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急着盼他成亲,只他却是道:乡试不成,便暂且先不提亲事。如此言语,倒是对秋闱志在必得。
真儿见香儿没给自己答复,捅了她一下。香儿小声道:“的事儿,香儿也作不得主,就是有心,也怕失礼,到时二奶奶怪罪起来再说,二奶奶这些年在苏州可是替寻了好几户人家,现下也说不准是哪家呢。”
真儿点了点头,道:“哦。我就说呢,你家二奶奶可是舍不得二的,便是从亲事上也能看出呢,且挑选得一个如意的少年郎,才肯放心的。是吧”
丫环们能说的自然是主子之间的事,说了这个,便说那个,然后又提起陆础来。
陆础在与席韧说天气,他担心明天有雨。
席韧对这个小自己一两岁的二郎原本也只是平平常常,见他平时并不苟于言笑,只是私下里两人接触,才发觉这人一是认真,二是最懂得农事,尤其擅于山林间的事。陆家打过猎,陆础亦习得两手,是以说到骑马虽不会,可是若说投壶之技,却是谁也胜不过他去。“今日艳阳天,明日何以为落雨这可真正是好本事,很是有用。陆二兄不如好生指教指教于我我,日后出门行商也算能未雨绸缪。”
席韧说话绝对是那种让人能感到诚意的人,因为读的书较多,比寻常商人更能与书生们谈到一起;又因走南闯北,见识多些,比起关起门来读书的秀才又多了一份历练。是以,在所有少年郎中,便显得格外沉稳些。
正文350 藏怒宿怨和试探
此章名发现应该为:话不投机半句多
文箐见文箮她们几个在赏景,她瞧得太阳要落山了,山风渐起凉意渐增,便走出亭中,与文签商量:“二哥,咱们寻的那个宅院可安顿好了今日出门,雨具似乎不是人人带足,只怕明日有风雨呢。”
幸好还未曾去得灵岩山顶,文签事先找朋友借住的别业就在左近,走去倒是方便。
文签听她说要下雨,还没接话,只是席韧在一旁听得,笑道:“义妹也这般说那看来明日必然会落雨呢。我这赶紧遣人去山下买来。”
文签问道:“哦,席兄,还有谁说得来”
席韧指着脸上有些讶色方才偷眼瞧文箐的陆础道:“陆兄方才与我说起,明日兴许要落雨。我正在请教呢。不妨听听义妹又是如何推算出来的”
文箐也是诧异地看向陆础,好奇他是哪晓得这些的。她会,也不过是平日在湖边田间走动,听得渔夫农人偶有闲谈,便记下来应证。比如今天瞧得晚霞在西,只怕明日是阴雨。她说完,一脸好奇地问陆础,道:“陆二哥,你的法子又是如何”
陆础脸上有些窘迫,道:“也没得法子,只是在家时,时常早出晚归,最是怕雨雪天,从先生家出门看云霞,遇得多了,便长了些记性,也不知准与不准。”
他读书需得翻山越岭,幼时要去先生家,早出晚归,时常遇雨雪,便比寻常人多多留意,竟也学会了看云识天气。这种人,心思细腻,做学问讲求积累,文箐想着:或许陆础真如裘定初所言,平时在周宅或自适居总是手不释卷,昼夜攻读,比旁人用功百倍,自是笨鸟先飞,更何况,他天智虽不是过人却也不傻。
文签便赶紧叫着文简等兄弟们下山,席韧那边早打发了下人雇了三顶山轿来,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想来是早就准备了,只是条件有限,不是每个少女都备得。
文箮让给三妹,道是她在京中难得出门,今朝必是脚痛发作,另两轿却是琼瑛与华嫣,其他人徐徐跟在后头。
文筜羡慕地看一眼文笒,道:“四姐,果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明日我可是不想爬了。”她此言一出,立时被文箐与文箮鄙视。
文筠依旧默默地随在后,文箐一回头,见她形只影单的,对她母亲邓氏的怨恼便也抛诸脑后,伸出手去牵起了她的手。文筠先是讶异了一下,见是四姐,眼神略略有些感激,很快头垂地,低眉顺目,再瞧不出神色来,只那手儿却紧紧地拽着自己,一如当年文箐才归家去长房请安归来时的牵手一般,温暖润洁。文箐想到她夹在自己与邓氏之间,必是难为,于是赶紧让嘉禾背了她。文筠小声地道:“谢谢四姐”
文筜不乐意了,说文箐厚此薄彼。文箐说:“我是尊老爱幼,你若在姐妹中排行最末,嘉禾背的便是你了。”文筜便羞红了脸,乖乖地不吭声了。
姐妹之间,在下山时,又聊东聊西,说着灵岩石的各形各状,只道明天要看个仔细,又担心明儿脚痛难行。真正是妇道人家,前怕狼后畏虎,行一事,瞻前顾后。
文筜边走边与文箐嘀咕道:“娇表姐说是与我们同来,结果愣说咱们与二哥一行男子太多,诸多不便。竟在伯祖母面前说这些,差点儿就让二哥与三姐的心血白费了。今春咱都没出外游玩,难得这机会,几至被她搅没了,好生烦人。”
徐娇是想与江涛在婚前幽会,只是周家这次人口众多,如若与众表兄妹一起,哪里有机会能与情郎说悄悄话尤其是知华庭姐弟亦来,便想不让沈家人一道来,于是在周魏氏面前故意说些事儿。恼得文笒与文箮亦是暗里生气。于是出来时,众人对她爱搭不理的。
少年血气盛,原本说不来的江涛竟也赶来了,与文签说话时,华庭见得仇人分外眼红,恶狠狠地盯着江涛,哪知对方轻佻一笑,还打了一声招呼,只气得华庭差点儿抡拳头。沈颛一时没拉住,幸而旁边有席韧有商辂在。
华庭迁怒于大堂哥,怨道:“我与他有亡家之恨,哥哥自是能与他一路同行,我却是不能苟同。”
他出言不逊,沈颛仍是好脾气地道:“你打他一通,也一定能占上便宜,你小他许多,自是打不过的。何况,还在亲戚家做客,莫让文签难为。堂弟,不是我不与你一道对外,实是此时不宜”
华庭没听到后面的话,只计较前半句大哥不与自己同仇敌忾:“打架哪有一定就是赢的,再说有堂哥在此,你与我一道,焉能打不过他一人我着实气难消义不平,只有除之而后快”
席韧听着这话,只觉得华庭太幼稚,明明沈颛说得很清楚,此时此地不宜,周家人夹在两头,沈江两家要开打,周家要如何自处“华庭,你大哥实是你着想,你要真想打,也需得他没带下人,孤身一人时方才行。现下急不得”