,边是看着沈傲这边,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冷笑,随即快步过来,朝沈傲拱拱手道:“沈大人好。”
沈傲正色道:“好不好这是后话,高俅,跪下,领旨意”
这一声大喝,威势十足,让高俅不得不屈膝跪下,他俯下身,庄重无比地道:“臣马军司都指挥使高俅领旨。”
沈傲却是将旨意一收,朝着高俅冷笑道:“高俅,你可知罪”
门洞里的禁军们见到这个变故,一时也呆住了,跪在沈傲跟前的高俅和一干将校、亲卫也都俯身交换眼色,说好了传旨意,怎么又说这个。
高俅一时拿不定主意,很快又镇定下来,淡淡然地道:“高某不知。”
“你不知那好,我来和你慢慢算账,你克扣军饷,松弛军纪,任用私人,杀良冒功,欺君罔上,杀戮大臣,这几样罪,你认不认”
高俅冷声道:“怎么沈大人不是要宣旨意的吗”
沈傲厉声道:“你认不认”
高俅身后的将校、亲卫纷纷要站起来,尤其是那毕成,发现情况不对,便立即大叫:“沈傲假传圣旨,弟兄们,咱们不必理会他。”
他话音刚落,沈傲身后的校尉纷纷拔刀,一柄柄长刀迎着曙光,寒芒闪闪。长刀的刀尖指向要站起来的马军司将校、亲卫。
高俅脸色大变,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会以这种方式,这样的场合和沈傲正式摊派。沈傲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继续问:“高俅,你认不认”
高俅咬咬牙,哈哈笑道:“让我认认什么这些事只是我一个人有份吗怎么若是说咱们马军司上下都有干系,沈大人还能将我们尽数杀了”
沈傲淡淡笑道:“尽数杀了又何妨杀一人和杀十人百人又有什么区别”
沈傲的话音刚落,早已接了命令的韩世忠已是抽出刀来,道:“沈大人有令,杀”
“杀”无数柄长刀骤然而至,如狼似虎地冲入跪了一地的将校和亲卫群中,长刀在半空划下半弧,随即落下,接着一声声呻吟,鲜血四处溅开。
一声令下,同时发难,长刀一齐斩下,顷刻之间,数十个将校、亲卫人头落地。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血腥化开,让仅存的高俅一时呆住了。
门洞里头的禁军看到这边的变故,也都是呆了,有人鼓噪道:“去救高大人。”那人的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人高声大呼:“校尉列阵,胆敢出城者,死冲撞钦差行辕的,灭族”
“遵命”闻到血腥的校尉连眼睛都红了,按捺着最后一丝理智,立即汇聚成队列,堵住了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