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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毛病,听得动静,有得水声,便再也睡不着,只催着舟子行船。也是如此早便起来。”

华嫣闻得这话,替她难过,更加软语道:“箐妹,在这里便是你家,莫要同我们客气。有不周之处,可得说将出来,别委屈了自个儿。”

文箐点头。华嫣又看向她脚边,指着那盆子,道:“你是要去打水粗重活计,你可莫要劳动。凡此事体儿,你尽可让铃铛来帮你便是。楼上楼下的,又是冬天,一个不留神,万一摔着”

文箐见她对自己实在是体贴,关怀备至,于是一一点头,也不辩解。

只是铃铛却是个“曹操”,才说得她,便听见楼梯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然后便是她提了桶热水在楼梯口,放下来,稍喘息一下,见得小姐同表小姐皆站在门外说话,诧异地道:“咦,小姐,昵们都起来了”

这下是不用去楼下打水了,文箐端了盆回房,唤醒文简,他昨晚亦睡得晚,仍是迷糊状,哼哼唧唧的起来,又叫着方便。文箐查看床铺,真好,没有尿床。侍候好弟弟,一扭头,却见着铃铛儿盯着自己满脸的惊诧。

文箐狐疑地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脸,感觉并无异物。笑道:“铃铛姐,可是哪里有不妥”

铃铛儿察觉自己有些失礼,慌着摇头,道:“没有。只是表小姐照顾表少爷,实在是利落得紧。我”

“这点子小事,不值一提。做得多了,便习惯了。要是哪天不见我弟弟,那才突然发现少了点甚么。”文箐说完,亦自己洗好脸,拧干帕子。随后用手稍捧了丁点儿水,往发上抹去。

铃铛儿见得,忙道:“表小姐可要我帮你梳理一下发髹”

文箐一起床时,自己已经梳过一遍了,没想到在对方眼里,可能并不太好。于是顺坡而下,爽快地应道:“好啊。我向来手笨,梳头亦是马马虎虎的,现下倒是可以向铃铛姐学两手了。”

铃铛儿得了表小姐夸奖,虽还有些拘谨,却小心翼翼地尽力施为。

文箐对着镜子又赞道:“铃铛姐,你这手艺可真是了不得。同样的发髹,我梳的就是不如你的光溜。手法轻柔不说,光是梳头便让我觉得舒服得很稍后,我想带了弟弟去给舅姆请安。不知我舅姆平日里作息如何眼下去,是不是晚了或有不方便的时光”

铃铛儿放下篦子,抹了点儿油于发上,道:“不晚,不晚。现下太太定是起床了。小姐也要去请安了。”又说得几句沈吴氏平日里作息时辰,以及同楫儿小少爷的歇息时间。

文箐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楫儿小表弟可有请奶妈”

铃铛儿挽好一个发髹,前后端详了一下,道:“请了。只是今年正好满得周岁,前些日子,太太一狠心,断奶了。如今是亲自抚养呢。表小姐,你看介般,好不好”

文箐颔首道:“挺好的。这么说来,舅姆岂不是累得紧这么一家子要忙上忙下,还有铺里的生意也得操持,再加上小表弟待哺,可真是辛苦得很”

铃铛儿十分赞同:“可不是。太太这一年,可是瘦多了。幸亏有小姐帮衬着”

文箐叹道:“是啊,我见表姐昨日带着小表弟,很是会哄人哩。”

铃铛儿再利落地梳了另一边的发髹,道:“表小姐真是好眼力。就咱们的小少爷,也是个听话的,不爱闹的。表小姐,你且看看哪还有不适”

文箐对着镜子作样子照了照,满口夸赞一番后,又拿出胭脂盒来,抹了脸。“铃铛姐,表姐那里梳着小髻,可要你去帮忙我缠着你说话,可别耽误你了。”

铃铛儿将篦子上的两根发丝摘掉,道:“小姐特意过来让我侍候表小姐同少爷的。”又看一眼表小姐手里的胭脂盒,闻得有淡淡幽香,只是也没多问。

文箐问了一声:“铃铛姐肤如凝脂,真是好得很。这冬日里,又用得什么好物事”

铃铛脸上一红,知道自己适才的几眼被表小姐看在眼里。“没前几年家里这个自是不缺,如今,便是小姐,亦是少买”

文箐听她这话,已然明了。起身道:“那咱们便去给外祖母同舅母请安吧。”迟疑了下,问道,“那个,外祖母那儿是不是要先去她是不是起得颇早,如今等得久了”

铃铛没想到表小姐尚能注意这些细节,难怪她能两次从拐子手逃脱,带着弟弟千里返家。“表小姐同小姐一道去便是了。”

文箐不懂这些,又问道:“铃铛姐,那我给舅姆他们的见面礼,可是要现在就送了”

铃铛没想到她一会儿懂得多,一会儿又终究是孩子一般,笑道:“且待用过饭后,不迟。昨天表小姐同太太只讲得一些,只怕今天太太还得同表小姐聊天呢。”

文箐对她作了个鬼脸。这让对方一下子便又恢复轻松。拉了弟弟,走出门,“也不知外祖母喜欢些甚么”

铃铛走在后面,带上房门,扣好。“老太太素来只吃斋念佛,也无其他爱好。表小姐日后要是能陪她念得几遍经,便好了。”

文箐了然地点点头,幸亏经常见姨娘与周夫人抄经书,没想到居然换个地方,还用得上。

昨日自己到得沈宅,沈老太太过得一会儿也归家,听得她们姐弟二人来,很是动容,愣是谢菩萨谢了半天。和这样的老太太相处,文箐未曾有过经验,于是,只能越发的小心,每抬头举足,皆慢慢来。

沈老太太住的不是正间,而是住的侧房。正室被她改成差不多佛堂样了,供着沈家老爷子的画像,还有周夫人母亲的灵位,以及沈三的牌位。室内弥漫着檀香味儿。

这老太太,难得十分敬重原配,估计是个守礼教的妇人。文箐在心里评估了一句。

沈老太太也不过五十出头,看相貌,早年必也是一美貌女子。如今发际有点儿微白,面容清瘦,开始渐露老态。想着铃铛介绍的,老太太得知三舅去世的事后,病了一年多,如今才略缓过来。人是极和善的,性喜静,如今除了吃斋念佛,再不操心其他事体。故而,听着沈老太太的问话,半点儿不敢轻忽,认真回答,十分谨慎自己言词,唯恐哪处说得不当,引得她悲伤。

眼下,才说得几句,只谈到周夫人去世,老太太便呜咽起来,道是她生前便被周老夫人接至周家去,自己便是有心想照料亦是不能,哪里想到前几年那一面,居然是最后一别

众人本来听文箐讲得已垂泪,只是再听老夫人这般辛酸之词,亦跟着呜咽起来。沈吴氏哭得颤歪歪的,华嫣忙着劝祖母,莫要太悲痛了,身子才好,年节之下,病不得。

沈老太太摸着孙女儿头,抽泣道:“我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啦哪里想到,你姑奶奶同你爹都先后这般舍了我而去老天爷怎的待我沈家如此怎的不是找了我去要是留下他们中一个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