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箱子好眼熟,海棠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犹记得那一次,路上塞车,他狂奔着跑在街头,听到背后有人喊着他的名字,回头看去,他看见她带着小晨拖着重重的行李箱,在车水马龙间艰难地跑着,跑向他。
有生以来,他从不知道奔跑的感觉是那样得好,通透了身心般得畅快,汗水浸湿了衬衫的后背,暖了的却是胸前左边的位置。
手,下意识地抚了抚左胸,而今,是空落落的。
记忆渐渐远去,时光无法再挽回,场景永不会再重现,而人也再也见不到。
脑海里来回闪现着她纤弱的身影,他用尽了努力和勇气才如此毅然决然地离开她,他淡漠的外表下包裹着的那颗心叫嚣着要逃出身体的束缚和牵绊,对于感觉对他来说,是一种比摧残他的身体还要痛苦上千百倍的精神折磨。
心里忽然涌上一阵酸楚,不,确切地说,是一种痛,痛彻心扉的痛。
可是,脸上为什么却在笑呢
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千里万里地从世界的尽头汹涌而来,涌到了心口,却止住了脚步,他轻轻地叹着,自己为什么会笑呢是因为这一只相似的箱子让他又记起了鲜明的场景而感动吗抑或是感激上天还给了他这样一天这样一次机会来重温旧时光,把那“随时的”暂缓了
黄昏的阳光安静地照在窗扉上,空气中的浮尘结着伴,旋转,落下,又溅起。
席海棠返回饭店的时候,顾惜爵恰离开十分钟。
再一次的,擦肩而过。
她于柜台前办了手续,然后抱着一摞色彩缤纷的童话书上了楼。
哥本哈根的建筑都不是很高,这间旅馆也只有8层,而她住在4楼,电梯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于是她选择了走楼梯。
为了出行方便,她特意穿了平底鞋,至于明天要参加交流会穿的高跟鞋则被她塞在箱底,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拿出来的,脚步轻盈盈的,许是怀里的童话书让她的情绪飞扬起来。
楼梯转角有两个饭店的服务生,制服是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像是临时工,大概是哥本哈根大学的学生在外兼职。她们正浅浅地交谈,说的竟是汉语,这让席海棠不自觉地就听到了对话。
“诶,今天很特别似的,已经看见好几个中国人了,虽然都不认识,可是感觉好亲切呢”一个头发漂染成淡金色的却真真正正是黄皮肤的女孩儿略有些陶醉地说着。
另一个女孩儿笑了笑,声音像铃铛般好听,“亲切刚刚你见到那个来找打火机的男人眼睛都直了,我看你可不只是亲切那么简单”
“哎呀,你讨厌”第一个女孩儿害羞了。
“害羞什么啊,喜欢他又没错”
“别说了,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只听到柜台的服务生叫他顾先生”
席海棠的心猛然颤动了下,会是错觉吗
打火机
顾先生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不作他想,席海棠转身又下了楼,这一次,她是用跑的。
一口气冲到了柜台,她揪心地问,“请问一下,刚刚来找打火机的那个顾先生是不是叫顾惜爵”
服务生一愣,从她的表情中席海棠已经可以知道答案,手里的童话书啪得落了地,终于理解了那句歌词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回来为什么又会错过
席海棠跑到门口,只看到西天的霞光,染红了整幅天幕,妖娆绽放,而他,早已没了踪迹。
二人就这样,再次错过。
虽然心中时刻想着对方,却仍不能摆脱命运的捉弄。
咫尺天涯,只能在心中期盼相遇的那天早点到来。
脚下不知道怎么的,忽然一软,席海棠微微踉跄了一下,旁边,不知是谁的手臂扶了她一把
泪,昨晚电脑在我日日夜夜地折磨下终于崩溃了,我搞到凌晨三点才弄好,早上六点半就又爬起来准备上班,这是神马日子啊啊啊啊啊啊,有木有红包安慰下我
220 华丽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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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席海棠下意识地说着,浅浅的低声飘荡在饭店门口的回廊,这世上有那么多人期待着幸福,现实却总是吝啬地不肯伸出援手,真实的世界刺痛了眼睛。
眼前似乎是浮现这样一幅画面,短短的十分钟前,他走向透明的玻璃自动门,门应声而开,玻璃上倒出了他的眸光,失去了往日锋利的色彩,那形状完美的唇角因没有了一如既往的微笑而略显僵硬。
画面渐渐模糊,一切都变成灰白,一切都恍若潮水一般褪去,只剩下他的身影,他的轮廓,那么清晰。那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刺青,很美,却也很痛。
曾经那么不情愿,却犹如宿命般不可避免般地踏上了这条荆棘密布的情爱之路。路长,风凉。
十分钟,就只差了十分钟。弹指挥动的时光,是掩藏在地平线上的悲伤。
蝉说,“世间千年,只不过我飞过莲花的一瞬”,世界上最无情的东西就是时间,因为它最无力改变。
时间那么短,记忆那么长。一起走过繁华的似水流年,却始终相隔天涯般遥远。
席海棠已经感受不到了擦肩而过的遗憾到底有多重,一旁饭店的服务生和少许住客都议论纷纷,可她的耳际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