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英美是靠不住的,只有俄国人愿意冒险和帝国对抗,前提条件是支那愿意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新民府的爆炸案最终的获益者是俄国,那么制造这个案件的最大嫌疑人,也就是俄国”
头山满沉声道:“既然你已经看出了问题的关键,为什么不要求西园寺公望和帝国政府,立刻参与国际调查团”
犬养毅神情沮丧的道:“现在来自民间的压力太大了,西园寺首相非常为难。国会也在要求抵制国际调查,更反对把满洲问题国际化”
头山满“啪”的一拍桌子怒吼道:“是因为害怕下台吧无能的家伙,连伊藤博文首相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桂太郎当了三年的首相,八月底刚刚卸任,西园寺公望元老继任成为日本首相,刚刚当了一个月,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热。西园寺公望虽然也是元老重臣,但是性格比起他前任的伊藤博文、山县有朋、大隈重信、桂太郎等人,简直可以用软弱无能来形容。他在十年前第一次担任了代理首相干了一个月下台,第二次好容易撑了两年却没有什么作为,这是他第三次组阁了。
犬养毅摇头道:“帝国首相是个难干的差事,伊藤博文和山县有朋都如坐针毡,其他人就更不好干了。”
作为明治维新的元老,伊藤博文执政的时候从来对天皇的意见不闻不问,山县有朋在明治时代还算比较听话,等到大正天皇当政的时候,他竟然因为天皇在御前会议上打瞌睡,毫不客气的用手杖敲天皇的膝盖。伊藤博文和山县有朋可以凭借资历和威望力压天皇,又可以控制军队,但是即便如此也被舆论弄的头大如斗。
“明明知道事情应该怎么办,却纵然暴民干出损害帝国利益的事情,这种无能的政客不配做首相”头山满咆哮道。
犬养毅无言以对,放纵暴民煽动民意来控制舆论,然后用来架空国会,这是元老重臣用的烂熟的招数,从日清战争开始这一招就屡试不爽。但是用的久了,日本就反过来形成了舆论和暴民控制政府了,最激进的言论才能获得民意的支持从而顺利当选。理智的声音往往被痛斥为卖国言论。
伊藤博文被刺而死,再没有人可以压制山县有朋的野心,山县有朋一手遮天,军队和政府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甚至连皇太子选妃的事情都要插手。作为军人出身的山县有朋,做梦都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让他的军靴踏上中国的土地。他对犬养毅和大隈重信等人结交中国实力派人物,制造中国的动荡和混乱,一边抽干满洲的血液一边培植亲日势力,进而逐步蚕食中国的计划,压根就不以为然。
新民府爆炸案之所以能在日本引发这么大的反应,激发了中日之间的强烈对抗,山县有朋和他掌控的军方无疑是幕后推手。
全日本的政客中,只有犬养毅和头山满两个人敢不买他的帐。但是也仅仅限于不买账罢了,实力对比悬殊的可怜。
“头山君,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如何制止事态进一步的恶化,这才是关键”犬养毅无可奈何的道。
头山满沉思了片刻道:“让我来吧,舆论的风向会转变的,我会让那些记者,知道该写什么,不该写什么”
第一百九十章 抵制日货下
第一百九十章抵制日货下
安徽军谘府的会议室里,高铭、高楚观、陆凯、贺天寿、方清雨、杨立仁、虞恰卿柴东亮的文武班底几乎齐集,从老远就能听见他狂躁的咆哮声。 外面的卫兵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哈一个。
“岂有此理居然让老子缴枪”柴东亮将手里的一张纸在桌子上摔的噼啪响。
“小日本下战书了那咱们不能不接着啊”从九江匆匆赶来的陆凯摩拳擦掌道:“请都督下令,我带二师去满洲。”
刚刚出任江西都督的高铭也十万火急的回了安庆,他皱眉道:“你先坐下,这事儿蹊跷。小日本都是猪啊傻子都看得出来是俄国人故意栽赃陷害,不找俄国人报仇反而找咱们的麻烦”
贺天寿怒吼道:“这是吃柿子捡软的捏,满洲有八万俄国兵,小日本只有三万多一点,不敢和俄国人硬碰硬,却来找先遣军的晦气这叫狼咬了狗,狗不敢和狼硬拼,却想在兔子身上找补回来”
“打啊,没什么可说的,咱们现在也有三个师闲着,装备一点不比小日本差,怎么就不能打一仗”陆凯冷笑着道。
“三个师里,最多只有一个师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其他都是新兵,军官的培养也还很不够,这个仗不可以打我坚决反对这个时候开战”英国人巴恩斯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
“老巴,你他娘是哪头的你把屁股坐稳当了,你拿的是柴都督和咱江淮军的俸禄,不是日本人的”贺天寿怒斥道。
巴恩斯毫不示弱:“正因为我拿的是江淮军的军饷,更应该为江淮军考虑,这个时候和日本人硬拼,我们会全军覆没的再说了,没有北京临时政府的协助,我们的军队怎么输送到满洲,即使军队可以过去,物资补给怎么办再过一个多月,满洲就可能下雪了,物资补给会非常困难。”
长江舰队的司令汤乡茗苦笑着道:“真打起来,海军还真不够日本人塞牙缝的,咱就一条新船飞鸿号,至今还没送过来,其他的几条船又小又破,别说和日本联合舰队硬拼了,就是给运输船护航,都危险的很各位,甭指望海军了,老子今天认怂了”说罢,无比委屈的看着柴东亮。
汤乡茗和程璧光几次三番的要求柴东亮给海军添置新式军舰,都被柴东亮以种种理由推脱了。好容易答应把美国替大清建造的“飞鸿”号买回来,可是至今还没见那条船的影子。
柴东亮一摆手道:“好了,都别吵,一个个慢慢说。巴恩斯,你先说。”
巴恩斯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然后理了理思路道:“日本人在关东州有一个使团的兵力,两万七千人,沿着南满铁路还有六个大队的铁路守备队,总兵力超过了三万,而目前先遣军在满洲的全部兵力只有两千,即使邝海山驻防库伦的四千人也全力援救,也不过六千。兵力是一比五,悬殊极大。而且日本可以用海路实施补给,我们必须走陆路,但是北京临时政府的态度很暧昧,袁世凯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非常难以预料。我看不出,这一仗,我们有任何获胜的可能性。”
高铭插言道:“补给可以从俄国人那里买,邝海山在蒙古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巴恩斯毫不客气的打断他:“不可能,制造新民府爆炸案就是俄国人,满洲的俄国人和蒙古的俄国人,想法是不同的。”
柴东亮手里拿的是一份日本驻芜湖领事的公函,要求先遣军立刻停止在满洲的一切军事行动,并单独接受日本人的调查,否则一切后果由中方承担。
这不啻是一份“哀的美敦书”,等于给江淮军下了战表
脑子转的比车轴还快,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日本人会拒绝参加国际调查团,并且非把火车被炸的事情算在先遣军的头上。按理说,对日本人威胁最大的不是先遣军,而是俄国人,挑起战端引发中队对日本的愤慨,唯一获利的只能是俄国。对于中日双方,这是一场双输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