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丫环快去夹些烧好的炭火来。
文筠却由这炉子的事,想到了一个话题,好奇地问了句:“二姐,二伯母与伯祖母真的要让咱们去学如何生火吗我只担心我没学会,倒时烧了房”
文箮点了点头,还没说话,便有性急的五妹文筜认为六妹这话太傻,瞟她一眼,道:“这还要问二姐,我都晓得,肯定要学的。你别想偷懒。今日伯祖母都说了:咱们个个要学了如何持家。”
文笒发愁地道:“我也怕生火,在北京时便偷懒没学。祖母如今要立规矩,又有四妹在这,我瞧着这次只怕是躲不过了。”
文箐暗自庆幸火自己是会生的,唉,周夫人定然没料到自己归家会同伯祖母处在一起,想先时她可反对去自己去烧火,尤其是陈妈他们,更是认为官家小姐需得体面些。可周夫人为官家内室,那魏氏却在京城为官,显饶外派官员是要比亦官更加体面些。
文筜说冷,她是极认同的,这屋子确实冷,觉得方才在厅里就觉得有些冷,比不得在自己那边院子暖和,当时还瞧了眼,果然是炭火盆子没那么多。如今到了文筠屋里,只觉得比厅里还冷,想着桌子下有一炭盆,可并不见上面的水壶热气。
文筜叹口气,道:“我就闹不明白,这生火是下人的事,咱们何必硬要学。雇个生火婆子便是了。”
文筼听完她的话,眉毛一挑,却也没说甚么,低头继续看着文箮的绣件。
只有文箮提出异议:“那是现下家中有点钱,若是没了下人呢”
她这话听到文箐耳里,让她不禁刮目相看,这个二姐,也不过十二岁,却真正是居安思危,会算计会过日子啊。
文筠天真地道:“家里怎么会没下人花钱雇便是了,一个婆子一月也用不了几十贯钞。”她这话讲出来,显然是根本没想过二姐话里的逻辑,只认家中是必有钱有。
文筼听到这里,再也没忍住,只淡淡地道:“祖母说的话,定是为了我们着想,咱们照办便是了。既是要节俭,能省一文便是一文,莫要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
今日同几个姐妹这般闲扯之际,文箐总算明白了,长房与二房果然在家用上花销明显不同。长房在伯祖母的教导下,全体都是居家持俭,甚至于有些过份节俭,省着抠着过日子;而二房的生活开销自己目前根本不清楚,只是自己才归家一日仅从屋里炭火来看,那可是至少两个炉子烧着,里外间都有。再说,以前母亲周夫人在世时,便提前要维护官体,要端着官架了过日子,所以她本人也及家中下人,个个俱以为有钱便可,粗重活计雇人做了便是,也不会象长房这般挨冻抱着被子来挺过冬天,尤其是三叔一家,更是从来没想过钱财一事。
虽然她现在还不明白是何原因造成两房人家隔着半个院子,却是在持家上有着明显不同,但也不得不坦白地讲,长房在节俭这个教育思想上,文箐得赞一声,好传统。
大姐说话,其他人都不争了,不过好似有些不痛快了。文箐小声对文筠道:“六妹,其实生火也简单,改日我教你。”
文筠很是感激地看着她,又带了些惊奇,道:“四姐,你会生火啊我只会划火镰子,还容易伤着手,吓怕了。”
文箐轻轻地点点头,转向二姐文箮打听道:“那个,纺纱可难吗”
文筜闲得有些发冷,坐在椅子,屁股便如长了刺一般,时不时地抖一下腿,挪一挪身子,好象那般便能把寒冷抖开去。此时她尖着耳朵听到四姐在问二姐,插嘴道:“四姐没见过纺织共实纺纱亦好学,就是在那里摇啊摇啊,无聊得很。只是织布就难了我瞧着那经线与纬线,还有那个木档子叫什么来着,咣当咣当的,吱吱嘎嘎的,吵死了。”
文箮怕她吓坏了文箐,忙安慰道:“也没那么难,不过是需得些耐性,能坐得住才是。只是现下你们都用不着织布,瞧你这般瘦哪来那么大力气。再说,祖母也不是让咱们真去做这个,只是要晓得如何织出来布。”
文箐听到这里,暗松一口气。要是样子工程,那自己还好点,纸上谈兵好说。
文筠抱着个小暖炉,先时在厅里自己不好让人加炭,这大半天过去,此时觉得自己都快感觉不到有甚么热气了。悄悄地问文筜道:“你手炉还有热气吗”
文筜摇摇头,道:“我哪敢在厅里当着伯祖母面加火啊,都变冷了呢。”
文箮还是听到五妹六妹的话,好似她们在自己这受了冷遇,更认为自己招待不周,过意不去,脸上有些发热,便催着那生火的丫环再去夹些炭火来,给各位姐妹的暖炉都换上新的。
文箐看在眼里,因了炉火之事,众小姐妹虽然不会太介意,可终究是年龄大一些的懂事早的姐姐们略微会觉得失了面子,毕竟不是亲姐妹,再加上二房是来串门。
文笒年幼,没多想,只道:“你们都抱了暖炉,也冷不到哪里去。我大姐二姐,还有我,脚后跟都长了冻疮了呢。去岁那么冷,你们哪个不长冻疮的,今年可是好过多了”
文筠与文筜便没了话,只是越发不想来长房这边,尽管这边人多热闹,有得话聊,可是规矩亦是更多,拘束得很,不如自己院里舒服自在。
文箐笑道:“倒也不是十分冷。炉火马上旺起来了。三位姐姐,可同我说说京里的一些事比如方才说到的孙伯爵府里的那些人与事,难不成他家人个个都张狂无法无天”
文笒没有半点心机,在这个问题上,她立时充当了新闻官角色,道:“四妹,你今日说孙豪的事,我还以为是我听岔了呢。那孙豪,也不是个好的。反正外头都说是纨绔子弟,大字不识几个,浑人一个,不讲道理,见着喜爱的便抢,常常无事生非总之,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不好得很。”
文箐满脸讶异地道:“真这般我见得他的时候,倒是可怜得紧,脚上亦是伤,为人亦是很好的,对我与文简都照顾周到,很好说话的。虽然偶尔冲动了些,可并不是个坏人,心眼很实在的,同我与弟弟差不多。”
文笒十分不屑地道:“哼,你不都说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你瞧,等他一归家,想起以前的事后,定又是原来那个样子了。他家给他求亲,是我姐认识的一个朋友,结果人家不乐意,他们一家便放话要胁,吓得人家不敢出门,都不来我们家串门了。是不是,大姐”
文筼不否认,只对妹妹道:“祖父说过,不要在背后学舌,多话总是不好,你怎么屡教不改,小心哪日吃亏。”
文笒不以为然,只对孙家的人很是愤闷,恼道:“他敢做,还不让人说几句么再说,这也同咱们有关系,四妹妹都差点儿被他骗了,这日后要是真同咱们家来往,你说烦不烦我这是同四妹交待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