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胆子更小,别看平时横的很,遇到沈傲这种的,立即就缩了脖子,连个屁都不敢放。高太尉人家都敢杀,你算什么东西,在沈杀星眼里,掐死你比掐死蚂蚁容易。
有了这个认识,所有领了牌子的既不敢喧哗也不敢多问,乖乖的按着牌号去寻了帐子,一干人老老实实等着。
王大胆发到的牌子是中军营二大队四小队,他到了营帐的时候,里头已有七八个人了,后来又有陆续的两三个人来,大家捏着牌子都是屏息等待。
王大胆名字叫大胆,其实胆子并不大,托了叔叔那边的关系,才从厢军那边抽调到了马军司,他是个落在哪里都不显眼的人,所以步入这帐子,也没有人相顾他一眼,倒是有几个青皮做派的家伙在那儿打趣,在外头他们不敢胡说八道,可是到了这帐子里,胆子便大了,说什么的都有,骂从前那个虞侯,骂那沈杀星,天南地北,说的喉咙都干了。
他们说的劲头十足,王大胆却不敢参与他们的谈话里去,呆呆坐了一会儿,突然帐子撩开,一个人踱步进来。
帐子里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几个吐沫横飞的家伙也都禁了声,王大胆反应快,看到对方穿的是殿前司衣甲,胸口又佩戴者银章,腰间挎着一柄狭长的长刀,立即站起来,道:“校尉大人”
面对武备学堂校尉,这些禁军都有点儿害怕,为沈杀星杀人的是他们,砍高太尉脑袋的也是他们,这种人惹不起,人家是真真敢抽刀杀人,再者说,人家砍了你,或许没事,你动他一根指头,或许沈杀星就寻到你头上了。
王大胆这一呼唤,其他的禁军纷纷畏惧的站起来,都朝这校尉行礼,口里要嘛说校尉大人,要嘛说校尉老爷。
这校尉叫周楚白,生的颇为英俊,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身体却是健硕,虽然个子不高大,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彪悍。他按着刀,在帐子里逡巡了一下,拿着一个木牌,问:“这里是中军营二大队四小队”
王大胆等人连忙道:“对,对,就是这儿,不知校尉大人有什么吩咐。”
“吩咐没有。”周楚白说的话都很精简,也没那么多嬉皮笑脸,就是说话时,也是挺着胸脯说的:“从今往后,我和你们就是袍泽了,在下周楚白,现在是你们的队官。”
王大胆这些人也不敢说什么,队官就队官,管他是虞侯还是队官,反正他们都是兵,听谁的都一样。
周楚白倒也不说什么废话:“各自回原来的营帐,把自己的铺盖搬来,从今往后,这就是我们中军营二中队四小队的帐房了,规矩,我们往后再说。”
宋朝的军事编制和他的文官编制一样的繁琐,各种名目实在太多,所以干脆弄出个队的编制来,省的大家看的吃力。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二章:生命在于折腾
第四百八十二章:生命在于折腾
当天夜里,中军营二中队四小队睡了一夜,只是王大胆想不到,那队官周楚白竟也拿了铺子和他们睡在一个帐房,有这冷面的队官在,帐子里静籁无声,倒是无人敢喧哗,若是换了往常,这些军卒自然是不肯这么早睡下的,设赌的设赌,闲扯的闲扯,有的夜里溜出去闲逛也是有的。
因此这一夜大家睡得都很早,到了亥时三刻鼾声便响了。
一夜过去,也不知道了什么时候,反正天色早得很,外头夜雾浓的化不开一样,天穹一片漆黑,帐房里的周楚白突然睁眼,随即翻身而起,立即下了简陋的床榻,翻身穿了衣甲、戴上范阳帽,系了长刀,这个时候的时间恰好是卯时一刻,半年来每到这个时候已经不再需要晨鼓,周楚白便能自觉醒来,随即一早的操练便要开始。
周楚白披挂整装完毕之后,突然发现今日与往常不同,这才想起,原来与自己同一帐房的不再是武备学堂的同窗,而是禁军。
操练时间是不能中断的,有没有教官督促都是一样,这是武备学堂的铁律,更是周楚白养成了半年的习惯
只是身为队官的跑出去操练,部下却在这儿呼呼大睡
周楚白皱了皱眉,大喝一声道:“都醒来”
王大胆是最先被叫醒的,脑子还是晕呼呼的,看了周楚白一眼,又倒头睡下去;另一个禁军在那梦呓似的大骂:“哪个鸟人半夜扰人清梦”
周楚白的好脾气显然到了极限,解下包鞘的长刀,开始砸人起床,他这么一下,倒是将那些半梦半醒的禁军们都轰醒了,王大胆最老实,立即去寻衣甲来穿;倒是一个本就不服管教的禁军,这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怒骂道:“深更半夜,起来做什么还让不让人睡”
他话音刚落,迎接他的是一个毫不容情的耳光,莫看周楚白身材并不魁梧,手劲却是够大,一巴掌下去,把这个不服气的禁军直接甩下了床榻。
这个时候,禁军们才知道了厉害,再不敢声张,乖乖地整了装,随即跟随周楚白出帐。
大营外头天色朦胧,人却是不少,许多小队已经开始列队了,周楚白寻了个空地,心里头也有些发急,身为校尉,当然不甘落在同窗们的后头,大吼一声:“列队”
列队不是应该摆阵吗
好在不远处也有队伍有了先例,就是一个小队分高矮站成一列,于是王大胆和同队的禁军立即有样学样,好不容易弄出了个歪扭的队列。
周楚白走过来,一个个矫正他们的站姿,用了一炷香,才有了一点儿模样,他并不说话,默默地站在队伍的对面,挺胸昂头如一尊雕像似地站定,便屹然不动了。
一开始还好,到了后来就难免有点儿支撑不住了,四小队的禁军心里叫苦,可是周队官都一直站着不动,他们也没有动弹的勇气,方才周队官那一巴掌,威慑力十足,再配上他那庄重认真的劲头,谁也不敢再忤逆他。
偶尔会有几个中队的中队官往这边踱步过来,只是看了一眼,便又到别处去,整个中军大营,竟到处都是一列列的队伍,所有人静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