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她就来气,逼问文箐自己一家做得如何。
文箐正拿她的标尺,自己在衡量自己是否出格呢。被华嫣一碰,醒过神来,再听华婧的话口气已经不是十分友善了,呆了一呆。
大姑子这是为弟弟出口气,存心要给自己难堪一时之间,她就再次将沈颛与华婧联系上了。
文箐这时,也闹了点小儿女情绪,就偏不想如她意。明明没错儿的事,华婧一个出嫁了人,却管到自己头上来。沈颛再好,那又如何她又没爱上他,舍了他,也不怎么心疼。若是沈家不满自己,要取消婚约,她也乐意。
可当着华嫣的面,也不能太出格了。她想了想,这口气暂时忍了吧,毕竟她马上就要回夫家去,而自己亦要回自适居,没必要得罪这个大姑子。于是恭维道:“舅姆一家,是真正节俭有度,持家有方,家和众亲睦,心清气温雅,知诗书达礼义,擅绘画通棋律,隐者风范。”
华嫣笑道:“表妹是真能说,这到真是说得妙。伯祖父这上下,皆是如此。我家比不得。”
华婧得了这句好言语,以为自己说的让表妹明白了些道理,松了口气,心道还是得亏自己出马,毕竟表妹不是个笨的,还是孺子可教。可是,她既知大富非好事,那是否该放弃经商呢这才是她最想劝服表妹的所在。所以,她想着,表妹若怪自己便怪吧,反正自己一番好意,今日不如将心底的担忧全摆出来。“表妹原来也知这些。可是为何不愁吃喝穿住,家中有偌大产业,却还要执意经营食肆走行商之道孜孜以求钱财岂不闻家大业大徒惹祸端”
2、误会后理智崩盘
华婧只知姆妈竟同意了文箐开食肆,大为震撼。她认为这等于给文箐开了一条口子,只会将文箐胃口养大,最后也象三叔一样,因为贪念而执意发展家业,引得人眼红,无端引祸上身。她实在不想自家日后也落到那种田地,只是自己出嫁了,以后想见表妹一回也难了。今日难得有机会,索性与她说个分明,大不了这次得罪文箐,只求令她惊醒,也为沈家着想一二。可是,她浑不知文箐已经打算放弃生意了,只是因为沈于氏的丧事,才让一些善后事有如时钟停摆一般,没完成。
华嫣觉得堂姐这话有些重,尤其是最后两句,可是她若此时再次插话,必然得罪了堂姐,可不帮文箐说一两句,她很愧疚,对不起表妹。想着怎么样才能一句恰当的话将表姐的问话化解另外,她觉得堂姐最后一句话就是指自己家,听着怪不是滋味的,可是确实连累了大伯这一房也是事实,心里一直十分愧疚。
华婧确实急了些,她若换个口气,或者换句温和的词语,或许一切都好了,文箐或许在这时会说出自己正准备放弃开食肆,放弃榨油等。可此时,正是这几句问话,彻底刺激了文箐,让事态发生了很大变化。
文箐做事也坦坦荡荡,但求无愧于人,无愧于心,可不太习惯遇到一个人就解释一番,太累。再说,事儿做完了,摆在那里,有眼睛的到时都会看得见,何劳自己多嘴多舌,徒惹人讨厌。她坚信: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何必劳神一天到晚说一些废话,有这个时间,能做得好多事,看得好多书,习得好多字
可是,华婧认为有吃有喝,身上有衣,头上有瓦,已是好模好样的生活,可在她看来,这就是一条米虫,片面的听这几句话,若她想骂得重一点,这不过就是一头猪而已。
而她,不想做一头猪,古代女子打小就是认命的思想,在她这里行不通。她一个事业型的女性,偏偏落到这个环境里,不得不时时委屈自己以求适应律法族条家规,可是,若让她没一点追求与抱负,活着与死了有何异现在她打算放弃一些抱负,尽量做好一个古代在室女子,华婧却诘问她:“孜孜以求钱财。”这一句,彻底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
文箐气得差点想反问她一句:我这两年挣的钱财又哪去了还不是为了帮你们沈家
可是华嫣在这里,这话出口,伤的不是华婧,必是华嫣,而华嫣是个好姐妹,是个信任自己的女孩,是一个自己想当姐妹的人,自己乐意帮助的人。
她只觉心酸不已。华嫣或许能理解她一部分,而华婧,是完全不了解她,却在这里对她指手划脚,她有些受不了这个人,不过是年长一些罢了。可华婧懂得的道理,文箐在那时,自认为不比她懂得少;而华婧所历之事,只怕不及自己二分之一,可却在这里说教于她
需知文箐的实际心理年龄可是远大于这个出嫁为人妇的十来岁的古代女子,一个在她前世有些不屑的后宅女人。故而,她心里憋着一股子无名火,忍了又忍,可是越想思绪越复杂,越难以平静下来,终于还是没完全忍住。“表姐,难道在你眼里,小妹我就是一个贪图安乐享受、一心只谋划钱财、满身沾有铜臭味的一个人”
这话反问得很尖锐。
华嫣傻了眼。
华婧噎住了。“我你”她想说,我是一番好意才说得这番话提醒,你怎么这般没礼貌这般尖刻地反驳长姐的话可惜她失言在先,文箐的话不过是将她的话扩大了些而已,可她说那些话时真没想到落到文箐耳里竟成了这般。
华嫣只恨嘴太笨了,赶紧两边和稀泥:“箐妹,婧姐不是这个意思,她不过是提醒咱们莫学富贵人家罢了,先时我们家便是有些奢,才招了人眼。”说完这句,又着急对华婧道,“大姐,你误会箐妹了。她根本不是一个贪图钱财的人,她挣那些钱财,不过是想早日帮我家还清债务,想替大伯父二伯父买回”
文箐不想华嫣陷入到自己与华婧的口舌中来,道:“嫣姐,你莫说了。我承认大表姐所言,我确实有些看重钱财。大表姐没体会过身无一文时的感受,不妨去问问我家那叶子,她会如何说大表姐也不知千里路途前不见人烟后不闻马嘶,只听得风啸林间野草簌簌的那股荒凉景儿若是没钱财,哪来米粮,只能卖屋质地。我是怕了这种经历,就是舅舅家现在有田有地,要是一旦再遇得什么事,就只能典卖仅有的藏画,多年心血几代人收藏,何等凄凉心酸”
此前是华婧措词不当,如今是例来强势惯了的文箐不想低头了,语气亦不当,再有,她一时说得痛快,可是她这番话却说到了人家的痛处,所谓的打人莫打脸,揭人莫揭短。古人好面子,文箐却犯了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