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实在太花工夫了。用的是一些枝枝杈杈咬合在一起而建成的,屋子低低矮矮得,外型歪歪斜斜自然也是免不了的。这样的屋子材料简陋不说还颇为难看,不过好在通风透气不进蚊蝇,下雨下雪总能遮蔽的效果,算是不错的了,一般人想住都还没有呢
玛纱族长的几个护卫,那些个彪形大汉,则理所当然得被安排在了这间屋子之外,围着一个篝火腾腾的大火堆,忽忽得正睡得香甜,嘴里的呼噜口哨一个赛一个的响,磨牙声梦呓声接连不断,看情形就算这时候有人割了他们的喉咙,他们到死估计都还不知道为什么。
在这个世界里,夜晚威胁着部落的一些野兽自然有值勤的勇士负责,一般的,没有值勤任务的土著辛苦了一天,疲痹欲死不说营养也不充裕,睡起来比猪都要死。
这次玛纱族长之所以要带这些勇士过来,也不过是要防范半途的野兽,原就没想着提防大地部落的土著,吃好喝好的卫士倒头大睡,这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了。
“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之后,玛纱族长穿戴整齐,推开了简陋的柴门,轻轻得走出屋来。
屋外此时天色尚早,秋日的薄雾未散,太阳尚自遮遮掩掩得不肯出来,冷冷清清得,整个部落还未从睡眠中醒来,远处一团团的篝火不时得发出劈啪的响声,部落里回荡着清晰的回音,倒衬得四下里越加得寂寥了。
从躺了一地,歪歪斜斜得睡作一团的所谓护卫之中走出,玛纱族长随意得溜达着,她的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所以一直睡不好觉,现在既然醒了,索性就再逛逛这个神奇的部落。
整个部落的中心,是一个颇显高大的神殿,虽然没有飞檐翘角雕龙画凤,但几人高又宽又阔,黑沉沉凝重无比的石制神殿,本来就给人一种威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昨日的游览,盖尔族长带着玛纱族长逛了许多地方,有什么猪猡兽圈,鱼塘,田地,但是几次打这威严肃穆的神殿经过,却都没有带她来过一次。
之所以这样。盖尔族长是有考虑地。他带着玛纱族长逛了好些地方。虽说都是部落地粮库。意义重大,却毕竟大都是一些污秽地所在。与神圣地祭坛,神殿不可同日而语要是顺带着把她领进去神殿参观一遍。只怕她还以为这神殿如同之前所见地地方一样。弄不好还把它当作是谁都能够进。能够容忍亵渎与不敬地轻佻所在呢这可就是罪过了
所以。他索性数次过而不入。虽然经过了这部落中最是雄伟高大气势谨然地神殿。却是就不领她进去。吊着她
何况玛纱族长来地不是时候,错过了神殿最庄严而神圣地时刻,是以暂时不看也罢
玛纱族长自然清楚得知道这座神殿地份量。她也知道盖尔族长之所以不带她来参观这里肯定是有原因地。但无论如何。耐不住心下地好奇。她自己来看看。总是不会有人来管地这点小小地自信,她还是有地。
玛纱族长地居所算得上部落里地豪宅。因此离神殿极近。只是转了几个弯儿。几步路地工夫。神殿便映入了她地眼帘。
不同于部落中其他毫无规划乱七八糟拼凑在一起地建筑。神殿四周别无他物。孤零零一个耸立在大地之上。尽显其庄严肃穆地本色。
之前没有好好观察,这一次,玛纱族长留心细细得打量了神殿许久。
在这神殿之外,隐隐约约,她偶而可以看到似有黄光闪动,细瞧时却又不大分明。一大片整整齐齐青青翠翠的二指许高小草,围着神殿在地上铺筑了一条宽有二十多步的碧绿的地毯,这地毯之外与之内似乎有着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一般,让人止不住浮想连翩
玛纱在殿外愣了许久的神儿,一阵冷风吹过,打了个激凌凌的寒颤她才回过了神,不由得自嘲得想到,人老了就是精神不济,连这种情况下都能走神儿,也算是不容易
一踏上那片平坦整齐的二指高草地,就恍惚中仿佛进入了一处温暖的所在,头脑也分外得清明,好似有着直面本心般的灵敏,连秋风萦绕也不再觉得那股无处不在的阴寒,全身心涌动着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在这夜半无人的独处中,玛纱更是敏感得感觉到了这一点
“好一处神奇的所在,这神殿果然不一般啊”玛纱直到此时才算是清楚得意识到,原来这位自称大地之神的图腾除了超出凡俗的智慧之外,居然还掌握着一股同样超出了凡俗的力量,一个模糊的念头隐隐约约得自心底生出,“他,只怕果真不是一位一般的图腾啊,也许,他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一场无与伦比的沧桑巨变”
尽管只是一点隐约的直觉,也还是在一瞬间便极大得改变了她深深藏在心底的,对于所谓图腾的不以为然她对于柴尼斯这个从头到脚都只有一丝神性的伪神也由衷得产生了一缕敬畏,对于所谓的信仰也第一次有了一点认可,以及忠诚
信念的改变体现在行动上,给人的感觉便是一种全方位的变化。心中对这神殿,对这神明产生了一点畏惧,那么玛纱族长的行为立刻就变得恭谨,甚至小心翼翼了起来。
神殿没有门,黑洞洞的门口向外延伸的是一个九阶的阶梯,犹豫了一下,玛纱族长缓步舍阶而上。
入得神殿才发现,神殿之中其实并不黑黯,却不知为何在殿外看来却是一团漆黑。
两盏散发着清新的香味,并不冒出一点烟气的石制油灯被摆在祭坛之前,静静得燃烧着,照亮了好大一片空间。那黑沉沉似幽暗的夜一样的祭坛之上,隐隐得似有无数祈祷声传来,一点黄光沉浮在其上,明灭不定,似虚还幻。
一位独臂,瘸腿的土著艰难得爬倒在地上,手捧着一卷兽皮,旁边摆着一只不大的,盛满着清水的瓮,小心而又细致得擦拭着神殿的地板,一遍又一遍。他的神情是虔诚的,而工作也是极细致的,细致得让人以为他擦拭的不是地板,而是他心爱之人的脸蛋儿一样,动作轻柔而细密,让人看得发呆。
玛纱族长走进来,那踏踏的脚步声并没有引起他丝毫的变化,依旧细致得擦拭着那光洁如镜的地板。
神殿很小,门口到祭坛不过五六米的样子,站在门口玛纱族长略微犹豫了下,缓步上前,轻轻得跪倒在那祭坛之前至于接下来要怎么做,她却是不知道了
“唉”一声长长的,沙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连堂堂的族长都对大神一无所知,你们牛头部落的信仰,可真是让人担忧啊”
是那位独臂,瘸腿的土著,他艰难得站了起来,说道,“我说是谁会一大早就来这儿呢,原来是玛纱族长”
玛纱族长皱了皱眉头,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得道了一声,“让你们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