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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他们在地下,会痛痛的哭的。唉,有时,就听见他们在地下哭,好像,他们进不了轮回地狱,也上不了天,只好躲在妈咪的身边,这样,还有安全感。所以,杀了魔将,就飞速地渡水回来,孩子们需要自己啊。自己要是不在,他们就会哭的。

东遥一战,非常不顺利。虽然将魔君杀了,可却中了他手下的一刀一剑,在左臂和右腰开了两个长长的血口子。没有任何处理,就让这两个疮口这样烂着吧。躺在孩子们的身边,慢慢地用手指在棺木上,专注地画着,吵吵、嚷嚷、妈咪,我们是永远不会分离的一家三口啊。就让伤口烂着吧,烂死了最好,这样就不是我自己要寻死的,也算是对得起把命送给我的溶月哥了。

挨着小木床,其实体温已经很高了,烧得都已经火烫了。模模糊糊地还在给孩子们讲故事,吵吵嚷嚷这两只淘气了小兔子,跑得让妈咪找不到,妈咪好着急,好着急哦

昏昏沉沉地躺着,就听到墓外头有人哭。是谁啊,树哥刚走,怎么又来一个除了树哥,还有谁记得我的宝宝们啊难道是爹爹仔细分辨,却原来是刘牢头。只听这老爷子在墓前哭得喉咙都哑了,他哭道:\ot两位小爷儿啊。老奴才该死啊,没有尽上泽主给老奴才的任务,把两个小爷给害死了。我这五六十岁的人怎么就不死呢小爷儿啊,老奴才是没有脸见上主儿了。上主儿,他,他那时候在北夏救了咱们家六口人啊,老奴才后来回归龙泽,可是忘不了上主儿的恩啊。小爷儿,小爷儿,老奴才,老奴才是真的疼爱你们啊\ot这下,全明白了,为什么刘牢头对自己和孩子那么热心,原来全是爹在背后吩咐的。这下,心里就全是爹了。我爹,他现在怎样了。刚在想着,老刘头,又哭出来了。

\ot小爷儿啊,你们要是有灵,就看看你们爷爷去啊。可怜他,老奴才听说,可怜上主儿,听到噩耗啊,一急,这受过重伤的眼睛,就看不见了,当场吐了二碗血啊,就起不来了。凝主上,前几天刚去苦栎把他给接来呢,奴才听人说,还是卧床不起啊你们要真的有灵啊,看看你们爷爷去啊,可怜上主儿,那么强横的汉子,都病成这样儿。他可全都是心疼你们才得的病啊\ot刘牢头的这个消息,就是千万把利利的针,一根根扎进心窝子里,里里外外,都是血孔。都是我,都是我,我害死了宝宝,伤害了爹爹。金明珠,你这个罪魁恶首。一边想着,一边将手深深地插进那石块中,手掌全插得是血了,却还浑然不觉。

风暗雨晦三十四,风暗雨晦刘牢头的声音渐渐淡了,想念父亲,去探望重病父亲的念头,却像冬天的野火一样越烧越旺了。从坟堆里爬出来,到涧里洗了个澡,把破衣烂衫也洗净了,取了要藤将衣服捆上,免得过于宽大,使行动不便。把乱哄哄的白发也给理齐了,用了细草丝给束了起来,对着月色,向水里一照,好像还算有几份人样儿,就光着脚丫,向龙泽方向而去。爹,儿子来看您了,您,您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了么您把儿子的眼睛挖了吧,如果能让您看见,儿子别说是挖眼睛,把心掏出来给您,都不皱半分眉头的。您为了我这个不孝子,您如此伤心啊

自从龙泽第一次处明珠以十大酷刑,而被金辰鹰强行拦截后,鹰和凝经过了几次恶吵,夫妻俩就分室而居了。原先鹰还住在偏殿中。可这两年,却不管龙泽中人如何说三道四,闲言碎语的,也不听风凝的劝阻,就毅然搬入了悦怡轩。这悦怡轩已经被反反复复抄了几遍了,凡是明珠的东西,都抄完了,宝儿的东西全搬了。住进这空荡荡的殿中,鹰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居然将里面的东西又按照原来的样子,一件件的细心放好了。还叫了裁缝来,按照他们兄弟十四岁的时的样子,把衣物全都做起来,在金木柜中叠得齐齐整整。风凝见他这种样子,也是暗暗的流泪叹气。唉,你,你还想回到原来的样子去么我也想呢倘若真能回到他们十四岁的时候,我一定多爱他一点儿,多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他心里头对旭儿这件事不痛快,我决不会把他打发到南拓去,一定带着身边儿,好好的抚慰,如今大错已经铸成,莫之奈何啊

听到他在苦栎吐血病倒的消息,顾不得自己的身体还很虚弱,急急赶到苦栎,在婆婆的劝说下,将双目暂时失明的鹰接回到龙泽。这一回来,他就一直固执地躺在悦怡轩的床上,二十来天了,没有起身过。

这一病,二十来天,才缓过劲儿来。其实也并非是不能起身,一来,眼睛看不见,行动不便。二来呢,这也确实不能坐起来。一坐起来,这眼睛看不见别的,都看到吵吵嚷嚷两个小可爱,看到他们捂着胸口的伤口,痛痛的呜呜地哭。怎么承受得了这份痛,此痛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啊。早知如此,当初就要坚持把他们带回苦栎去。还没有给他们放焰火,还没有带他们玩得痛痛快快的,这一切,这一切都结束了。这是一场最残酷的梦,这两个孩子就像梦中那虚无缥缈的五彩祥云,一阵恶风吹过,云就永远消失了。

听说小业障已经挣脱了铁镣,逃出龙泽去了。听说秋呈、北夏不时有魔将被杀。听到这些消息,心就直抖,小业障啊,你到底在哪里,在哪里啊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回到爹身边来,让爹给你来舔伤口,让爹来照顾你啊爹知道你痛,知道你,你的心如碎片。爹不怪你,只想宠你,只想宠你啊

挥手斥退所有的侍卫,不想让灯光使自己那看不见的眼睛觉得模模糊糊的,就遥空一指,凭着感觉,将烛火给灭了。躺在黑暗中,泪水不由自主地在他那坚毅的脸上纵横决荡。一声声娇甜的呼唤,在耳边越来越鲜明。最后一顿年夜饭的前景,就像刚刚发生过一样,在眼睛清清楚楚的飘起来。哭吧,哭吧,把这份痛哭出来。不哭出来,自己会活活地痛死,会生生的内疚死的。

忘情的哭泣,终于压抑地叫出他们的名字:ot 吵吵、嚷嚷啊,爷爷对不起你们,是爷爷耽误了你们啊。爷爷是个懦夫,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不敢同恶势力作拼死的抗挣。为什么还贪恋泽主的位置,为什么还是放不下手中的江山权力,为什么不能不顾一切地来护着你们,爱着你们呢孙儿,我的好孙儿啊,爷爷好恨,好悔,好恨,好悔啊

黑暗中的哭泣如此漫长,足足两个多小时,三十天来,今天是最心情释放内心痛苦的一个黑夜,那极度的悔恨和悲怆终于得到了一点点的渲泄。慢慢地收住压抑地哭声,以前不信鬼神之说,现在却真的把希望放在孩子们的魂魄身上,我的好宝宝们啊,你们若是有灵,请保佑你们的妈咪,让爷爷找到他好不好爷爷求你们了。

突然间听到帐后有一个嘶哑的像冬天的风一样的声音在呼唤:ot 爹,爹,儿子不孝不慈,上负父亲,下负幼子,爹,爹,您要再想儿子了,忘记儿子吧ot 猛地抬头,感觉到帐子有微微的风声,闻到了一种熟悉的气味,是,是明珠。我的心肝儿啊,你还记得爹,你来回来看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