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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血浓于水,看到父亲之后那股怨气也早已消散,只剩下了难以割舍的骨肉亲情。
“岳父大人,再喝一杯”王天纵恭恭敬敬的捧上一杯酒。
张老头笑呵呵的接过来,却放了下来,将手盖在杯口:“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误事了。”
王天纵这才想起,好像岳父来的时候,说过有事情要和自己谈。
“贤婿,这个官当的可顺心”张老头问道。
一句话戳到了王天纵的心窝子,他强颜欢笑道:“还好,还好不说这个,喝酒,喝酒。”
张老头看了看王天纵夫妻如果这个官当的不顺心,那不当也罢,哪里不吃碗饭呢”
张玮欲大惊失s你不是想让他回羊山吧你可是最讨厌江湖绿林的。”
张老头用筷子蘸了一点酒,递到婴孩的嘴边,看着他吐出红红的小舌头在上面然后咧嘴吸气的样子,老头不禁笑出声来。
张玮欲心中焦急,劈手夺过老头的筷子:“爹,你到底是咋想的以前你以为他是个官,就把我许配给了他,现在又不让他当官,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张老头笑而不语,只是逗弄外孙,把个小孩子逗的咯咯笑个不停。
“岳父大人,您要是不说个名目出来婿心中不安啊”王天纵也忍不住问道。
张老头这才正了容色问道:“贤婿,你说说这袁大总统还长的了吗”
王天纵已经喝了半斤多白酒,仗着酒遮脸也就把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大清的摄政王都知道,不可用武力威逼资政院,袁世凯这个民国总统还不如满清的鞑子王爷我虽然落草为寇,可这山贼也有秀才举人不杀,忠臣孝子不抢的规矩,用流氓威逼国会的议员,袁世凯的民国政府比满清还不如这堂堂的民国总统,就没个章程了我看他这个大总统也就是个兔子尾巴”
张老头站起来走到王天纵的跟前,拉住他粗糙的大手道:“贤婿,既然知道如此,那你还不早做打算”
王天纵一脸苦涩的道:“我现在被盯的牢,几次三番想回河南都回不去,袁世凯怎么可能放我回羊山”
张老头笑道:“这京师重地,正是男儿大丈夫建功立业的好地方。”
王天纵突然打了个冷战,酒意顺着汗水流了出来,他压低声音道:“岳父的意思是”
张老头用指头蘸了酒浆,在桌子上写下七件事”五个字。
王天纵不解道:“岳父这是何意”
张老头淡然一笑:七件事,头一宗是什么”
一旁抱着孩子的张玮欲的瞳孔猛的放大,低声道:“莫非父亲说的是安庆的那个柴”
张老头点头道:“就是那个柴”
王天纵挠着头皮道:“你们打什么哑谜什么柴”
张老头父女相识一笑,异口同声道:“你这个傻子啊”
王天纵依然是一头雾水,正要发问,就看见一个粗眉毛圆眼睛的汉子走了进来。王天纵笑着招呼道:“天横,过来一起吃。”
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是王天纵的亲弟弟王天横,他低声道:“哥,陆处长来了”
王天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寒光,冷哼一声道:“陆建章来了有请“
张老头忙道:“贤婿,你有客人那你去前面接待一下,有丫头和外孙陪我吃酒就成了。”
王天纵苦笑一下道:“岳父大人,人家就是想见见您老人家”
张老头打了个哆嗦:“见我我在京城不认识谁啊”
王天纵苦笑道:“回头再跟您解释,天横,请陆处长到内堂来吧。”
张玮欲压低声音嘱咐道:“爹,那个陆建章不是好人,您说话谨慎些。”
张老头也是在清末官场里打滚出来的人,如何能不懂这里面的关节他颔首道:“这个我明白。”
过来片刻,只见一个穿着陆军少将军服,圆脑袋小眼睛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对王天纵抱拳拱手道:“旭九兄,年过的可好”
王天纵满脸堆笑还礼道:“感谢陆处长的关怀,年过的还好。”
建章是执法处的处长,王天纵是副处长,按照职务是陆建章高,但是王天纵的军衔是中将,陆建章是少将,军衔又是王天纵的高,俩人就按照平礼相见了。
建章看到张老头,装出惊讶的神色道:“原来旭九兄这里有客人,我来的却不巧了”
王天纵笑道:“这是家岳,从江西老家来北京。”
建章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哦,原来是旭九兄的老泰山侄陆建章给您老人家见礼了”
张老头的眼睛一翻,一副乡下昏聩老汉的模样:“啥见面礼您太客气了,头一次见面就送礼,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建章哭笑不得:侄是说”
“孝子你爹死了你这孩子不孝啊,赶紧回去把孝服穿上这家里死了人还到处晦气”张老头对着地上啐了两口,对闺女和王天纵道:“都朝地上吐两口唾沫,这家里死了人的晦气,甭让煞气冲撞了神灵,大过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