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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可是好象脑后长了眼睛一般,总是只与四小姐保持三步的距离,谁也没去想落在大舅爷身后多远。

快到垂花门口时,沈颛终于鼓足了勇气,抬了头,深吸一口气,那双又长又大的眼终于认真地看向文箐,带了些忐忑,还有更多的是关心。其实,走着这不长的一段路,对他是既幸福又痛苦,他只屏住呼吸,凝听身后表妹的脚步声,能清晰地感觉到表妹受伤的左脚落地极轻,右脚明显要重,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能听出来那脚步声同她旁边的丫环不一般来。“你”

他想说的是:表妹,你脚伤莫要再送了,快回屋去吧。可是却发现再次失声。

文箐见他满脸通红,张嘴却不晓得说甚么的样子,只觉这样的一个小少年实在是太腼腆了,一时也不知为何,突然冲动之下就柔声道:“大表哥,我又不会吃人,你怎的就说不出话来了”

可是她说出这一句时,突然脑子里就有类似的一个画面跳了出来,那是在上一世里遇到未婚夫时,那男人一转身,给她的感觉就是魄力惊人,当时便忘了作自我介绍,男人便挑着桃花眼笑道:“我是不是方才吃了人没抹净嘴角的血啊惊到你了”那时自己是怎么回答来着发傻地呵呵乐道:“老总太帅了,一时惊为天人”

沈颛看到的便是她脸上笑吟吟的然后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接着笑便是僵住了一般。他本来轻松了一下,立时又认为自己做错了甚么事,紧张不安起来,“表,表”

文箐这时醒过来,点了下头,道:“嗯,表哥,谢谢您送我兰花,我会仔细养着的。”

沈颛提起兰花来,立时便有了精神,眼睛一亮,嘴角没绷住便咧开来,露出了一颗虎牙,欣喜地道:“表妹,你,你真喜欢”他问完,便懊恼,这是废话;可是马上又庆幸,自己终于可能说得出话来了。

其实,要说起来,文箐这事办得挺不地道的,可是也不能完全怪她。实在是面对着沈颛那张漂亮的小脸蛋,满脸稚气与天真,就是装小大人样也只能让她想到文简。一旦对面说话,彼时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往男女之情上想,更没把他当未来夫君看待实在是这个想象与现实面孔以及心理感觉上,差距太大。她半真半假哄道:“那兰花好看得紧。”

沈颛满心欢喜,只是自己又有些不满意那花:“可惜,还,还没,开”

文箐见他不过一半句话的功夫,一会儿喜一会儿愁的,只好再次哄道:“不要紧的。兰花的蕴味,不就是赏花几日,观叶经年么叶绿如翠,甚好。”

文简在垂花门下回过头,见得姐姐落在后面,便喊道:“姐,你走得慢,别送了,我送大舅上车。”

这孩子,小小年纪,不过一个垂髫小儿,却因为经历了太多坎坷,有时过早地成熟起来。这话,本来不过是他无心之语,可是听在其他人耳里,却是觉得他好似半个成年人一般在处事了。

透过垂花门,见得照壁处李氏带着余氏,指挥着下人搬了物事往大门去。

文箐见此,对沈颛笑道:“表哥,到垂花门了,我不便再送了。弟弟送你们上车,也好。”见得对方恋恋不舍的样子,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应该哄他一哄:“替我同大舅姆说,正月定去拜个晚年。”

沈颛再次听得这话,似是对方的许诺,那双漂亮的眼便散发出兴奋的光亮来,他怕自己又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应该要懂得藏拙,郑重地点了一下头,笑了,面上顿时如云开雾散,阳光灿烂无边。

只一句“赏花几日,观叶经年”却在沈颛心头想了好久,一直到车上,他问父亲这句到底是好还是坏。沈贞吉淡淡道:“兰花可不就是这般么”

沈颛懊恼地道:“为何表妹只见一次花,便晓得说这般话我养得这多年花,却是不自知”

少年人的心性,是一旦某个时刻,突然一片叶落,也会伤春悲秋不已。而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正是开始有点忧愁萌芽的年纪,于是自认为这愁苦太深,格外关注起来。沈颛这种专注型的人,更是如此。一离开,想着过些日子能在自家里见得表妹,很是兴奋,可是再一算日子,那还有好多天呢,又小小地发起愁来。

这是沈颛此时的心思,可文箐呢文箐已转身朝院里慢慢挪去,没走多远,便听到弟弟的惊喜地狂呼:“姐,姐豆子来了”

正文169 选丫环李氏出招

阿静这性子,依然如先前在岳州一般,说干就干,半点儿不拖泥带水儿。

文箐头痛地看着阿静笑盈盈地手上提个大包袱,豆子手上亦提了个,显然是母子两个的衣物都带来了,门房可能见不是陈妈,这次倒是放了他们进来。“三婶见到你们没有”

文简仍沉浸在与豆子相聚的高兴气氛中,道:“哦,外面来了好多小娘子,三婶忙着张罗去了。”

文箐想,那就是要找的丫环人选了。

阿静语气里带些埋怨地道:“小姐,三奶奶那边定是要给你选丫环了,这要是送了过来,日后我与陈妈想来侍候你,都不可能了。幸好今日我便过来了。”

她的话是没错,如今长房那边说二房的下人太多,自己姐弟二人想来也只能要一个丫环或婆子侍候。如果现下就领了一个丫环过来,那日后陈妈确实来不了,阿静生完孩子,也没了位置。

文箐看着阿静鼓鼓地身子,三婶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更何况,自己亦不会想着让一个马上要分娩的女人来侍候自己姐弟。“如今借着六妹妹的丫环小西,自不是长久之计。你这便要分娩了,我瞧着,还是在家里安心生下来为好。你放心,我先凑合着要一个丫环来,到时你生完孩子后,我随便拣她一个错处发落出去便是了。”

阿静听得小姐说的轻松,可是小姐不是那么一个硬心肠的人,十分心软呢。到时哪里会好意思遣人自己倒不是要讨这份差使,实是想跟在小姐身边,方才不负昔日夫人与姨娘厚待自己的情份。昨日文箐劝她在家生完孩子,可是她一心为主,于是急急收拾了物事,便过来了。

文箐低下头思考,阿静这般,实在是给她出难题。直接拒了她,好象就有损多年的主仆情份,人家一腔热血,结果自己拒之门外。想了想,问道:“李诚不在家,你同豆子都过来,你家里长辈怎么办谁来侍候我瞧着,这实是不妥。”

“小姐放心,来之前,我已与家翁提及,他亦没反对。”阿静说得极痛快,见小姐盯着自己的肚子,便解释道,“我这九个月了,虽说要临盆,可稳婆说过,还有十多二十天呢。要生孩前几天,我回家去便是了。”

文箐心里苦笑,谁晓得那稳婆看得准不准兴许说是二十天,也许就是明天呢这要是在自己家里做活,突然生孩子了,三婶那边见自己留了她,不为此生隙才怪。自己倒不是怕她,而是自己才归家,实是不想多犯事,至少在长辈面前要有理才行。让阿静眼下就来侍候自己,不管是为着自己同整个家庭相处关系,还是着眼于阿静的安危,皆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