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撞去所发出的声音巨大。
李太师纹风不动,执意要将这曲小调儿哼一个遍。
多年未曾动过手的甄水猛然起身,瘦弱身躯就像背后撞了弹簧,以不可思议的弧度直立而起,拉过来犯者的手腕,准备下一步就扭断这支壮如小树的臂膀。
对面体格与他截然相反如小牛的男人似乎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以一个巧活的拆手挣脱开枯黄男人一手造出来的牢笼。
两人一碰即离,再没有动手,刚刚惊险的一幕算是一场前戏都不算的浅尝戛止。
甄水牵起嘴角,咧出并不好看的笑容道:“被宫家银枪头从肩膀刺的穿透而过还能保持和之前一样的身手,咏春大宗师不简单纳”。
钦差沉默的退到一旁,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李太师终于曲终,转过头视线饶过这惊世骇俗的人物,望向门口的陆宋,玩味道:“你来了,我就要走了”。
陆宋进了包厢寻个位置坐下,拾起双筷子夹一片牛肉扔到嘴里,咀嚼两口后干净利落笑道:“不送”。
李太师似乎想要来一回言出必行,站起身拍拍一屁股,笑道:“警告你,你教育儿子可以,但别欺负我女儿”。
陆宋瞥他一眼,面无表情道:“这个儿媳妇我很满意”。
李太师哈哈大笑,道:“二十年前我就说过肯定比宋家的妮子要来的出类拔萃”。
陆宋毫无风度的白他一眼,没好气道:“给你颜色就开染坊”。
李太师没理他的挑刺,像自己家人一样和气道:“大老远的来一趟,临走前想问你个事”。
陆宋耸耸肩,神色间多出一分无奈,叹气道:“内蒙的宁善这一次很安全,云南的小阎王这一次很不安全”。
李太师点点头,再也不肯耽搁片刻,抬起脚步往外走去。
陆宋喝口杯中辛辣的酒,大拍一下桌面,飒然笑道:“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想看看,陆家是否能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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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九章 远道而来
阳光再烈依旧抵不过东北的霜雪天气,路旁积水成冰的污垢坚强的抵御着太阳的灼烧,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缓缓融化,李太师走出酒店大门后并未急着离去,领着后边的一群让人望去稀拉平常平常的手下,加上他始终朴素的装扮,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外地过来的游客,路边做买卖的本地人,都会对这群只逛不进门挑货的外地人抱以最诚挚的微笑,充满友爱。
甄水又恢复到之前昏昏欲睡的模样,一分精神都没,根本与他深不可测的拳脚功夫不相对称,他就这样跟着前面看似平庸的男人身后走了二十年,见证过李太师最诡谲的资本操作,以一柄刀风的脚色扮演过李爷策谋的数个惊天大棋的重要棋子,立下了汗马功劳,从不贪功,只求那别院中的片刻清静与祥和,盘踞沈阳为虎为狼的李太师敬重这个二十年来未曾受过伤的男人,是应该的。
清朝末年时古玩渐渐不如往昔如日中天,这一段的收藏真空期有无数价值连城的宝物从皇宫内大臣府内流落于非权贵阶层,这也导致了如今东北三省家家户户或多或少有会有些上了年代的珍贵货色,大多传为传家宝,一代接一代,甚至到如今不少人都还有这个习惯。
一家门口挂有一双希奇灯笼的店铺很特别,李禅师停下脚步,饶有性质的研究一遍这绿色的灯笼,上面雕琢有佛降魑魅魍魉的乱局图,看上去甚不吉利,特别是诡异的绿色,更是让一些老人心里发毛,李禅师轻轻一笑道:“不知道哪个老板这么有性质张罗了这家店面,甄水,随我进去看看”。
永远面色枯黄的中年没随着他,果断拒绝道:“阴森的宅邸,没兴许陪你到这种地方忽悠人”。
李太师无奈摸摸鼻子,随和笑着提起脚不继续往前走,望着路上的车水马龙,随意笑道:“钦差真没伤到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