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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改日再来陪你曾外祖母说些笑话,逗她开心”

文箐到沈家,确实给这个恬淡的沈家带来了不少欢乐,尤其是她讲的那些笑话,既短,又容易学,而且十分有意思,逗得家中上下皆是笑颜开。再有,她说的按摩法子,确实让于氏舒服些,那个太平车精致小巧,如今只让随侍的婆子有事没事便周身滚动,这样礼物,确实送得十分得人心。于氏为此,十分喜欢文箐。这几日,总是挂在嘴边”箐儿,箐儿”地换个不停。太夫人的这份器重,让姜氏心满意得,却也多少令其他人十分羡慕。

姜氏这些年,为沈家殚精竭虑,兢兢业业料理家务,沈家男子不事经营,作为主妇,却不得不费心思量。以前于氏当家,自是她打理。她一病,姜氏被她看重,竟是越了儿媳,直接就让孙媳姜氏主持中馈。由此可见,姜氏并不是个柔弱的角色。

文箐对于这个大舅姆,或者说未来婆婆,其实是有些敬畏的。此时听得她发话,说些留恋的话,也算是给自己辞行了,便越发第表示自己对娘舅家的感激之情。

稍后,去向三舅姆沈吴氏辞行,却是在院门口碰到一些讨债的人,喋喋不休地抱怨着离去,显然是未偿所愿。一进门,果然见华嫣正在安慰留泪的吴氏。方才与她们母女俩说几句话,又传来沈老太太对赵氏的骂声,说她不守妇德,不是好人家的女子,眼睛乱瞄,竟是当着自己的面勾搭外人云云。偶尔里有阿惠在一旁的劝慰声。

文箐听得张口结舌,而华嫣面红耳赤,沈吴氏只觉得羞惭,免不得与外甥女解释道:“这讨债的人一来,你外祖母便心情不好,你稍后再去她屋里辞行吧。”

文箐由铃铛嘴里方才晓得,方才来了一群讨债的人,一个个紧逼着吴氏还债,说为何那卖宅子的钱还了谁家与谁家,却不还自家,这不是沈家欺负人吗众人一说,又气愤,免不得就四下里乱蹿,乒乒乓乓一阵破坏。这宅子可就小小的几间屋子,那些要债的又能蹿到哪里去正巧赵氏从厨房帮着干活出来,怕有人打到沈肇头上,忙拉他进屋躲起来,可是还是有人见到她了。偏她一张眼瞧人,就有股风流之态,这也难怪连华姗都在背后里说她走路不像正经人家的娘子,腰肢动得太厉害。于是她这般模样,便被人调戏了两句。她气不过,敢怒不敢言,可沈肇可不是个孬的,便向那要债的人踢了一脚,把要债的人给惹怒了,更是大声谩骂起来。沈老太太在屋里被扰得没法念经,出门瞧见这般光景,于是一待敢走了讨债的人之后,便将一肚子气迁怒于赵氏。

文箐听得,还是当时的那句感想:何苦来着同自己一般,只为了弟弟来日,自投罗网,没了自由,还要到处被人指点约束。

她也只是感叹,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想再多也是枉然。匆匆告别,是半点儿不敢耽误,只让华嫣将前两日带来的卖药膏的钱拿去还些债,应付一个是一个。

沈吴氏被人再次上门逼债这事儿,姜氏是知晓的。文箐返回来时,同小玉道:“今日若下午能敢回去,还是早点回去。实在不行,明日天一亮,便走。”说完,自去姜氏屋里说话,却不料撞见姜氏与沈贞吉在屋里闹嘴。

沈贞吉说田地也卖得差不多了,如今也只这片瓦遮身,当年堂弟博吉对自己一家也照顾不多,如今见着讨债的人逼得沈吴氏母子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不能见死不救。这话当然是沈澄开口说的,他现下在屋里与妻子说这些,也不过是打声招呼。

姜氏也认同这话,认为该帮堂弟,可是要让她倾力而为,帮得连自家都没法过日子,她是不乐意的,不仅是她,齐氏也这般。先时帮了一把,如今再帮,仁之义尽。

姜氏抹着泪,道:“那咱们还待如何”

沈贞吉说当年早先时候,堂弟曾购得的几幅画,暗里曾送给父亲作寿。父亲说这画非同小可,便私下里嘱咐自己与弟弟好好保管。如今这催债的,没想到竟是提到这事。他寻思着,不是家里出内贼,便是这画被博吉购买时候,被有心人瞧在心里了。

姜氏听到这些原委,便道:“不过是两幅画罢了,你作得这些,不也照样有人来求么也没见你如何。他们要债,既说拿画还债,予他们便是了。”

沈贞吉知她完全不懂这些,可是要他放弃珍藏,实在心有不甘,便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原委。这事儿,不是这么简单的,那画,也不是寻常的画。唉,博吉这是惹的哪个厉害的”

姜氏打从沈博吉一家出事,刚开始也以为是巧合,可是连续被人逼债道这个份上,也觉得不是简单的事,只是想不明的到底所为何来沈贞吉寻思堂弟不过一个生意人,也正因为是生意人,才贪利忘义,难免与博吉打交道的人当中,就有人格外逐利,可是他也不太清楚堂弟生意上的事,要查也无从查起。

文箐无心听壁角,奈何春日里,这门与窗户不像冬日那般关得严丝合缝,靠门的那扇窗户,姜氏方给室内通了风,便没关严,那些话与皆一一落在文箐耳里。她默默转身,走出几步,方才对小玉道:“晚上再来好好与大舅姆聊天。明日便走。”

她这厢莫明烦躁,既生惆怅,又有牵挂。

于此同时,周家长房此时亦有人烦忧。那人便是雷氏。

正文第220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周玫在家,雷氏不适。这种不适应,比起来她们当日从北京返苏州,彭氏也有过不适应,只是两位妯娌都不是故意为难人的妇人,好歹是大家同一屋檐下,相安无事。雷氏稍有些好作主,可是那也只是关切到家庭的教养与一些原则上的事,倒也不太管田地收成的事,而后者,皆由彭氏夫妇打理,所以呢,各不相干,无甚牵扯,有些事,大家睁一只眼闭一眼,也就这么着了。而吕氏,不过是一个刚过门不久的新娘子,也没什么可插手的,万事随了大嫂,家中诸事杂务自是二嫂打理,她也懒得张罗。三个妯娌在相处苏州一年来,自是和睦友爱,堪称典范。可是这种平静宁和,却因周玫返娘家而被打破。正月里,是魏氏作寿,周玫与其夫这些年来,一直有些小龌龊难解。她既没有生下儿子留下子嗣,而自家男人又不能娶妾,于是她迫不得已,最近终于不得不给他安排了一个长相讨喜的丫环陪房,原只是一时赌气。哪里想到,在娘家呆了几日,正月十五回徐家,却发现自家男人与那丫环耍得火热,一度还差点儿让徐娇撞破,这让她十分伤心。她生气,却没法发泄。魏氏摔伤,又巧是二月李节,这个时候,大多数出嫁女子皆返娘家,她再次借口侍疾,便带了女儿来周家。

若是识相的,自是认清了现状,不过是已经出嫁的大姑子,哪里还好意思指手划脚在娘家干预嫂子或弟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