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候在那里冷冷地道:“三嫂好大家当,今日更是好气派”
李氏和她现在可没有合作的地方了,面对挑衅,便也不示弱地回嘴道:“四弟妹,彼此彼此。终归是生我的娘家,他送来礼,我让侄儿带一点衣物回去,表一下孝心罢了。咱们作子女的,旁的做不得,这点子心意该表示的还得表示。又不是拿家中钱财送于他人,旁人也说不得,不是么。”
邓氏知她这是明着暗着讽刺自己,恨声道:“哪个敢说你你如今有钱了,自是大方了。当日我家弟妹来,三嫂怎么说:莫要让周家物事冠了他姓是不是”
李氏现下用钱,再不用顾忌他人,用得十分舒心,想给谁多少便给多少,就是连文箐那边,自己想让她动用几个钱,便只几个钱。文箐还不乖乖地讨好自己如今打发自己娘家一点小物事,邓氏却来跳脚,实是好笑得很。见邓氏咄咄逼人状,只冷笑道:“弟妹,不过几匹布,几个糖包而已。我家内侄可是送来好几筐物事呢。这礼回得也不重吧难说称不回礼且让外人笑话周家没个礼数,吝啬,丢人现眼弟妹这是教我当家吗且先回屋想想自家怎么当好,再来教训我吧”
她说完,便掠过邓氏径直往前走。
“吝啬”李氏那两句话便如刀子刺心一般刺中了邓氏,若她能管家,何至于此她一时气愤过头,失了分寸,一把拽住李氏:“三嫂,我是瞧在你是嫂子份上,才一忍再忍你莫以为我真个好欺负”
李氏没想到邓氏要跳脚到自己头上,自己没她找算账,她倒是寻是非寻到自己头上来了。“谁先找的茬你好不讲道理。我有钱,你家就没钱了分家哪条哪款都是你们同意的,又是大伯主持的,何曾分多分少了你眼热我这厢有何用已分了家,各过各的日子,我送点回礼,拿是我家物事,又不曾捎了你一粒丁一棵菜星子,还要瞧你眼色,有这个道理吗说出去,真丢人。你又不是我长辈,管得宽”
李氏有时挺鬼的,明着好似都没什么实话,可偏偏一讲出来,却是陷邓氏于坑中。邓氏要是往常,此时定不会这般没心眼,偏现在许多气憋着,这回只想撒个痛快。便道:“是,你现下花钱自是你的,可是你现在还住在我的宅子里呢,我可曾要你出过毫厘当日没分家时,你要有今日这么大方,不吝啬如斯,我弟又何尝会落到这般境地偏你们只肯花二千贯,我好赖求你,你却待我”她说着说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帕子都抹不过来,擤了一下,一串擤鼻涕在手上,于是随意地一甩。
这一甩却是摔到李氏身边。李氏立时便也怒了,道:“邓氏你这是什么意思欺负人也不至于你这般的你欺负文箐姐弟谁个不瞧在眼里以为大家是瞎子吗如今不把我这个嫂子瞧在眼里,我”
她没说下去,因为发现厅门开了,大伯父周叙立在廊下,铁青着脸,也不知他听了多久。
邓氏本来还要还嘴,刚说得一个”你”便被周同一声喝:“闭嘴”吃一吓,抬头见得周叙,立时脸色发白,打着哆嗦,恨恨地盯着李氏。
周叙对拄着拐杖的周同背书一般地道:“永乐七年,户部尚书金大人,有妻兄董英瞰,附其家学读书,盗其家物。后濂闻知,搜得出官,械英决罪,其妻亦遣嫁。”
周同一惊,差点儿将拐杖一扔,跪下来求大伯。
周叙却没事人似的说了在屋内没说完的话:“开书院是好事,你大哥幼时亦常说要开个大书院,你父亲在世时也提及过,只是年壮时未得功夫,等他抽身时,却又”他说得有几分动容,转口道:“文箐虽年幼,只是每每一些主意倒是非同寻常,真个不愧她祖父昔年爱护之心。这事,你与老三好好商确妥当。”
周同诚惶诚恐,方才就是在屋里与周叙说这事,周叙十分高兴,免不得就说起当年父亲的一些求学艰辛之事。没想到便被外面的吵闹声打断。
周叙转身对着呆若木鸡的李氏与邓氏道了句:“但凡兄弟阋墙,比由妇始。好自为之。”冷着一张脸,便走了。
文箐听得周珑说这些,道:“那四婶这回岂不是彻底没了颜面四叔不会真”
周珑瞧一眼食盒,道:“自作自受,咱管这些作甚她如何,与咱们过日子无干。”
她说这番话,颇有几分冷情冷性的意味
文箐想了想,四婶还在屋里,那想来四叔是没拿主意要休妻的。伯祖父这是威吓四婶
不过伯祖父当面对着三婶四婶说”好自为之”,想来就吵架一事是各打五十大板。可偏偏先说了那休妻的典故,难怪三婶乐翻了天;也难怪文简给文筹送吃的,四婶有气呢。
“您说,伯祖父这是夸我,替我出头可是我寻思着,如此一来,四婶岂不是恨我更甚了”
周珑得意地道:“你不去惹她,她也恨你。且莫管她。反正有伯父为你撑腰,否则,他也不必当着三嫂四嫂面这么说了。这就是给你在家中长威风啦。想来他是真不介意上回的事了毕竟他是长辈又是身居官位的人”
她见文箐垂头想事的模样,便继续宽慰道:“你让文简多到伯父面前请安,我瞧着这倒是好事。上回你被文筠打,这事八成落到了他耳里了。”
文箐皱了一下眉,道:“这这事儿谁敢说到伯祖父面前二姐那边说,伯祖母不想把这事闹大的。”
周珑道:“咱们女人不敢说,可是”她瞧着文箐,没往下说。
文箐琢磨:“您是说,这是大哥在伯祖父面前”
周珑一摇头,道:“文筵他虽对你们姐弟不错,可是有些事他肯定是不沾惹的。最希望你好还能有谁啊”,她说的意味深长。
文箐心里一惊:“小姑姑,您不会吧我弟弟不会胡来的,他又不是个大嘴巴,他”她见周珑只是笑,便也没把握了。
周珑却是夸赞道:“文简可不是好欺负的。你受欺负了,他可是与我说:要替你出气。昨儿个晚上他不是去长房那边了吗别瞧他小,倒与你一般,是个有主意的。”
文箐没想到文简会背着自己,在伯祖父面前告状。可是如此一来,文筠岂不是想了一下,自己着实也委屈,还替她想这些做甚”待他出来,我且好好问问他。这动不动告状的习惯可养不得。有本事,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