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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文人雅士和富商大贾诗词唱和、谈买卖,都流行请ji院的红倌人作陪。

“慕辰,你去看看,如果宋先生、杨先生、吴先生、吴小姐、莫小姐他们要是没歇着,就叫他们一起上街吃夜宵吧,也顺便看看咱安庆的风物。”

时候不大,杨士琦头一个跑了过来,他是风流才子一向把秦楼楚馆当做自己的家,每天都是早上天亮了才睡觉,来安庆是有正事儿要办但是习惯难改,所以一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烧饼。过了片刻,宋教仁、北一辉也穿戴整齐了,他们俩商量了一夜如何拉拢柴东亮加入国民党的事情,反复的推敲每个细节,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向柴东亮摊牌。一刻钟之后,莫小怜也穿好了衣裳梳洗完毕过来了,她姐姐贺莫氏是旧派人物又是已婚的女人所以就不凑这个热闹。

最后一个是吴美琪,一边走还一边被哥哥吴锦堂埋怨,嫌她梳洗打扮的时候太长了。

莫小怜、吴美琪的出现令杨士琦的眼睛一亮,他拍着手叫好道:才子佳人,天生绝配,都督好眼力啊。”

一句话令两个女孩的脸都羞红了,心里却甜丝丝的,对杨士琦的印象顿时好了几分。

“杏城先生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柴都督正当建功立业的时候,自当以冠军侯霍去病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做榜样,光华兄英雄年少,怎么会在儿女之事上分心呢”宋教仁这两天和杨士琦明争暗斗,斗嘴都成了习惯,全然没有注意到,两个女孩正要刀子般锐利的眼神狠狠的瞪他。

柴东亮只是凑趣的笑了笑,然后招呼大家去绣锦街吃夜宵。方清雨带来几个卫兵,穿便装腰里插着自来的手枪担任警卫。

走出都督府就到了街市,到处是黑灯瞎火时而有野狗窜出来,把莫小怜、吴美琪吓的哇哇大叫,不知不觉的走出了一里多路,就看见一条长街灯火通明,每间临街的房子都挂着红灯笼。

已经是凌晨院的灯不到天大亮是不会熄灭的,但是这个时候ji女要么是被客人下帖子接走了,要么是屋里已经有客人,绣锦街最热闹的时候已经过去。只是偶尔可以看见几个三四十岁的土娼脸抹的煞白嘴唇涂的像喝过血,怯生生的躲在墙角拉客。这些年老色衰的土娼已经吸引不到富家公子的青睐,只好租间小屋作起了“半掩门”声音,如果到了后半夜还没有熟客上门,就跑到绣锦街来碰碰运气。

古旧的馄饨挑子,旁边摆了几张小方桌和小方凳,漆皮已经脱落斑斑,但是被擦拭的一尘不染,杏黄色的幌子虽然被洗的发白却不粘半点油腻。

离馄饨摊子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卖馄饨是一对老夫妇,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正在翻来覆去的数着为数不多的几个铜子,一个老婆子在包馄饨,手法麻利无比。

“几位爷,哦,还有二位小姐。您尝尝我家的馄饨,包您吃过忘不了。”

柴东亮闻到香味,也觉得食指大动,点头道:“老人家,一人一大碗。”

老头一看他们十多个人,连忙用布把桌子、凳子又擦了一遍,招呼客人坐下,自己跑去煮馄饨。

虽然已经是阳春三月,但是夜里还是有些寒意,片刻之后端上五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奶白色的高汤拍着木耳、黄花,上面还码了几片在汤锅里煮熟的山药片。

老头点头哈腰的道:“这锅里不能一次煮太多,要不然就坨住不好吃了,先上五碗吃着,我接着煮。”

十几个人只有五碗馄饨,大家相互推让了片刻之后,柴东亮、莫小怜、吴美琪、杨士琦、宋教仁先吃,其他人等下一锅。

柴东亮是真有点饿了,这馄饨的滋味也确实不一般,汤里的胡椒香味让他连打了几个喷嚏,吃的额头冒汗,大呼过瘾。

“老人家,你这汤是什么熬的这么鲜”

“我这汤啊,可有年头了,道光年间我爷爷就熬上了,他用的猪腿骨熬汤,到了我爹那辈儿加了几位中药,四十年前我开始卖馄饨的时候,又给里面加了海带、海米各位爷想想,这熬了一百年的老汤,它能不鲜吗”老头说起这个如数家珍,老脸满是得意之色。

“好吃,再来一碗,你这馄饨比宫里包的还地道”杨士琦三口两口喝完了馄饨,大叫道。

老头大惊失色道:“早就看出几位爷是贵人了,这位爷还吃过宫里的东西”

杨士琦笑着敷衍道:“我有个远房亲戚是宫里的御厨,从宫里出来之后,我有幸尝过他的手艺,别的吧不晓得,但是这馄饨确实没您老人家煮的有滋味。”

老头被夸的脸上皱纹都笑开了:“我这骨头汤就是一绝,你走遍咱安庆城,谁家有这百年老汤”

吴锦堂打趣道:“你这汤都快成大杂烩了,还算是骨头汤”

杨士琦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这汤倒是正合张香帅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之精妙,骨头为君,母鸡、海味为臣,君臣相佐,王道汤汤”

宋教仁哈哈大笑:“杏城兄喝碗馄饨,都能吃出经世济国的学问,佩服,佩服”

过了一会儿,又连煮了两锅才让所有人都吃上了馄饨,柴东亮和杨士琦更是一人连吃了三碗。

“老头子,甭光顾着满嘴胡沁,忘了叫二娃子上工,这年轻人瞌睡大,不叫他就不晓得起来。”老太婆提醒道。

老头走到柴东亮身边,打了个躬道:“这位爷,您有洋表吧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柴东亮掏出打璜金怀表,对着灯光看了看道:“现在快四点了。”

老头惊呼道:“时辰到了,老太婆你快进屋去叫二娃子上工,我一个人招呼摊子。”

老太婆扭着小脚,艰难的走了,没走几步就到家了,用铜钥匙开了门走了进去。

柴东亮有些奇怪,问道:“老人家,你家孩子是做什么的这么早就要上工”

老头笑道:“这还早啊都快寅正了,按照你们这些读洋书的人的说法,都快四点钟了,这还叫个早五点就得上工,这孩子就是贪睡。”

“五点上工那几点下工”

“晚上七点,有时候东家那里事情忙,就不好说了,十点、十一点都不一定。实在要是忙不过来,就不在家里歇了。”

早上五点上班,晚上七点下班,而且要经常加班,这劳动时间也太长了

柴东亮微笑着道:“这活也太辛苦了。”

老头有些不悦道:“这工厂里的活计再苦再累,还能比种田辛苦那些种田的死扒活作,连肚子都填不满,这工厂里一个月干完有五块钱拿呢,要是干的好,东家还有赏钱,厂子里中午还管顿饭,只收两分钱年轻娃娃吃的多,这两分钱够什么还不是要东家贴钱这要是还不知足,那还算是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