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家二虎说,有天夜里他从河塘里捞鱼上来路过鲁秀门口时,瞧见你和那死人搂搂抱抱,起先孩子跟我说了把我吓了一跳,连打带骂警告他逼上嘴,否则对你这声誉影响多大呦,我闷到今天实在难受,所以想问你,这事真地么”。
村花心里陡然一惊,扭过头望这她,不知这女人说的是真是假,笑容变的有些不自然,斥道:“你个骚蹄子,怕是自己有这想法呢吧,非拖我下水做什么,被我家愣子知道还不得杀了我,这话可不能对外人说,咱们姐妹间开开玩笑倒无所谓,一传出去假的也变成真的拉”。
村妇结巴道:“没有就没有就是,这么认真做什么,想吓死俺呦”。
村花尴尬笑笑,站起身拍拍牛仔裤包紧的屁股上的泥土,言语里有些慌乱道:“我得先回家去,该做晚饭了,你也早些回吧,别再折腾太久了,苦活是男人干的活儿”。
村妇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答道:“好,诶,你慢走”。
村花拾起摆放在路边的围巾,仓皇而逃。
当她走后,村妇扛起锄头站起身,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茫然失措的神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刻薄阴鸷的脸,临走前,她朝地上狠狠吐口吐沫,冷笑道:“骚蹄子,姑奶奶不像你抱上有钱人家大腿就不用愁吃喝,半百老头鲁云作践你一晚就能给你几张票子,我还得老老实实锄地,否则没收成不得饿死”。
原先两人所在的田埂背后有一排树枝茂密的绿茵杨柳树,浓密到能够遮蔽住路人望向辽阔原野的视线,陆蒙临微微一笑,嘲讽道:“农村人大多朴实,像这样缺德的女人还是少的,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小说里出现的漂亮少妇跟村里有钱有染上关系的桥段会出现在我眼前,看来鲁秀他叔也不是个善岔”。
赵琼楼叹口气,苦笑道:“早就有这出戏就不答应你村头下车徒步走到目的地了”。
陆蒙临对她的话不以为意,笑眯眯道:“刚刚那白净的村妇胸的确挺大,鲁秀他叔这么大岁数了还有这艳福,真值了”。
赵琼楼白他一眼,风韵飘荡下嗔骂道:“还不是你缺德手下干出来的好事,要被那女人丈夫知道,怕是一个家庭有得拆了,不觉得造孽”。
陆蒙临摸摸鼻子,自嘲道:“自己都顾不好了,还去管别人做甚,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再说了,鲁秀是我朋友,不是手下,他叔更不是,严格来说还是我趁他人情,让出宅子给我关人,虽然关的这人比较老实”。
赵琼楼似乎司空见惯他的无病呻吟,下意识嘲讽道:“我看是你不舍得”。
陆蒙临轻笑道:“舍得,就连成出塞我都二话不说双手奉上送给你,还有什么不舍得”。
赵琼楼笑道:“还不是我答应你将来帮衬你一次,否则你也不见得这么高尚,别把自己捧的太高,小心摔死”。
陆蒙临嘿嘿道:“那也要因人而异,对旁人我断然不会这么洒脱的,笑话,成出塞是什么人,是想让我送命的仇人,而且还是很有来头的猛人,除了你,我还能对谁这么大方,这难道不叫一掷千金所以你该感谢我,而不是打击我奉承你的积极性”。
赵琼楼低下头沉默不语,只是快要天黑的傍晚下,她脸颊微微发红,粉嫩粉嫩。
两人不知不觉到了鲁秀叔家的宅子,刚到大门口就隐约听见里边有人叫唤,说道:“老鲁,你再去市里给我带几个精致一些的公关来,你韩爷我保证赏你也发财之道”。
一个声音粗糙男高音这时赶忙应承道:“好,明个就去办”。
赵琼楼心里一紧,转过头瞥一眼已经脸色铁青的陆蒙临,一句话凝噎在嗓间说不出口。
哎,不说了。
第两百九十八章 暴戾的美
历来每一个大人物都极忌讳和预防手下与敌人有什么暗中苟合,陆蒙临不是行事作风上别具一格的牛人,虽说鲁云不是他的手下,但的的确确这段时间是在帮他干活,此时听见屋里只字片语的谈话,陆蒙临就晓得,鲁秀他叔鲁云大胆的受贿了,即使是帮对方干些旁门左道非正经事,可放在哪个老板心里都不舒畅,陆蒙临站在紧闭院大门的门外,紧抿住嘴阴沉听着里面不堪入耳的笑闹,火头愈来愈胜。
赵琼楼对里边几个大老爷们聊的污秽内容挺厌恶,羞臊下深皱眉头,她知道陆蒙临是怎样一个人,无论是心计城府深厚外还有上大成的魄力,保不准脑袋一昏头大怒下就改变主意不放人,她这一次名义上是想借自己和陆蒙临浅淡又不浅淡的交情救出老朋友,实际上还有另一重和别人洽谈好的任务,要是换不回成出塞,这事就砸了,关键的事,这种事他不是没干过,而是惊世骇俗的干了好几件了。
陆蒙临吁口气,强抑下想要杀人的念头,转过头朝黑丝美人自嘲道:“家门不幸,可别笑话,否则我要翻脸”。
赵琼楼味蹙眉头,不理会他的顽皮话,轻声道:“刚刚你还说过他不算你手下,既然是帮衬你做事,在除了固守住本分外,捞些好处不过分,更不能算到你管教不严的头上,我觉得无从算起”。
陆蒙临饱含深意瞥她一眼,知道这妞善解人意想安慰自己,不自觉嘲声更浓:“说的都是扯淡的话,我跟鲁秀知会过,只管这三人每天三顿饱饭,其余一概不管,就连他们家唯一一台电脑也让我叫人搬走了,我压着成出塞是想让他吃苦头的,如果快活的跟外面一模一样,那还有屁的意义,这种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所以不能管也得管了”。
赵琼楼深皱眉头,隐隐不悦道:“难道你不知道好不容易和手下树立起的关系很重要他毕竟是你在山东一颗棋子的亲人,万一动狠了,就不怕鲁秀寒心毕竟你别忘了,除了你这一亩三分地,他还能去北京讨生活,有宋家的庇护,总之日子不会难过到拿里去,也好在待在你这强”。
陆蒙临阴笑的摇摇头,抬起头轻轻叩向铁门,笑道:“宋家女人想在我身边插钉子,我反而把钉子收为己有用了,你认为这反水过一次的钉子,他还能在被水染锈后重现锋芒么答案是不能,因为没有磨刀石”。
赵琼楼怔怔望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
鲁云生的虎头大耳,大鼻子,大眼睛,大嘴巴,大又粗的眉毛,就连整个人,放在南方也算是很高的一米八七身材,当这个曾经只懂得和泥巴打交道,后来却因为侄子飞升的大汉在满心欢喜以为女人已到打开大门后,原本喜上眉梢的笑容凝固,刹那间背部惊出冷汗,他颤抖着嘴唇道:“陆老板,怎么来也不知会一声我这满地泥土灰尘的,没提前准备怕招待不周啊”。
陆蒙临并没有一开始就雷霆大怒的发泄,笑眯眯一张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脸,给他递上一支烟,笑道:“没什么,无聊就过来看看,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鲁云心里没底,活了五十多年,在寥寥几次和这位侄子的大老板见面时,他都荒诞的觉得自己阅历都被狗吃了,完全猜不到这年轻人每时每刻打的什么主意,此时见他一脸沐浴春风,倒是挺温和,但谁晓得是不是在听到刚刚院里的谈话气极下生出来的笑容,紧张下鲁云试探道:“陆老板啥时候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