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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只派一个伙计去,却是不得体。虽说昨日是小年,要团圆,只是如今过了这个节,是无论如何也得去拜会的。咱们眼下居丧,又是妇道人家,出不得门,也只能指望华庭。我便是再不舍,也只得让伙计陪了他去。”

文箐本在一旁同表姐玩耍,此时听得,她有自己的打算,周成死了,谁晓得他们会不会缠着自己不放故而,沈吴氏派人打听消息,实是自己乐意的,而不愿直接知会周家。忙道:“我还想在这里陪着外祖母与舅姆几天呢。这要是马上派人知会苏州,他们来人便接我,我可是不乐意,我连舅姆家的床都没睡热呢。外祖母,能不能只让他们去打听一下我家的消息我想在这里多呆几天,再过去”

沈老太太和颜悦色地道:“你在这儿,外祖母自是高兴。只是人情往来,不得不多方顾及,等你日后长大了便能明白了。家里人都担心,该知会的还是要知会。你想在这儿住多久,外祖母同你舅姆都是乐意的。他们亦不是强抢,你且放心。”

文箐噘嘴道:“可是,外祖母现下派人去知会,咱们这里哪里来的清静可言这一知会,岂不是苏州很快就晓得舅姆如今身在何处了”

沈老太太一愣,自己还未曾多想得自身的清静,倒是文箐脑瓜子快。可是,不知会,日后亲戚家必传恶言,相互交恶,涉及到两姓是非恩怨。一思及此中干系,更是坚决地让华庭晚上出发。

华庭先时还抗议祖母不给机会,不让出门。可是眼下正听故事兴头上,而且是去苏州,那是个让自己难堪的地方,自是十分不想去,有些犹豫地看向母亲。

沈吴氏只是一一答应老太太的吩咐,道是稍后回房马上准备行装。对了儿子则轻声道:“如今,也只有你能去。难不成还能让你姐出门”

正文94 乱2沈老太之言

沈老太太打发他们几个小的到外间厅里去,自己喝了口水,低声同儿媳交待了一些事后,语重心长地道:“你心疼箐儿,留她在此处,我亦是赞同。只是,你且想想,你自己可是乐意将庭儿寄放在外祖母家的”

沈吴氏不吭声,心知这是老太太要长谈了。果然,老太太只是略停一停,见得儿媳十分恭谨,便语气又放缓和些:“周家自也有不乐意将自己子息留在外姓的道理。你若是强留人在此,周家面上自是难看。外人若是晓得此事,定会四处宣扬周家人赶出子侄来。如此一来,咱们是好心,可是周家却认为是故意给他们下不来台,倒成了恶意,难免不迁怒于他们姐弟身上。日后,不说箐儿,只简儿既为男子,终归要回周家的吧。你能保他们一辈子不成”

沈吴氏不敢有半点驳斥,只是认真听舅姑之言,面有愧色地道:“母亲教训的极是。此事确实是媳妇儿疏忽了。虽也有这些顾虑,只是想着箐儿喜欢在这住,便也应承下来。我寻思着,如今,姐夫故去,大姐又不在了,他俩连姨娘也没了,在周家也实是孤苦昔年我同大姐最为亲厚,照顾她家儿女,我是义不容辞。现下,若是出尔反尔,我良心上亦是过意不去。听箐儿说岳州的事,她姨娘是不想让她回苏州,只怕是因他族伯之死的缘故”

她这番话,是半点儿也没说周家的是非,只从情理上来说自己有义务照顾好文箐文简。显见这人也是个极厚道的。

沈老太太听后,面沉如水,直直地盯着案上观音菩萨,道:“有些话,压在我心里也是三十来年了。如今既说到这事上来,我也实想找个人说说。想当年,你以为,周家接了你大姐过去,我真乐意可是我一介妇人,又能如何。老爷子那时发话,既然亲家有此意,便让亲家母接过去照应,从小养出感情来,只会对她更疼爱。当时想得是好的,却也不曾料到,后来你大姐同沈家却是不太亲厚了。为此,有多少人说得闲话,便是至亲,到得如今仍是生隙,暗里指责不断,都道我这个继室不容于人,生生把女儿逼到亲家去”

沈老太太抹了下泪,长叹一口气,声音转为哽咽,道:“幸亏你大姐是个明白人,不曾半点怪罪于我,待庭儿他爹真如同母亲弟,对我亦是长辈之礼厚待,不落半点孝道。咱们家落难,也唯有她自身难保之时尚伸手援助,把这铺子留于我们。为此,我是感激的,可也是愧疚不安。此后,只一想起她来,我亦难过得厉害。如今,他们姐弟来此,第一个想到我们家,这自然是亲厚于我们。从私情上,我也乐意留他,可是,真要是为着日后他们的好,周家必然要第一个晓得此事才对。”

沈吴氏给她沏了一杯热水,奉上,道:“媳妇儿自是明白母亲当日处境的,母亲受苦了。这般说来,周家要来接人的话,简儿既是周家子孙,咱们只能放了”

沈老太太接了过去,喝得一口,接着慢慢道:“能不放吗这是一则。再有,你道是派个伙计去知会你大哥二哥家,就不怕这中间的话传来传去再添误会那边要是也同周家昔年一样想法,箐儿不就再次同你大姐一般处境了再有,简儿呢,则要分隔两地了。这姐弟俩虽是一母同胞,可是性情上我看一个强一个软,把个软的独独放在周家,实在是不妥得很,莫若让他们姐弟俩在周家呆一起。”

沈吴氏细细想了一下,如果苏州沈家那边真要学当初周家一般,那也不是不可能。她一时也没了主意,只觉得心痛箐儿简儿,却有心无力。

“你啊你,这点子事也应多想想,都当娘十来年了,还同昔日那个才出阁的小娘子一般。就说你派伙计,还只去打听消息,这要是万一日后传到周家耳里,人家会怎么想如今让庭儿去,可不只是面子上的事,且让他们晓得沈家也不是没人给她撑腰的。眼前我们虽落难,可谁能料死我们便一入泥尘翻不得身”

沈吴氏挨了家姑的训斥,没有半点儿不豫,只笑道:“是,媳妇知错了。这是托母亲的福气,母亲例来替我张罗着这些,我懒散惯了。如今让我来管这些,倒是失了分寸。还请母亲多多指点。”

沈老太太也暗生悔意,当日把持家务过大,没让她历练一番,如今见她行事,实是缺了些章法。见说得差不多了,便由着沈吴氏搀了到外间。

恰吴婶过来,在外面回话,道是加了点茶汁的米糊,楫儿小少爷果然是多吃了些。

沈吴氏将事情与沈老太太约略一说,道:“箐儿简儿一来,便帮我一个大忙,我实在是喜欢得紧。”说此话的同时,又将文箐拿来的梳妆套盒呈上来。老太太也是再次问及钱财哪里来的。沈吴氏三言两语替外甥女说得。

沈老太太听了,虽是觉得安慰,却也只是一声长叹。媳妇儿此意是想长留箐儿他们,奈何人事不由己。轻轻拍了拍媳妇儿的手,道:“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华庭正因表妹讲故事而听得入神,此时老太太一来,便只能陪着聊一些家常话题,没了兴致,非让文箐继续讲下去。老太太兴致亦是高昂起来,也不说念经的话题了,要听文箐继续讲故事。

且说得一段后,沈老太太早过了平时休息时间,便拉着文箐,道:“你还真同你母亲一样,是个好强的。你这般性情,只是以后既是一家人在一起,却是不要如此见外,否则,传出去,不是说我们沈家对不住你母亲么”说完,又长长一叹气,再没了先头的精气神儿,对着沈吴氏道:“你带他们下去吧。改日里我再来听你们讲故事。今日里实没了精神,晚上也不用来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