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非凡人物。小娘子既然有这样打算,我让我家的送你到县里就成,这点子事还能帮上忙的。可是听小娘子口音,也不象这湖广地界的啊”陆三婶听得小女孩这年纪这般小却早有打算在胸,真正是小瞧了人家。于是也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听母亲与我讲,我家本住苏州,后来成祖时,迁到了北京。只是祖上都仍住苏州。这次就是我爹原来上任在成都府,只是眼下病在归州了,动不得身,才短暂停留休养,哪里想到会遇到坏人,我姐弟三人都这般光景,岂不苦煞我家大人。只恨不能插翅飞到归州。”文箐想着,自己爸妈爷爷奶奶可能伤心的模样,就觉得泪流。也想到了周夫人,就是周老爷要是这样没了独苗,只怕病又会加重。说出来的话,也是真实感情,这样带了泪,真正是铁石心肠的人只要有良心,哪里还能硬下心肠不管
两个小的吃饱了,在一边也听到“归州”,都哭:“我想爹,我想娘”,“我也想爹,姨娘,母亲”真是一时又如泄开了洪,文箐也只是垂泪,毕竟今日里两大哭已经哭过了,现在也大声哭不出来了。
“快别哭了,明日一早就送你们归家去。可别哭坏了,这都好好地见你爹娘去。小娘子,马上就天黑了,且吃几口,随我归家,做点儿正经吃食,好好睡一觉,明日可到江陵县里,再作打算。”陆三婶也拭了拭泪,真是心酸的故事。可怜这三个小的,也不知道这周家大人会急成什么模样。这要是自家的孩子遭这样的事,可真是天塌了一般。
“真是多谢三婶,要是没遇见三婶,今晚就是遇了豺狼虎豹也可能。我们三个现在见谁都害怕,怕人家又拐了我们去。”文箐擦了把泪,给两个小的也抹了一下。
“你且信三婶这回。都怨赖二那贼头,把人给逼到了这境地了。他爹娘不是好货,才养出这么一个不干人事的东西来。真没天理了,老天爷就应该收了他去才是。这般害人的下作东西,在外头干的这些事,还真不是我能想到的。这要说出去,赖二也别想在地头混了。你且放心,会有报应的。”陆三婶一边骂,一边安慰道。
那边妇人渐渐打了招呼要归家做饭去了,见得四个人都抹眼泪,也开始有男子来挑水了。有人道:“三嫂子,这是何缘故赖二怎么惹上三嫂子,怎都哭上了”
“无事。只是这小娘子说的事,让人动容。赖二那厮真是坏得连畜生不如,大家都小心点,改日里再与你们细说。且都归家做饭去了。”陆三婶想想文箐这个受害者在这,也不好多说此事,怕又惹起他们伤心,清理了碗与锅,也不愿在外多停留。
文箐要背文简,结果陆三婶一把抱起文简道:“三婶抱小郎君,由小娘子帮忙提了锅与碗就成。”
“三婶,就唤我小名吧。我小弟叫文简。这个叫柱子,也是那日办喜事才认识的邻里家的,没想到也被绑了。”文箐慢慢地老实坦言。
“真是天杀的可恨。这赖二着实是个杀千刀的,以前一直以为只干偷鸡摸狗 爬墙看新媳妇的事,没想到干的是这勾当。实实是该下油锅,千刀万剐才是。我让我家四弟去看了,估摸着也回来了。”陆三婶边走边骂。
从井边到陆三婶家倒也不远,说着话就走到了。这是一个二进的院子,一侧是低矮的小厢房,估计是柴房加杂屋。另一侧正砌了一小半,看来是农闲时才自家做这些活计。没有院墙的地方是篱笆围成,院内地面倒是比较干净。显然算有点小家产的人户了,比归州周家赁的那房子看起来要新得多,所以觉得要好些。
有两个男人坐院子里正一边编筐一边说话。
陆三婶道:“你们都回来了啊。这就是那三个孩儿,我看这天色太晚了不能去县里了,让他三姐弟在咱家过一个夜,明日再作打算。来,周小娘子,这是你陆三叔,陆四叔。四叔刚才去瞧赖二家了,也在赖家打听情况来着,还有我那大伯去山那边的吴家岭去看看情况,没回来。”
文箐忙带着两小不点儿行礼。两个男人都带了一脸同情地看着他们,安慰了几句,让他们当自个家里,不要拘着了。
这外院的动静较大,所以屋里也走出三个孩子来,两个男儿一个女儿。“这是我家两个儿子,二郎五郎,还有闺女陆婉。”
几个孩子之间都相互行了礼。这陆家的男儿,排行可能是按他们整个大家排下来的,要不然,要是五六个孩子,这个家早挤满了。文箐心里琢磨着,只是粗粗地打量了一下别人,这陆家三个孩子长得一般,只是没有调皮的,都是规矩得很,看来陆三婶平日里教育也是颇严的。
陆三婶的声音更爽脆了,冲着陆三叔道:“当家的,你看我说的可是不差谁想这小小娃儿能走出赖二的地盘来。你们三个,也多向周小娘子学着点儿,平日里只顾吃,不长脑子。”
“是三婶过誉了。我家是命运不济,姐弟都被赖二绑了过来,三婶一家却是文箐一家的命里救星”
“看,这小娘子可是能言善道,你说人家小小年纪怎么就教得这么好”陆三婶看看语文箐,又看看自家儿女,笑道。
“天也不早了,三个娃儿把饭都做好了,你去看做什么菜,就是让这三个小娃去洗洗,且找找衣服来吧。再有,村里的老人们都闻讯可能会找来问话。”陆三叔快言快语,嫌闲言过多,手里的活儿却也不耽误。
陆四叔也是一边干着活,一边认认真真地打量这三个小孩。回过头与陆三叔说了句什么晚上详谈。
“这就去备饭食。四弟家可有合适的衣衫我家的倒是都大了。”陆三婶被三叔这一打断,也想得时间不早了,转向四叔求助。
“我且去看看。”陆四叔把没编完的筐放一边,拍拍走,整了一下粗布衣,就往院外走去。
“让弟妹过来一起吃饭,菜这就下锅。”陆三婶冲着四叔的后脑勺喊了一句,牵了三个小的进到堂屋,又让陆婉去洗菜,陆持去提水,陆平去抱了柴,管后院的鸡收笼,吩咐陆三叔整理院子里的活计,多劈些柴火。一家主母掌管之事就这样安排了下去。
“打扰三叔三婶一家了。我,我这”文箐觉得给人添了很大麻烦,心里不安。见过这家的人后,终于觉得这家人是可以放心的。
“小娘子说话可不要这么客套,我们都是粗人,倒是不知道如何说得了这些。见望相助,人之道义。休得多言。”陆三叔从院外走进来,拿盆去外面打水净水,听得文箐要客气,便直截了当地发言。
“是三叔教导,一定铭记在心:见望相助,人之道义。”文箐没想到村野山夫模样的陆三叔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也很慎重了。
“你听他胡言,他一粗汉子懂什么识几个大字,会写自己的名儿,在我们女子面前充秀才。可别被他哄了。小婉,水既然都烧好了,快带周小娘子去洗洗,过会开饭了。”陆三婶取了菜到柴房里,手上不停,嘴里也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