辊嘶吼,语气里是愤怒,是绝望。
翠娘正倒在地上,身体抽搐着,鲜血突然从她脖子里彪射出来一只手去摸自己的脖子,不敢置信一般
原来是开始时宋辊扔碎的碗片正扎在她动脉上她用手去堵,嘴里说什么,却只是冒血泡,谁也听不见。
宋辊也不理会赖二了,只是爬向翠娘,翠娘已经只鼓着眼睛,嘴里到处流着血。宋辊爬过去道:“如今你可信了我,我才是真心想待你好的。我这就给你报仇去”
赖二正握了鲜血淋漓的腿,看来受伤很重,也许是砍务了脚筋了。扶着墙,屁股都着地,另一手提着刀,拖着身子要逃。
宋辊根本不顾背上的伤,便是一抬手,两条胳膊上也流着血,腿上的布料也被血沾在肉上贴得牢牢的,他费了好些劲,爬起来,只眼红地看着赖二。
赖二回盯着他:“你还没死那爷我就让你到地府里去和她做一对苦命鸳鸯”
宋辊“啊”地一声大叫,也不拿刀了,捡起地上的另外两块碎碗片,就扑了过去。
赖二的刀插进了他的肚子里,他的碗片插进了赖二的左眼里,赖二疼的直骂:“要死一起死只是便宜了那三个小的”
宋辊道:“要不是龟儿子你一直拿捏着翠娘,老子我早就放了三个娃了翠娘走了我便给她报仇”
也不顾疼,扯出碗片,又是捅了上去,碗片都嵌进了他手掌里,鲜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赖二的。
赖二于是也疯了,疼得手里的刀放开后,只是乱在空中抓一气,嘴里仍不甘地叫着:“就是一个婊 子一个婊 子”
宋辊看旁边翠娘扔下来的刀,直接就捡了起来,一刀砍在赖二的脖子上:“这刀是你给她的如今便还给你”
文箐那个时候早就顾不得看了,她只想着快快跑出这血腥的地方太难以忍受了,要发疯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拖了两个小的,就往外走。
站到门口也就是两步路,她却好象费了吃奶的劲出来。
此刻正是午时,太阳似乎正挂在前上方,烤得地面要发焦。
门口一条路,延伸开来,不知东西两头到底通向哪个地方。哪边是赖家拿来饮食的地方,哪边有可能是买家来的附近都没见着人烟,便是见着了,此时更是害怕
文箐听得后面有宋辊的声音:“周小姐周”
第二十九章 罪恶的血
她使劲控制住自己别回头,可是捺不住宋辊那声音里的凄凉,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要生出同情心来,真是没天理。可问题是:她确实知道宋辊从一开始就矛盾过,挣扎过,帮过他们,虽然可能也真如赖二所言,在他自己的利益面前三个小孩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但至少他还有点良心,要不他们三个小的在那二人手下只怕受的罪不止这些。
她想:去看看
宋辊似乎咳了一下,文箐侧身看了一下他正极其痛苦地爬到翠娘身边,那把砍刀还横在腹部附近,也没拔出来。不过浑身的血都将灰色的布衣染黑了,又沾了地面的灰,已经说不出来那种邋遢与污秽,可以说这个人只是苟延残喘了。
帮,还是不帮如何帮
文箐掉过头来,心里乱得很。
这个场面太血腥了,开始还是极怕的。现在见人都伤的伤,死的死,反而突然觉得不知怎么办好了。尤其是看到宋辊那副惨样,一个等着血流光而死的人,可以说是帮助了自己逃脱的人,可也正是害自己被绑到这里来的人。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奈何
文箐牵了文简与柱子,走到大门口侧院墙下的拐角处,让他们躲在那儿不要作声,自己去看看坏蛋们。
文简不乐意松手,柱子紧紧地拽着文简。
文箐只得安慰道:“姐姐这就去把坏蛋的门关上,然后咱跑,不让他来追上我们。听话,要不坏人追来了。”
文简似乎也明白,坏人来了,自己又要被关了,于是也松开了手,过一会儿又怕得抓紧了,眼里开始流着的泪还没停,脸上全花了,可是盖不住受惊过度的表情。
文箐摸了摸柱子的头:“呆在这别动,你是哥哥,好好照顾好文简,大姐马上回来。”
就是要跑,也要看看屋里的人到底如何了,要不没跑几步,又被抓回来可怎么办其实,她是想看看屋里的赖二和宋辊这两人伤到如何一个程度,赖二是不是真死了,以便知道自己逃脱的可能性有多高。
起身,深吸一口气。哆哆嗦嗦探头探脑地进了院里。
宋辊坐在地上,原来是酱紫色的脸,现在已经呈一片灰白之色,抱了翠娘,浑身都是湿的了,地面上红红的,湿湿的。
赖二在廊下,似乎已经没有声息了,最明显的是,眼睛,脖子那儿一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