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搬家,总是要与三叔打声招呼才是,否则也太无礼了。四书,许先生已全教完了,论语我现下差半部了,许先生道是我一月只需上几次课便是了,否则早早学完了,便忘光了。我针线活儿不好,认得的人也只阿静女红最好,只她在这里却是不太妥,便想让阿静到阳澄湖那边去教我。”
“你也是个自私的。你只说得自己如何,那你弟呢文简随你过去,书不读了”周腾又诘问道。
文箐抬头直视周腾,道:“我弟若是三叔乐意,我便让他随了文笈。”她见周腾没吭声,又赶紧小声补了一句,“或者文签哥哥一道”
周腾听得后一句,眼一鼓,瞪向文箐。
文箐却毫无惧意,反而略带了点撒娇状,道:“箐儿说错话了。就知三叔必是会照顾我们姐弟的,不舍得我们受苦的。文笈要是乐意,就麻烦三叔三婶了。”
自己另请先生的打算,现下也不用急着说。先一步一步地来,搞定重点事项,其他琐碎皆好办。
周腾被她又送了一顶高帽子,叹气。“你既有主意,我拦你不住,你好自为之吧。只是搬出去了,莫要叫苦叫穷,也莫说是我们作长辈的赶你出门。”
文箐笑道:“短吃少穿的,三叔三婶到时接济我啊。三叔不会断我米布吧”说完,又顽皮地一眨眼。
周腾明知她是开玩笑,也气得莫可奈何,直摆手有如赶苍蝇一般,道:“若是外人说甚么闲话,我让你好瞧家法侍候”
文箐出门时,大声道:“三叔英明多谢三叔”最后,关门的时候,吐一吐舌头,点一点头,作了个鬼脸。
周腾骂道:“不小了再这般,如何能去得了沈家”
文箐出了门,却是长出一口气,作戏也真难啊,冲门口的嘉禾挤一下眼,瞧到余春在远处,忙招了嘉禾走人。
屋内,周腾听到脚步声渐远,自言自语道:“走了,也好”
嗷嗷,我从凌晨5点码到11:00,可算是完成了这一章。
新的一卷“儿女情长”从明天开始哦。
8000字呀,算是三更啦。又是周末,明天平安夜后天圣诞夜,咱这是提前庆贺啦。
谢谢大家,祝大家圣诞快乐哦。
第三卷完
正文 第四卷 儿女情长:情之一字,费尽思量;入骨相思,君是知与不知
正文285人逢喜事精神爽
在叶子被指为小偷之前,文箐确实是没想到这么快搬出周宅的,毕竟她还想着这里距七里塘较近,兴许能逮着机会就近关照一下生意,铺子里万一有个甚么事,也能立时让她知晓。
如今好了,差不多算是彻底地要与周宅告别了,当然,一个月最少也要来三次,还不知彭氏与李氏那边归家后会怎么说。反正周腾这边虽没直接点头,却已是应允了。
此时不走,还待何时脚底抹油是什么滋味文箐有点滑翔的感觉。自由了,自由了啊。
她拉着嘉禾由外院径直往里跑,“秋老虎”的劲儿已经过了,现下算是正儿八经的秋风了,在她耳边呼呼作响,不冷,也不热。太惬意了。
嘉禾看着小姐着了一身明亮的妆花衣裙,风一吹,如蝶一般飞舞,这般景象实在第一回见得。她也陪着小姐咧着嘴儿乐:小姐说这事能成,果然就真成了小姐就是神,就是仙,就是那个什么来佛
要经过刘太姨娘院门前,见得门口一个鬼影钻了进去。文箐放慢了脚步,对嘉禾道:“别离,苦啊。莫笑”说完这句话,她自己又想笑,却硬生生地憋着,将脸一扭,独留个后脑勺给这门。
嘉禾本来是收了笑,使劲绷着的脸,被小姐这般神态,也差点儿失笑。一进跨院,文箐听到嘉禾关门的声音,却是哼哼叽叽地道:“哼哼,算计我,我正缺这步棋呢恰合我意”
嘉禾笑完,却又开始担心起来。那天,长房厨娘可没有一大早就过来找人,小姐怎么敢在太姨娘面前撒这么一个大谎她小声地道:“小姐,那个若是太姨娘问起长房厨娘的话,会不会漏馅”
文箐淡定地道:“怕什么要怕也不是我们,人家才是真正作贼心虚呢。连洒扫婆子戴氏她们都不敢叫过来,还敢去叫长房的人来到时咱们全家都晓得了,她那张老脸往哪儿搁”
嘉禾听得这话,心定了神安了,不过她没琢磨出这个“她那老脸”是指的谁的脸来。
自由,便在眼前。实在是太兴奋了,太让人激动了。文箐恨不得放声高歌,事实上她也这么样做了。
嘉禾也捂着嘴笑,瞧得小姐在前头脚步交叉着扭啊扭地走着路,嘴里吼着:“呜吖嚯嗬啷里个啷,啷里个啷啊”最后一声“啊”拖得格外的绵长,也不怕院外是否有人听见,要被人瞧见,一定以为小姐发颠了。
嘉禾任小姐发疯,她走进屋里,却见得叶子哭得昏天黑地的,倒是没忘了小姐的吩咐,已将带过来换洗的衣衫收拾得差不多,只待装箱了。“你哭甚么”
叶子抽泣着道:“我是不是闯祸了小姐要遣了我,我找不着家了我,我连累小姐了”这人啊,关心也是有重点主次的,先说自己再说别人。
嘉禾将箱子提过来,将衣物一件一件放平,道:“不会了。小姐已经与三爷说好了,咱们以后不用老住这边了,可以到阳澄湖那边去了。”
叶子惊喜地道:“真的三爷真允了”一抹眼泪,也不哭了。
文箐撒完野,进得屋里,环视了一圈,其实真没甚么可带走的了。这被子肯定是放这边的,以后还得来这里住几夜呢。“吃过中饭,咱们走。嘉禾,你和叶子将被面拆了,带自适居去洗了。被芯现下舀出去晒晒再放到柜子里去。旁的鞋啊,留一双放在这里备用。别的,洗洗涮涮,全放到该放的地方。我去书楼寻些书带过去。”
文箐这时已经冷静下来了,她决定还是今天就走,生怕周腾反悔,当然,得与许先生还有文签打声招呼,哦,忘了,走的时候还得知会一下在作山长的大舅沈贞吉。
这个时候,家中人少也有好处,少了一堆拉扯,如果李氏在家,必然自己还要听一大篇说教与数落的话;彭氏在,必大力挽留,到时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