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了嘛”
柴东亮也想笑,每次看见方清雨就想起这厮一袭孝服拿着俩鸭蛋,站在衙门口牛气冲天的样子。在另外一个时空,就是这个家伙用俩炸弹拿下的芜湖,不过历史上却没记载他后来的经历。以他那种傻大胆的性格,应该是在后来的战斗中死了,否则这种人绝对不会甘于平淡的
现在看这家伙,一身军装倒也满威武的和原先孝服男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了
“方连长说的是,这天下人心向背已经分明的了淮上军的那些会党匪类,当年被我们打的屁滚尿流,压根就不堪一击,现在居然能一路攻城拔寨所到无不披靡我们这些人再怎么样,比那些扛着粪叉子的匪类强吧大人,标下愿为先锋,替大人砸开安庆”
贺天寿拍着胸脯请战
柴东亮也觉得有理,芜湖团由新军为骨干,战斗力肯定强于巡防营,而当年被巡防营剿的满世界逃窜的会党,现在都能攻无不克,这只能说明清军的士兵压根就兵无斗志,甚至大部分的新军都是心里倾向革命党的
所以,才会出现几十个人攻城,而几千人守卫的重镇转瞬间就易主的怪事
“贺连长,这里没有什么大人、标下,只有革命军的同志”柴东亮纠正着贺天寿的叫法。
“大人团长,张游击和何管带看我这猪脑子”贺天寿对着脑门拍了一下道:“张营长、何营长,今天可一天都没见到他俩了啊”
巡防营的张游击,新军的何管带,被柴东亮安排成芜湖团步兵营、马炮营的营长,但是下面的连长、排长都是由倾慕革命的新军官兵担任,这俩人算是被彻底架空了,柴东亮也没当他们算一回事儿。
自己走了更好,省的还得想方设法的解他们的职务
“这里是要害”一直没说话的邝海山用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圈了个圈
“安庆军械所”
“不错,安庆新军大部分都是愿意反清的只是最近满鞑子对新军颇为忌惮,所以各地新军的弹药都被收缴了,大家用的都是空枪,只要打下军械所给安庆新军发了枪支弹药,我敢保证八个营的安庆新军立刻就举事了”
柴东亮重重的一拳头砸在地图上,兴奋的道:“就这么定了我带人攻打军械所,贺天寿、陆凯带人攻打巡抚衙门,方清雨在城内制造混乱,要造成大军进城的声势,同时接应城内响应的安庆新军”
“哈哈,明天一早,朱家宝的脑袋就挂在旗杆上了”
“打下安庆,团长当大都督,咱们弟兄都封个将军干干”贺天寿笑的满脸横肉乱绽
“笑早了吧如果朱家宝封了城门怎么办只要扛过一夜,明天早上就该你们哭了”高铭毫不客气的泼了瓢凉水
这时候,大家才想起一个最要命的问题,一夜之间轻骑突进三百里当然没问题,可大炮这些攻城的家伙是不可能送到安庆的没有大炮,靠什么攻城万一城里的兵不投降呢
“这骗开城门的勾当,就交给老头子我吧”高铭手拈老鼠胡须,笑的无比诡秘。
柴东亮一直对高铭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这老家伙到底是什么底细,他不说柴东亮也不问。
“事情成败的关键,是安庆的新军是否真的会响应咱们,如果他们没有动作,孤军陷入城中那就难了”邝海山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陆凯哈哈一笑道:“放心吧,这大清的新军,都是替孙文先生练的咱们团长可是孙先生的特使”
孙文,又是孙文,柴东亮的眼睛眯缝了起来
这个名字似乎是有魔力的,对这些热血青年有着无穷的吸引力,也对满清的官员有着无比的震慑力
自己这个特使是个冒牌货,等到孙文回国之后,该怎么见面呢
分割线
安庆新军大营
天一擦黑军官就把士兵锁在军营里,营房里熄了灯但是士兵都没睡觉,纷纷围绕在一个哨官身边。
“听说芜湖已经易帜了新军改成了中华革命军芜湖团”
“咱们安庆也该动了吧总不能等到芜湖团或者淮上军打到安庆城下,那人家可要把咱们瞧扁了啊”
几个士兵七嘴八舌的谈论着造反这种话题,丝毫不怕身边的人泄露出去。
实际上,大清快要完蛋的形势,各地新军比老百姓清楚的多,而且新军中钦慕革命的人几乎占了大半。新军的军官大部分由留日学生担任,那些陆军中学毕业的学生,老师也都是由留日学生担任,而日本几乎是革命党的大本营
等他们学成归来,这革命的种子算是给新军播下了,这大清的新军除了北洋六镇是袁世凯的私兵之外,其他的几乎都被革命党掌握
“咱们是不是联系一下芜湖团,里应外合打下安庆听说芜湖团的团长是孙先生的特使”一个士兵建议道。
哨长冷笑道:“芜湖团芜湖升的可是共进会的铁血十八星旗,不是咱们同盟会的青天白日旗孙先生特使假的”
“假的”
哨长啐了一口浓痰,冷冷的道:“这一个槽里容不下两头叫驴”
第二十三章 最长的一天五
夜雨霏霏,打的芭蕉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更鼓之声,已经是午夜子时了,巡抚衙门里却依然灯火通明。 ,
“这新军靠不住,咱不是还有巡防营吗巡防营要是也靠不住,我就去南京向张制军借江防营这大清养士二百多年,但凡有点人心的,都会念着君父天覆地载的恩德附逆我朱家宝绝不做这禽兽之举”
朱家宝,光绪十八年的进士,以翰林院编修入仕,后放了直隶平乡知县,因为操守廉洁做事干练被直隶总督袁世凯一眼看中,从此青云直上,几年的功夫就由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直升为三品江苏按察使。四年前,安庆革命党徐锡麟举事,杀了巡抚恩铭,朱家宝就被调任为安徽巡抚,成为起居八座的一方诸侯
朱家宝原本想在安徽大干一场,将来升任总督,然后军机、大学士不曾想生不逢时,武昌一声枪响,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半个中国就已经不为大清所有了
朱家宝越想越气,随手把钧瓷盖碗也给摔到墙上,把一幅字迹银钩铁画的条幅也给砸了下来。觉得还不解气,又推倒了一幅屏风。
“大人不可自误啊您还看不清形势吗芜湖已被革命党柴东亮部占据,轻骑快马旦夕可至,淮上军近在当六安朝发夕至,赣匪黄焕章部也虎踞九江威逼安庆抚台,如今已然是三面受敌之势更何况,这城里到处是革命党的眼线,新军上下早已不为朝廷所有大人指望南京城的张总督,可张人骏大人恐怕也是泥菩萨吧咱们安庆的新军交通革命党,难道南京的新军就不通匪了卑职已和城内的革命党谈妥,若大人肯登高一呼,革命党愿拥您为安徽都督”安徽布政使带着一群翎顶辉煌的官员苦苦相劝。
“我食君禄,必忠于王事,身为安徽巡抚,有守土之责任,安庆城没之日,就是我的死期诸公苦苦相逼,以为本抚没有杀人的刀吗”朱家宝怒目相视,两只眼睛寒光四射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找不出有力的说辞,苦着脸呆立在签押房。朱家宝更是火冒三丈,平日里自己轻咳嗽一声,属吏就能吓出个好歹来,今天巡抚大人已经动了雷霆之怒,而这些官员们硬是不当回事儿
官威依仗着的是皇权的赫赫天威,如今大清朝风雨飘摇,皇帝还是个胎毛没褪尽的娃娃,能吓住谁来
“大人,有客来拜”
签押房的亲兵低声回禀。
“不见”朱家宝怒道,估计又是哪个贪生怕死的官跑来替革命党当说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