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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运了过来。李氏这时也不阻拦了,因为在分家时,文箐任由她打算,比起邓氏的算计来说,这个侄女在李氏眼里一时就觉得可爱多了,毕竟这次文箐是半点儿没提意见,甚么事儿都由他们夫妇还有周同拿主意,这让李氏原来防备的心理渐放松,认为文箐还是年幼,只关注小事,不会这些钱财经营大事。

文箐懂不懂,邓氏却是心里略有底。因为,文箐点醒了邓氏,为她出了一个主意,而这个主意,很是得邓氏喜欢。

这事,还得从周大管家说起。他是十六日离开周家的,临走时,文箐终于得到了关于帐本的肯定答复原来的帐本被“虫”毁了,没法看了。不过,周管家却是在十五下午隐约与周同提到:二夫人当日在世时,周盛曾借过钱立下字据,到离世时好似仍没还。至于借据,却是不知其下落。

文箐这时不得不服周大管家办事之牢靠,想一想自己当时得知这事时的喜形于色,忘乎所以,终究人家这是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米还多,不服不行。

周盛借钱一事,直接就让周同想到了当初的那房子。可是让他去催债,他可没这个脸面,于是十五日晚,周腾叫嚣着要赶走周盛一家人的时候,周同才与周腾就这事说了两句,问他可有法子。

可是,周腾有些恼,这事自己不知,四弟却是知情的,竟然没早告诉自己一声。“你也是糊涂,有这房契,还藏着掖着,难道还乐意让他们这么继续霸占我们家产业不成”

这话骂得周同难过,他也是今日才知晓这事,又不是私藏产业。也不客气地回敬道:“三哥你说话也不要夹枪带棍的。现下是我们一家子对付定旺他们,我若真是私藏,这房契我还能说出来咱们兄弟才是亲手足,还是想想,那房子他们住着,怎么让他们吐出来才是”

周腾当下将周德全叫到面前,盘问那借据与房契下落。

明明就在他身上,可周德全偏偏就是说:“老奴真是不晓得,昔年二夫人说那房子终归是族亲住着,房契早晚有一天要予他们,于是,也没交由帐房管理。二夫人是让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谁个晓得那边拖着就不给,这时日一长,老奴也忘了这事。前日闻得三爷四爷分家,严氏来闹事,老奴才思及这陈年旧事。当年是太姨娘接受二夫人的帐务,老奴是真不知其究竟。”

他一个劲喊冤,只道自己忠心耿耿,才来提醒这件旧事的。然后就一脸蒙受不白之冤状,委屈地说这就离开。当时是半夜三更的,周同哪里会说同意他现下离开,要万一再出个好歹来,周家没有这么待下人的。周管家便道自己第二日一早就走。

周德全嘴紧,一口咬定这事自己只隐约记得,才来提醒的,其他详细始末一概不知。周腾拿他没办法,次日,从魏氏那边出来后,就去问刘氏:“二嫂随二哥上任时,交接过的物事里可有别的房契或者借据”

刘氏对这事根本就一问三不知,她接手时,只有主宅与苏州宅子的房契,至于其他几张借据上的债务,不过是些族人临时周转而借的,她管家后一一催还回来了,自认功劳不小,当然私下里得罪人她是不自知。此时听周腾说甚么周成的宅子与周盛的借据,刘氏很是吃惊,摇头说自己不晓得,然后就是十分不悦地道:“我就说你们二嫂定是另有私财,偏你们一个两个不信,同儿还为沈氏抱屈,现下晓得了吧,那宅子的房契定然是在沈氏手头上,搞不好又落到沈家人手里去了。”

周腾搞不明白:是二嫂忘了交待还是私藏了呢,又或是姨娘替弟弟瞒着这事,日后好给弟弟周同

他拿不定主意,又不敢直言说二嫂不好,或者刘氏不好。

李氏却是多了个心眼:周大管家为何今日才说出来是否还有别的私产,是二嫂当时备下,自己却不知的

她这话说出来,周腾方才只着急房契下落,倒是疏忽了这些。于是再次责问周德全。

周德全言及当日离府甚急,没人来问自己这些事,自己以为有帐本在,想来房契与借据俱在当家人手里。

这些旧事,与刘氏有关,李氏与周腾当然不会傻得马上去再次翻姨娘的老帐。

周同认为周德全是一番好意,三哥三嫂怎么能怀疑人家呢。便道:“这都有帐,二嫂事事记载详尽,三哥三嫂难道怀疑二嫂不成”

这话质问得直白,周腾与李氏哪肯承认,自己怀疑了周管事,就是怀疑了沈氏。“我也不过是随口问问。”其实,从房契一出现,他更介意的是周管事竟然先找的是四弟,而不是自己。待听到说自己不在家才先找的四弟时,仍是不悦,于是找了茬,将今日的诸多不遂迁怒于周德全。

周德全一走,李氏听说他与文箐亦说过话,临走还去同文简告别,她自是晓得周德全得沈氏器重,对文箐姐弟自是免不得更关切些。于是,就房契一事,不甘心起来,试探性地问文箐。

文箐装聋作哑,周德全临走时是将房契与借据交到文简手上了,还有包括帐房的老钥匙,如今都落到自己手上了。可是在岳州的箱笼没到自己手上时,她没有借口说出来。听得李氏这般问,面上便满是十分惊讶地道:“还有这事母亲当日并无曾交待这些”

李氏抱怨道:“二嫂向来办事周全,怎么这事竟忘了交待若不是周德全提及,哪个晓得。二嫂的帐本,我们从来没翻过,唉”

文箐一听她埋怨周夫人,很是不满,反驳道:“三婶,当日母亲随我爹去任上,难道帐务没交接吗既交接清了,想来我母亲当家甚是分明,无甚不妥。”

李氏讪笑道:“那时,二嫂着急去任上,想来也是忘了这事吧。”

文箐点点头,道:“母亲做人厚道,若真有,那想来是顾念族亲的面子,不好提及欠债一事。三婶既说可能是母亲保管,只是母亲的遗物如今没一样在我身边。还是等箱笼运来后,我再查查”

文箐这话说得极直白,就是说了,房契在周夫人手里,没与众人说,那是沈氏对族人亲厚,毕竟借钱多年不还,传出去名声不好。周夫人没说出来,是为了给周成周盛保存面子。

李氏本来还想对二嫂没提这事怨念几句,奈何文箐出口就是堵了自己。只是,她由此对这些箱笼寄予了厚望与十足的关心,可偏偏是允了文箐在先,自己是再无理由扣押了,只道这是赶走周盛他们一家的好法子,文箐找到,可莫要轻忽了。

文箐笑笑点了头。“找到的话,为母亲名声计,我也绝不会有半点藏私的心理。”

随后邓氏也赶来,关切地问起此事。文箐傻傻地道:“三婶方才同我说了,找到就立刻交予她。”

邓氏顿时如刺猬,周身团起了刺,生怕文箐就这么给了李氏,愤愤然地道:“那哪能直接给她一到她手里,哪还有你我的份当初是从公家出的钱,怎么也得拿出来看看值多少钱,咱们三家分一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