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吧。”并不等文箐回话,已然上去了。“唉呀,简弟,你怎么瘦了轻了还是哥哥我力气大了”
文简双手往前一伸,抱住二哥脖子,趴在他背上,却没回答二哥的话,反而先回过头来如招呼姐姐道,“姐,你不来”然后,方才轻轻地对二哥道,“二哥,不许说我瘦了,姐姐要不高兴了。”
文签背着他,听得他说出来这么懂事的话,有几分诧异,亦转了下身子,侧头看向四妹,果然见着四妹对文简的满脸的担忧状,
正如文简想着她一般,文箐也思念着弟弟,听得文简招呼自己快点,于是脚步不由自主地也跟在后头,紧跟着往上走。想起甚么事来,回头对嘉禾道:“周大管家还好吧”
嘉禾点了点头,道:“好着呢。方才见少爷跑了出来,也要来见小姐,太姨娘见他是累着了,便让我赶紧跟过来。”
家中旧宅后院现在正在加紧洗绒毛,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文箐道:“现下缺人手,你回去帮陈娘子吧。”
嘉禾脚步停了一下,方道:“太姨娘着我来,是想问小姐:长房二奶奶,还有三奶奶都归家了,小姐是不是要去赶紧过去问候一下”
方氏说让嘉禾问文箐,倒不如说是提醒文箐:既然得知长辈远途归家,在这个时候得赶紧上门去问安。事实上,方氏是怕文箐嫌烦不想去,便让嘉禾还带了一句话。
文箐听了这话,也停住了脚,皱了一下眉,她确实是现下不想去见李氏,怕她万一不象自己先前猜测,反而会因自己搬走而生气呢是不是自己该等她气消了才去请罪。
嘉禾见小姐这般,心道果然如太姨娘所料,便小声道了句:“小姐,长房二奶奶也回来了,咱们正好顺道去送二少爷回城见二奶奶与二小姐呢。”
“这也是太姨娘让你说的吧”文箐听得这话,明白过来,点了下头道。
嘉禾垂下头去,“嗯”了一声,听得小姐道:“好,我晓得了。你回去吧,我去叫二哥。你先去准备吧,我要换一身衫子,文简也是。哦,多挤些奶,我一起带过去,还有青果,别忘了。”这些,事实上不用分吩咐,方氏已在自适居开始与关氏张罗起来。
嘉禾在她身后喊道:“小姐,你要是累了,还是我去喊二少爷吧。”
文箐伸手朝后一摆,只让她回去。文简一旦来了兴致,其他人劝不动,除了自己说服他。待她气喘喘吁吁急步赶到马厩时,只听得弟弟在道:“老爹,这钉子打进去,小恶霸不痛吗”
李老爹正和声和气地耐心解释道:“少爷,放心。这个只打进指甲里,小恶霸半点儿也不会痛。”
文简牵着二哥的手,使劲掐了一下他的指甲,文签痛得“嘶”了一声嗖地就抽回手去:“简弟,你不会这么坏吧二哥这么疼你,你还想让往我手上打钉子”
文简非常抱歉地对文签道:“二哥,我就是试一下。对不住。”然后不满地对李老爹道,“老爹,明明很痛。二哥都叫痛了。”
李老爹被他逗乐了,道:“少爷,咱们钉的是蹄甲的尖端呢,离蹄子远着呢,钉子不进肉,不痛。”
文签报复性地敲了一下文简的头:“小傻子,真正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二哥我指甲剪得光光的。你看,你看,哪个手旨都是指甲贴着肉的”说着说着,听到了文箐喘气声,便指着文箐道,“不信,你去掐你姐的指甲。”
文简看一眼姐姐,舍不得。“我才不听你的。二哥真坏。”
文箐喘口气道:“二哥没哄你。还记得姐姐给你剪指甲吗现下老爹给小恶霸上马蹄铁,就象姐姐给你剪趾甲再穿上鞋,一个道理。要是它痛了,早就跑了。”
文简这才彻底放心下来,很佩服地看向姐姐。
文箐心虚啊,她当初听说是用钉子钉进去,也是吓了一跳,心想这不是和上拶刑一样吗后来才晓得自己是取陋寡闻了。避过文简的视线,文箐对文签道:“二哥,二伯母也回来了,咱们回城吧。”
文签当时见着文简时,也想到了父母亲,不过后来只顾着哄文简了,竟然忘了父母亲大人,此时便十分惭愧,一时脸上绯红,愧疚地道:“好,多谢四妹提醒,这就下去。”
文简一听姐姐要走,立时抓住她衣襟不放,道:“姐,我还要想看小恶霸呢。”
“你在家里歇着,有太姨娘与周管家陪着,姐姐去看看二伯母与三婶她们,好不好”
文简才见着姐姐,自是不想同她分开,在马与姐姐之间,自然选姐姐。不过,多多少少有些遗憾地道:“那,我不看了。我想跟姐姐一道”
李老爹道:“小姐与简少爷先去换衣衫,小恶霸还有一只巴掌就好,最多一刻钟功夫。过会儿,老汉套上马车,送小姐与少爷回城。”两不担误,倒也好。
文简高兴坏了:“好,老爹你可快点儿啊。”
到得宅门口,周德全已经迎了上来,一脸欠疚感,文箐道自己这就进城去,让他在家好生歇息了。着文签带弟弟进去后,提了一句想让他去南城门看铺子一事。
这还没说两句话,就听到院子里文简抱着他最喜欢的一条狗“坏脾气”在大呼小叫:“生了几只怎么没等我回来就生了啊”然后又叫着要去看奶牛。
文箐一见他这般耽搁,哪里能进城去,也不好与周管家再说其他,赶紧去拦阻。她知晓文简居然归家后还没喝水,忙让嘉禾去倒些糖水给文简。
叶子端上了菜饭上来,文箐一愣,算了一下从周宅到自适居的时间,问弟弟:“你没在三婶那吃中饭”
文简一昂头道:“在路上,周管家买了吃的于我,到阳澄湖边,我还吃了螺肉蚌肉,还剩下好多,我给范家小七小八了。”
文箐听得直皱眉头,嘉禾道:“周管家说是少爷归家心切,急着找小姐。”说得文箐心里一酸,不好再批评文简的不是了。只是让他必须吃饭,否则不带他进城了。
“姐,我不饿,不想吃饭。我要喝牛奶,好久没喝到了,太想了。”文简一边摇头,苦着脸,一边向嘉禾求助。
“小姐,时候不早了,再不走,太阳要落山了。”嘉禾小声对文箐道,“少爷得去给三爷请安呢。”
文箐耗不过文简,只得同意文简。文简喝着牛奶,心满意足地对文箐道:“姐,以前你说过,那句甚么在家千日好,出门甚么来着唉,还是家里好。”
文箐被他这一哄,乐了,道:“记住了,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朝难。”不过,她有提过这句吗她忘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甚么时候与文简说过。
文箐哄他喝了半杯糖水,又让了喝了一碗牛奶,如了他的意,结果文简见到文签在喝酸奶,又叫着要喝酸奶:“唉呀呀,我都忘了酸奶,想死了。文笈在北京就想喝,可惜只有牛乳,又不会做得,盼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